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打開一個特製的獸皮袋,將三人如牲口般塞了進去,動作輕巧無聲,袋口被係緊,黑影清理乾淨殘留的靈力痕跡,背著獸皮袋如夜霧中的一縷青煙,消失在小巷深處。
一刻多鐘後,一隊巡夜的劍衛疑惑地站在巷口,為首的劍衛凝神查探片刻,隻覺夜風微涼,全無靈力波動。
他皺眉低聲自語:“方才明明感知到一絲劍氣溢散,怎麼什麼也沒有發現?”
隊員勸他:“大人,許是您多慮了,說不定就是哪位劍修夜裡練劍時溢散的餘波,不必大驚小怪。”
為首劍衛點了點頭:“走吧,後半夜幾乎不會有事發生,我們去浣花苑喝兩杯。”
“嘿嘿,大人您請客嗎?”
“你想屁吃呢?”
在隊員們的起哄聲中,劍衛們越走越遠。
...
翌日,巳時。
萬劍城恢複了往日喧囂,城內人聲鼎沸。
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煉氣老者佝僂著背,趕著一輛破舊板車緩緩穿行於街市之中,車輪吱呀作響,馱囊獸拉著板車步伐穩健。
萬劍城南門,一輛破舊板車緩緩駛出城門,板車後堆滿了如山的殘根肥,散發出刺鼻的腐臭味,引得路旁行人紛紛掩鼻避讓。
守衛隻是遠遠地瞥了一眼,並未阻攔。
馱囊獸拉著板車越走越遠,一直向著南方的小鎮走去,太陽漸高,腐臭味在熱氣中愈發濃烈,路人皆避之不及。
沒人會懷疑老者的身份,更不會想到,在那堆積如山的殘根肥下,竟藏著一個碩大的獸皮袋,袋中三人早已被封禁靈識,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
板車從白天顛簸至黃昏,老者始終低著頭,從黃昏行至夜幕降臨,老者仍未停歇。
月色如霜,灑在蜿蜒小道上,來到一處茂密的樹林邊緣,老者終於拉停了馱囊獸。
他拿出一個靈獸袋,將拉車的馱囊獸收入其中,又拿出一個空的儲物袋將板車和殘根肥儘數裝入。
隨即,老者拎著獸皮袋遁入地下,板車一路行來的痕跡被悄然抹去,仿佛從未有人經過。
...
三日後。
距離萬劍城八百萬裡的深山中,一個戴著麵具的修士出現在山腳。
月光下,修士將獸皮袋扔在地上,袋口打開一男兩女滾落出來,三人丹田被封,經脈寸斷,麵色蒼白如紙。
麵具修士冷冷地俯視三人,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你...你是誰?我是..路家人...你放了我,我給你靈石,無數的...靈石!”
路格說話不利索,恐懼地盯著麵具人,這四天的經曆已讓他神魂俱裂。
第一晚他還保持著憤怒,從白天開始已感覺到絕望,惡臭的殘根肥讓他幾度窒息。
顧名思義殘根肥,指的是修士煉製低階丹藥、泡茶後剩下的靈植根須等物,洗淨後切碎,用靈火微微烘烤至半乾,用來作為靈田的滋養肥泥,可令靈米增產三成。
然而此物久積生穢,濁氣侵體,尋常修士避之不及,更遑論被封於獸皮袋中。
與腐臭殘根肥共處一日,路格的兩個侍女早已精神崩潰,淚痕乾裂在蒼白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