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蒔安穿越玄天大陸的第三天,他早已按捺不住好奇,想走出醫館,探一探這方神奇的天地。
從藥童口中,他得知,濟世堂所在的位置正是“懸壺穀”。
這是人境、妖淵、天墟、魔域四域的交界,也是唯一一個不受任何一方勢力管轄的區域,既繁花似錦,又危險重生。
許蒔安走進街道,兩旁的攤位確實奇特。
赤炎蜂的蜂蜜裹著冰魄果,糖殼裡封印著躍動的火靈子。看似巴掌大的烙餅,咬開後湧現炙烤岩羊腿,油脂在舌尖爆開時竟有琴音回響。注入靈氣後能跳劍舞的糖偶,竟在許蒔安經過時突然擺出外科手術姿勢。一切是那麼新鮮,且有趣。
“公子,這是新摘的霓裳李。”老嫗竹籃裡堆著會變色的靈果,果皮正隨著他的心跳頻率閃爍,“能照見心上人的模樣...”
“客官要嘗嘗蜃茶麼?”茶攤老板娘指尖燃起幽藍狐火,砂壺裡翻騰的霧汽竟凝成一隻隻幻獸,“三息間可見最渴求之物。”
許蒔安拋出一塊下品靈石,霧氣頃刻裹住他的靈台。急診室的日光燈在霧氣中明滅,消毒水味道與草藥氣息交織。突然,一隻斷爪幻妖撞碎玻璃——正是他穿越前未能救回的車禍患者。
“咳!”喉間的灼痛讓他驚醒,手中茶盞結滿冰霜。攤主掩唇輕笑:“公子心中執念好生有趣。下次帶足十塊靈石,奴家給您看個完整的。”
坊市東頭突然傳來木料斷裂的脆響。
十五步外栽倒的褐衣修士脖頸以詭異角度扭曲,圍觀人群爆發出驚呼。
“快讓開!第七頸椎錯位壓迫脊髓,再耽擱半刻鐘就真成廢人了!”許蒔安撥開人群時,指尖已撚住三枚裹著靈氣的銀針。
傷者喉間發出嗬嗬怪響,圍觀的老修士搖頭:“寰樞關節錯位需元嬰大能以神識複位,你這......”
話音未落,許蒔安左手扣住傷者下頜,右掌按住後腦猛然側旋。
“哢嚓!”
骨節歸位的清音響徹街巷。
修士突然鯉魚打挺坐起,摸著脖子駭然道:"我...我能動了?"
人群如沸水炸鍋。
許蒔安甩去額間汗珠,瞥見係統麵板跳動的【功德+2】,忽覺有冰涼視線刺在後頸。
街角陰影裡,一個戴著冪籬的白衣女子袖口隱約結著霜花。
“此物贈予仙醫。”褐衣修士奉上一枚雕著饕餮紋的玉簡。“在下天機閣外門執事。日後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可玉簡聯係!”
話音未落,坊市上空突然炸開血色煙花,人群如潮水般退去。
“是赤霄幫的追殺令!”藥童小滿扯住他衣袖,“許醫師,趕緊走。那些惡棍最忌旁人搶他們風頭!”
許蒔安最後瞥了街角,那抹倩影早已消失不見。唯有青石板上殘留的霜痕,隱約拚成半朵九尾狐圖騰。
暮色初臨時,最後一線天光掠過女子半掀的冪籬。她遞出的手腕白得近乎透明,冰晶順著青色血管脈絡生長。她腰間的玄冰玉佩卻突然發燙——三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讓天機閣的“往生玉”生出感應。
次日,赤霄幫踹翻紫檀藥櫃的刹那,許蒔安正在調試無菌結界。
藥草特有的清苦氣息驟然破碎。十九張擔架撞碎門板,中毒者唇色發紫,指甲縫裡結滿霜晶。
許蒔安瞳孔驟縮,那分明是急性砷中毒特有的“烏嘴”!
“濟世堂解毒丹吃死人啦!”
修士臉上蜈蚣疤痕猙獰抽動,拳頭攥得咯咯響。掀開藥箱,三百枚墨綠丹丸滾落一地。“今日不給個交代,老子拆了你這破醫館!”
藥童小滿縮在藥碾後瑟瑟發抖,懷中的《丹元要術》更是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