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針!"小滿的驚呼壓過蒸汽嘶鳴。他擎著《霜嶽心法》撲到桶邊,焦黃符紙緊貼冰鏡:"你們看!"
鏡麵倒映的篡改符上,"湧泉穴"墨漬裡的冰潭青苔被放大百倍——苔絲間竟嵌著半枚針尖大的青銅齒輪,齒紋與九幽殿蠱鼎的機栝完全一致!
"毒是幌子......"患者牙關打顫,"他們用噬靈蠱......截流我的......神機......"話音未落,左手中指"中衝穴"突然爆開冰花。
溫可夏的冰魄引悍然刺入患者"神道穴"。寒氣在髓海凝成冰舟,載著椒目藥霧強穿穢氣團。阿卯將木鳶磁石陣調至"震三宮"頻段,翅緣三十六枚磁石齊鳴,鏡中亂竄的神機流被磁力捋成金線!
"合!"許蒔安的金針紮向"中樞穴"。針尖玉腔射出道朱焰子精華,赤芒順磁力軌道貫透穢氣——灰綠毒牙虛影在赤光中熔解,神經束外的冰鞘如春河解凍般迸裂。
"陽池穴通了!"小滿指著冰鏡歡呼。金線神機流湧過手腕時,阿卯猛轉木鳶羅盤。磁石陣切換至"離九宮"頻段,患者痙攣的無名指突然如琴弦撥動般勾起!
指尖青玉色龜裂處,"啪"地迸出粒殷紅血珠。血珠墜入熏蒸桶的刹那,滿桶赤霧凝成展翅金鳶虛影,清唳聲震得梁間懸壺叮當作響。
血珠墜處,桶底赤陽藤炭忽然開花。火焰中綻出的金蕊雪見花苞內,包裹著枚微雕木鳶——恰與磁石陣列的形製分毫不差。
小雪初霽的晨光刺破寒霧,濟世堂回廊的冰棱滴落金珠。青袍劍修雙臂纏裹玄色機關翼,墨家木鳶的翅骨以沉火木為架,關節處三十六枚磁石隨呼吸明滅如星鬥。阿卯蹲在廊柱後,指尖勾著蠶絲引線:"抬臂時默念"金烏破雲"——墨家心法配濟世堂金針,包管靈!"
患者沉肩引臂,木鳶翅骨"咯吱"收縮。肩井穴殘留的金針藥力被磁石喚醒,赤流順經絡注入肘間"曲池穴"。僵硬的右臂突如弓弦繃緊,翅尖磁石陣列迸射藍光,三丈外的霜枝應聲斷裂!
"成了!"小滿捧著《經筋譜》疾呼,"磁石共振激活"手陽明經",快引劍氣!"
劍修左足踏碎階前薄冰,木鳶借勢騰空半尺。翅緣離火石粉遇風燃起金焰,火光中忽見患者右腕暴起赤紋——曾被寒髓症冰封的"陽溪穴",此刻如熔岩裂縫般透出灼目紅芒!
許蒔安甩出三枚金針釘入地麵。針尾紅繩結成三角陣,繩間流動的椒目藥霧裹住下墜的木鳶。"想著劍斬瑤池雪!"溫可夏的冰魄引點向患者眉心,引尖寒霧凝成微型雪峰幻象。
劍修長嘯振臂,木鳶雙翅金焰暴漲。離火石粉混合朱焰子精華在磁力場中轟然炸裂,七尺金芒如巨劍劈開晨霧——鋒芒過處霜雪汽化,青石地烙出焦黑劍痕,赫然是《霜嶽心法》失傳的"金烏融雪式"!
"我的霜天劍意..."劍修盯著掌心蒸騰的熱氣,"竟被寒毒逼成了離火真意!"
七日後小雪節,劍修重返濟世堂。冰裂紋玉瓶盛滿瑤池新雪,雪水倒入小滿特製的赤銅方壺時,壺身《神經樞要》刻紋驟亮。
"這叫"金鳶引"。"小滿拔開壺嘴玉塞,蒸汽遇冷凝成金鳶幻象。鳶翼展開足有三尺,翅羽抖落的金粉在寒風中凝而不散。阿卯的機關蛙躍入金粉霧,蛙背冰晶瞬間消融,露出底下新生的翠綠苔紋。
劍修以指蘸取金粉抹過劍刃,霜紋長劍嗡鳴著騰起暖霧:"從此霜天劍閣弟子,當攜此藥破冰修行!"
眾人仰觀金鳶幻象時,溫可夏的冰魄引映出奇景:消散的金粉在簷角冰淩間結晶成赤紅鳶鳥,翅尖融化的雪水正滋養出今冬第一簇朱焰子。
金鳶幻象消散處,青石縫鑽出嫩芽。兩片新葉如鳶翼舒展,葉脈流淌淡金光澤——濟世堂自此育得靈植"金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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