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那一聲仿佛混沌根基斷裂的清脆碎裂,如同開天的神斧劈開了鴻蒙,在無儘混沌源海的每一個角落轟然回蕩!所有擁有靈智的存在,無論身處何地,無論修為高低,神魂深處皆被這源自混沌本源的斷裂之音狠狠貫穿!
源初之壁虛影的核心,那道被灰暗葬道之劍釘入的位置,細微卻清晰無比的灰暗裂痕……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蕩開的漣漪瞬間化作蛛網般……瘋狂蔓延!
滋啦!哢嚓!轟——!!!
億萬源初道紋構成的宏偉壁障,在這裂痕的急速擴散下,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穹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與爆鳴!無數道則鏈條斷裂、崩解,化為純粹的光雨流散!那冰冷浩瀚、如同混沌本身意誌的無上威壓,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退!
壁障……破了!
不是被蠻力摧毀,而是被那完美闡述混沌循環至理的葬道之劍,從道則的根源節點……強行洞穿、瓦解!
薑塵所化的灰白混沌流光,在壁障破碎的瞬間,便化作一道永恒的光痕,徹底……沒入了那破碎的壁障之後,沒入了那橫亙萬古、隔絕一切認知的……源初之壁彼岸!
光芒消失。
碰撞的中心,隻剩下一個不斷旋轉、吞噬一切的……巨大源初漩渦!漩渦內部,是純粹的、連混沌源海都無法理解的……未知!隻有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萬物起源與終結源頭的……終極道韻,從中彌漫而出,讓狂暴的混沌源海都為之……臣服、寂靜!
“成……成功了?!”被恐怖衝擊波掀飛至源海邊緣、奄奄一息的薑思雲,掙紮著抬起頭,看著那吞噬了兄長的巨大漩渦,感受著那彌漫而出的、讓她靈魂都為之戰栗的終極道韻,蒼白的小臉上瞬間綻放出難以置信的狂喜與激動!淚水混合著血汙滾落,那是喜悅的淚水!
“源初……葬尊……踏破……天塹……”啟的殘響光點微弱地閃爍著,傳遞出極致的震撼與……解脫般的釋然。
“吼——!!!”遠處,被衝擊波重創、陰影都變得虛幻不穩的混沌噬墟母巢,發出混雜著無儘恐懼、不甘與……一絲源自生命本能的、對更高層次存在的……敬畏的嘶吼!它巨大的暗紫複眼死死盯著那巨大的源初漩渦,那目光中再無貪婪,隻剩下深入骨髓的……忌憚!它知道,那個存在,已踏入了它萬古覬覦卻遙不可及的領域!狩獵者與被獵者的身份……已然逆轉!它龐大的陰影開始無聲地向後蠕動、退卻,試圖融入翻騰的混沌源流,逃離這恐怖之地!
然而,就在母巢陰影即將隱沒的刹那——
嗡……
那巨大的、吞噬了薑塵的源初漩渦,旋轉的速度……驟然減緩。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淩駕於萬道之上、仿佛混沌本身意誌化身的……終極威壓,如同蘇醒的太古巨神,自漩渦中心……轟然降臨!
這威壓,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與漠然,而是一種……蘊含了洞悉萬物、掌控生死、超脫紀元輪回的……絕對主宰氣息!僅僅是氣息的彌漫,就讓整個混沌源海徹底……凝固!粘稠流淌的混沌海水停止了流動,如同凝固的琥珀!狂暴的能量亂流被強行撫平、凍結!連那試圖逃遁的噬墟母巢,其龐大的陰影都如同被無形的混沌巨手死死攥住,瞬間……凝滯、動彈不得!巨大的暗紫複眼中,隻剩下無邊的恐懼與絕望!
漩渦中心的光芒漸漸內斂。
一道身影……緩緩從中踏出。
依舊是灰暗的帝袍,卻已化為流淌著混沌本源光澤、表麵自行演化著開天辟地與紀元終結景象的……源初道衣!
頭頂帝冕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懸浮於額前、緩緩旋轉的……源初葬印!印體深邃如歸墟之眼,其內仿佛蘊藏著諸天萬界的生滅輪回,散發出的氣息讓源初之壁都為之顫栗!
麵容依舊是薑塵,卻完美得不似凡塵造物,每一寸肌膚都流淌著混沌玉澤與源初道韻。雙眸徹底化為純粹的灰暗,瞳孔深處不再是星辰生滅,而是……倒映著一條奔流不息、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的……混沌長河虛影!眸光所及,萬道俯首,法則臣服!
源初葬尊——薑塵!非止破壁,已然……於壁障彼岸鑄就無上道果,真正……登臨源初!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便成為了這片混沌源海、乃至整個已知混沌疆域的……絕對中心與主宰!那凝固的源海,那凍結的母巢陰影,那殘存的能量亂流……在他麵前,如同臣子覲見無上君王!
薑塵的目光,淡漠地掃過凝固的混沌源海,掃過那驚恐絕望的噬墟母巢陰影,最終……落在了遠處源海邊緣、那氣息微弱、淚眼婆娑的薑思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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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亙古不變的源初漠然深處,一絲清晰的……溫和與憐惜,悄然浮現。
他並未言語,隻是對著薑思雲的方向……輕輕抬起了右手食指。
指尖,一點溫潤如玉、蘊含著無窮混沌祖源生機的……灰白光點,無聲凝聚。
光點輕輕一閃,跨越凝固的空間,瞬間……沒入了薑思雲眉心的玉印之中!
嗡——!
如同枯木逢春!薑思雲嬌軀劇震!眉心那布滿裂痕、黯淡無光的玉印,在灰白光點融入的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純淨混沌原初之光!光芒溫潤而浩瀚,如同混沌母親溫暖的懷抱!玉印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消失,非但如此,玉印的形態也發生了蛻變!變得更加古樸玄奧,核心處那點混沌祖源道標的本源烙印,此刻仿佛與整個混沌源海建立了更深層次的聯係,散發出更加純淨、更加磅礴的祖源氣息!
一股精純浩瀚、蘊含著源初道韻的磅礴生機,瞬間湧入薑思雲乾涸的四肢百骸!透支的本源被飛速修複、壯大!蒼白的小臉迅速恢複紅潤,氣息節節攀升,甚至比之前全盛時期……更加強大、更加圓融!仿佛她的道標之軀,也在這源初之力的洗禮下,得到了本質的升華!
“哥哥!”薑思雲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與煥然一新的道標本源,看著那立於源海中央、如同混沌主宰般的兄長,激動得再次落淚,但這一次,是純粹的喜悅與自豪!
薑塵微微頷首,目光隨即轉向那被凝固的混沌噬墟母巢陰影。源初葬瞳之中,那絲溫和瞬間消散,隻剩下……冰冷的審判。
“混沌之癌,紀元之蠹。”他的聲音如同混沌的終末律令,不帶一絲情感,清晰地響徹在母巢那恐懼的神魂深處,“以紀元為食,其罪……當誅。形神……當葬。”
話音落,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隻是……心念微動。
嗡!
那凝固的、龐大如星域的母巢陰影上空,一枚由純粹源初葬滅法則構成的……微型灰暗葬印,無聲無息地……浮現!
葬印雖小,散發出的湮滅氣息,卻讓整個凝固的混沌源海都為之……戰栗!
葬印輕輕……落下。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垂死的掙紮哀嚎。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在了薄冰之上。
滋……
那足以吞噬紀元、讓源初存在都忌憚的混沌噬墟母巢陰影,連同其內盤踞的恐怖意誌、汙穢本源、以及它萬古積累的所有貪婪與暴虐……在源初葬印觸及的瞬間,便無聲無息地……化為一片飄散的、毫無意義的……灰白色光塵!
光塵飄散,融入混沌源流,仿佛從未存在過。
一代混沌源海深處的終極掠食者……於源初葬尊一念之間……形神俱滅,存在抹除!
做完這一切,薑塵的目光,終於投向了那被洞穿後正在緩緩消散的源初之壁虛影,以及壁障之後那片……深邃無垠、流淌著萬物起源與終結終極奧義的……未知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