一個,是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猙獰戰車,圖標下方是六個猩紅的大字。
【地獄火裝甲師】
另一個,是展開著幽暗蝠翼的隱形轟炸機,帶著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殺意。
【夜鷹戰略轟炸師】
陸沉淵的指尖,在虛空中緩緩抬起,即將觸碰到那片代表著毀滅與新生的光幕。
棋盤的規則,正在被改寫。
那麼,就該換上更不講道理的棋子了。
……
職業技術學院的陣地上空,硝煙與血腥味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粘稠氣體。
空氣中,再也聽不到那震耳欲聾的炮火轟鳴。
隻有無數殘骸在燃燒時發出的,細微的“劈啪”聲。
陣地前,黑色的焦土與紅色的血漿交織,堆積如山的喪屍殘骸,構成了一副描繪地獄的抽象畫作。
一名年輕的士兵靠在沙袋工事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
他取下已經打空的彈匣,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從戰術背心上摸出一個嶄新的,插了進去。
“哢噠”一聲脆響。
冰冷的機械聲,在這片短暫的死寂中,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讓人心安。
他身邊的戰友,正在用工兵鏟,麵無表情地將一截還在抽搐的潛行者斷臂,從工事上推下去。
腥臭的綠色汁液,濺在他的作戰靴上。
他毫不在意。
“媽的,這些雜碎比蟑螂還多。”
彥勝軍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用手背抹了抹嘴。
他的臉上,沾滿了黑色的煙灰與不知名的黏液,隻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燃燒著未儘的戰意。
“老張,你那邊怎麼樣?”
“彈藥消耗百分之三十五,重武器彈藥消耗百分之四十二。”
張震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冷靜得像是在彙報一次演習數據。
“已經申請了第一輪空投補給,預計十五分鐘後抵達。”
“傷亡統計出來了?”
“陣亡七人,重傷十九人,都在可控範圍內。”
彥勝軍的眼神暗了一下,但隨即又被更凶狠的光芒所取代。
“告訴弟兄們,休息十分鐘!”
“把家夥都擦亮點,下一波,估計會更瘋!”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
整個陣地,都進入了一種高度緊張下的短暫休整。
沒有人說話。
士兵們靠著冰冷的戰車,或者殘破的工事,機械地檢查著武器,補充著彈藥,將高能量營養膏擠進嘴裡。
勝利的間隙,並不輕鬆。
那片沉寂下去的死亡之城,像一頭蟄伏的巨獸,隨時可能再次張開血盆大口。
地下室裡,趙德柱和其他幾個幸存者,剛剛從那地動山搖的炮火聲中緩過神來。
外麵的世界,安靜得可怕。
“結束了?”
角落裡,那個年輕女孩顫抖著問。
趙德柱沒有回答,他將耳朵死死貼在冰冷的牆壁上,試圖捕捉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
地麵,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不是爆炸引起的劇烈搖晃,而是一種……沉悶的,有節奏的,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律動。
咚。
咚。
咚。
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心臟,正在地脈之下緩緩搏動。
趙德柱的瞳孔猛地一縮。
陣地上。
一名正在給重機槍更換槍管的機槍手,動作忽然一頓。
“排長,你有沒有覺得……”
他皺著眉,感受著從腳底傳來的,那股奇怪的震動。
“覺得什麼?”
排長擰開水壺,剛想喝一口。
“轟——!”
一聲巨響。
排長腳下不到三米處的地麵,毫無征兆地爆裂開來!
泥土、碎石、還有喪屍的碎肉,被一股巨力頂上了十幾米高的空中。
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巨大的,暗紅色的肉狀物體,從地底猛地鑽出!
那東西像是一條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蚯蚓,但表麵覆蓋著一層堅韌的,仿佛皮革般的角質層。
最頂端,沒有眼睛,沒有鼻子。
隻有一張瞬間裂開的,如同花瓣般綻放的圓形巨口。
口器裡,密密麻麻,是三圈不斷向內收縮旋轉的,剃刀般鋒利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