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蓮女就是在鬨小性,所以剛才這麼對他。
楊崢的眉心漸漸攏起,上吊是最蠢的法子,她明明可以選擇聰明點的做法,盛京裡的大家閨秀可做不出來此等荒唐事。
他隻是想教她而已,又沒說錯。
果然,荒野之地的村姑就是愚鈍,再教也上不得台麵。
算了,過不了一個下午,她還會來找他認錯的。
向來如此。
楊崢加快步伐,回到破茅草屋,母親楊曹氏已經等他等的望眼欲穿。
咕嚕嚕~
楊崢的腹中空空,是熟悉的饑餓感,想起前世那一鍋軟爛鮮香的小雞燉蘑菇,楊崢的臉色更黑了一個度。
冷她幾天也好。
“崢兒,村長答應了嗎?”
流放路上走了大半年,路程艱難,楊曹氏從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人變成了滿頭白發的佝僂老婦。
楊崢點點頭,回道:
“快了。”
母親這虧損嚴重的身體需要山參滋補,父親的舊傷也需要找大夫。
可這個節骨眼上,徐蓮女還敢跟他耍性子,楊崢心中更厭了幾分,她總是這樣不分輕重!
楊曹氏的眼中幽光一閃,又低聲道:
“徐蓮女怎麼樣了?我就隨口一說,這丫頭膽子倒是大,你有沒有教她,非得身上有傷,逼真一些,村長才會鬆口。這茅草屋四麵漏風,真不能再住了。”
楊崢心裡有氣,冷嗤一聲道:
“蠢鈍如豬之人,再教也沒用!”
說罷,他就徑直進了屋。
“唉……”
楊曹氏抹著眼淚,
“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憐我兒要忍受這等屈辱,這要是在盛京,她來家裡當洗腳丫鬟也要嫌她手糙的,
可是崢兒,現在隻能委屈你了,雖然她出身低賤,但卻是村長的女兒,將就將就吧。”
楊崢閉目養神,他等不了八年,該怎麼提前平反?
……
徐家。
“臭丫頭片子還敢學人上吊,我今天要是不揍改你,我管你叫爹!”
一道粗獷的聲音打斷了徐蓮女的思緒,是阿爹回來了!
隻見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黝黑壯漢走了進來,他身量魁梧,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發達,此人正是徐豐收,徐蓮女的阿爹。
撲通!
徐蓮女跪的迅速,“阿爹,我錯了。”
徐豐收反應不過來,這還是他的強驢閨女嗎?她還會認錯呢?
他還沒說什麼呢,徐老太就趕忙護著,
“行了行了,蓮兒也是沒法子了,想嚇唬嚇唬咱們,又不是真要上吊。”
她話音一轉,不滿道:
“不過,那個姓楊的罪奴忒不是東西,咱蓮兒這麼為了他著想,他剛才還凶咱蓮兒,還說蓮兒讓他心煩了。
蓮兒啊,不是阿奶說你,那樣的男人咋值得呢,你還要為了他跟你爹強嗎?”
徐豐收一聽那還得了,頓時氣得眉毛倒豎,
“他凶蓮兒了?他奶奶個熊,一個罪奴牛氣什麼?不就是仗著蓮兒喜歡他嗎!我非得把他扔罪奴營子裡去,讓他乾臟活累活,累不死他……”
徐蓮女沒忍住彎了下嘴角,被眼尖的徐豐收捕捉到了,
“你還有臉笑?現在整個屯子都知道你上吊的事,一天天不乾正事,淨給我丟人!”
徐蓮女臊眉耷眼的,以她八年後的婦人視角來看,確實丟人現眼,這不是年紀小不懂事嗎?
“我就問你,你還要鬨著給那一家子罪奴爭村屋嗎?”徐豐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