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在月蝕的幽光中震顫,地麵裂縫滲出靛藍色血泉。
月漓抱著女童退到圖騰邊緣,兩人頸後的月牙胎記突然迸發金芒,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雙月輪盤。
左月映出月無瑕被九幽玄鐵鎖鏈貫穿琵琶骨的慘狀——鐵鏈末端竟拴著數百魅族嬰孩的骸骨;右月顯出許青囊剜取幻心髓時的顫抖雙手,他眼角的血淚正一滴一滴砸在月漓嬰兒時期的繈褓上,暈染出刺目的血蓮。
圖騰中央緩緩升起水晶棺,棺中月無瑕的屍身竟與女童麵容重合!
“原來如此...”溫可夏霜魄劍指天,“女童是月無瑕用幻心髓捏的肉身容器,真正的魂魄還封在...”
“錯了!”九幽殿主的狂笑如驚雷炸響。血泉轟然爆開,傀儡絲凝成的巨手撕開空間,黑袍虛影踏浪而出,“這丫頭才是女嬰的本體!你們的月漓不過是贗品!”
虛影甩袖間,指尖射出三道傀儡絲纏住女童脖頸。女童的黃金瞳在窒息中翻出血色幻象——
三百年前月無瑕分娩當夜,九幽殿主親手將真正的月漓魂魄剝離,封入一具死胎,而眼前的女童才是承載聖女血脈的本體!
祭壇地麵突然塌陷,無數傀儡絲從地底刺出,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琉璃瓶——每個瓶中浸泡著一枚刻有“月漓“標簽的幻心髓,髓血早已乾涸發黑。
“看清楚了嗎?”九幽殿主虛影捏碎一瓶髓血,“這三百年間,本座造了九百個"月漓"替身,隻為藏住真正的聖女容器!”
血霧中浮現月無瑕臨終畫麵:她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女童胎記,而繈褓中的“月漓”漸漸褪去金光,淪為蒼白傀儡。
“不...不可能!”月漓踉蹌後退。
九幽殿主傀儡絲纏住女童腳踝:“這場戲該收場了——三百年前許青囊剜你娘親的髓,今日你用他們的血來還債!”
話音未落,水晶棺蓋被幻光掀翻的刹那,月無瑕的屍身如提線人偶般直挺挺坐起。
她的肌膚在三百年冰封下仍如生人,唯有黃金瞳中流轉著屍蠟般的渾濁光澤。
許蒔安嗅到濃烈的龍涎香混著腐屍味——那是九幽殿用來保存靈屍的“鎖魂膏”氣息。
水晶棺中的月無瑕屍身突然睜眼,黃金瞳炸開的幻光如潮水淹沒地宮。
許蒔安隻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天啟七年的冰窖——
月無瑕跪坐在玄冰棺旁,懷中嬰兒的啼哭裹著回音,在四壁刻滿鎮魂咒的密室裡震蕩。
“漓兒乖...”她咬破舌尖,將混著幻心髓的血噴在冰棺表麵。血液如活蛇遊走,凝成個與月漓相貌無二的女童虛影,“九幽殿主,這具「千幻靈體」才是你要的鑰匙!”
虛影沒入冰棺中的女童軀殼,那具傀儡突然睜開與月漓一模一樣的眼。月無瑕指尖點在自己眉心,金紋如蛛網爬滿臉頰:“以吾魂為引,篡爾等記憶——此童為真,吾女為偽!”
幻境破碎,九幽殿主怒吼響徹地宮,袖口甩出的噬魂絲卻穿透月無瑕的虛影:“月無瑕!你竟用幻術騙本座三百年!三百年!”
幻境崩碎成千萬片,每一片都映著殘酷真相——
九幽殿主操控許青囊剜髓時,月無瑕的指尖正點在女童眉心,將本源髓血渡入冰棺。
三百年來,女童被浸泡在噬魂蠱池中,九幽殿主用萬蟻啃噬、雷火淬煉等酷刑折磨,卻始終無法從她體內提取純淨幻心髓
月漓頸後的月牙胎記在幻境碎片中發光,那根本不是胎記——而是月無瑕用神農針烙下的魂印!
女童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濺在許蒔安手中的《神農訣》上。殘頁遇血顯形,浮現出月無瑕娟秀的批注:
“天啟七年冬,與青囊共創《弑神訣》。以幻心為引,以仁心為刃,破邪祟,誅天神。”
許蒔安的隕鐵針隨口訣重組,化作十三柄血色小劍懸浮半空。劍身浮現出濟世堂曆代救治的病患虛影,他們的祝福聲彙聚成金色洪流:“懸壺濟世,當誅邪佞!”
“坎位冰封!離位焚邪!”溫可夏的霜魄劍攪動月蝕之力,祭壇瞬間化作冰火地獄。
女童掙脫傀儡絲,將掌心貼上月漓的胎記。雙月印記融合的刹那,水晶棺中的月無瑕屍身化作金光,灌入女童天靈。
“娘親說...要這樣用幻心髓...”女童的聲音忽而稚嫩忽而蒼涼,指尖凝出月無瑕的「幻海潮生」。滔天巨浪般的幻力碾碎噬魂符,九幽殿主的分魂在浪尖尖叫。
許蒔安趁機擲出血劍,劍陣釘入地脈七寸。整座祭壇的地麵如血管般蠕動爆裂,傀儡絲從地底被連根拔起,纏繞其上的魅族怨魂紛紛解脫。
“不——!”九幽殿主虛影炸成血霧,最後一絲黑煙悄無聲息地鑽入溫可夏的劍紋。
煙塵散儘,女童在月漓懷中沉睡,腕間銀鱗鐲滑落,露出內側刻字:“贈愛女月璃,母無瑕絕筆。”
許蒔安拾起祭壇殘片,仙盟密文在血光中顯形:
“甲子年冬至,誅殺神農脈逆黨許蒔安者,承藥尊之位,掌三界醫道——需活剜其心脈,以血祭神農鼎。”
溫可夏劍尖挑起密令殘片:“你真當這"誅殺"是要你死?仙盟要的不是你的命......是要你成為下一個許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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