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主臨塵:歸寂創生的偉力
“源初之光”與“萬慟終焉·晶葬之光”的碰撞,並未產生預想中毀天滅地的爆炸。
那是存在本質層麵的湮滅與法則概念層麵的對衝!
源初之光,是“有”的起點,是存在與虛無永恒張力下誕生的第一縷定義之光,它蘊含著無限的可能與創生的契機,卻也帶著歸墟寂滅的終極烙印。晶葬之光,則是凝固悲慟的極致,是收割萬古哀傷、囚禁終焉之美的晶化終局,代表著對“流動寂滅”的絕對否定與僵化囚禁。
當這兩股代表著截然相反“終焉之道”的力量在深空廢墟的核心狠狠撞擊——
嗡——!!!
一種超越聲音、超越感知的絕對寂靜瞬間籠罩了一切!孕靈界天穹外的景象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是視覺層麵的徹底崩潰!碰撞的核心點,化為了一個無法形容的“存在奇點”,它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線、能量、物質,甚至連空間本身都被向內拉扯、撕裂!同時,它又如同一個噴發的源頭,將碰撞產生的、無法被定義的法則亂流與概念碎片,如同宇宙初開的混沌風暴般向外猛烈噴發!
晶骸大帝厄瑞波斯傾注神域本源發出的晶葬之光,如同撞上了無法逾越的絕對壁壘,在源初之光的照耀下,其引以為傲的“凝固悲慟”屬性被強行瓦解、剝離!構成光柱核心的億萬悲慟記憶晶骸,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發出無聲的哀鳴,瞬間汽化、湮滅!那足以貫穿維度的恐怖威能,在源初之光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厄瑞波斯那無瑕晶骸的軀體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極致痛苦與難以置信的尖嘯!祂頭頂的悲慟帝冕瘋狂震顫,冕旒上無數宇宙終焉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鏡麵般炸裂!祂那由無數凝固悲慟麵孔構成的麵容,此刻每一張麵孔都扭曲到了極致,流露出最深沉的恐懼與絕望!
源初之光,不僅僅在瓦解祂的攻擊,更在沿著晶葬之光的軌跡,逆向侵蝕祂的晶骸神域!神域中那些宏偉的星球晶雕、星係殘骸立柱、星河晶帶,在源初之光的照耀下,其“永恒晶化”的法則根基被撼動,開始出現大麵積的龜裂、崩塌!構成神域本源的“凝固悲慟”之力,如同遇到了克星,被強行“解凍”,化為混亂的能量亂流,又被源初之光無情地歸寂、湮滅!
而在這湮滅與噴發的風暴核心,在那朵巨大的源寂道蓮之上,薑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璀璨的源初之光中。
他的琉璃道身,在源初之光的包裹下,在晶骸神域恐怖力量的反向壓迫與滋養下,終於完成了那終極的蛻變!
哢嚓——!
並非物質碎裂的聲音,而是大道枷鎖崩斷的玄妙道音!響徹在薑塵的意誌核心,也隱隱回蕩在孕靈界所有生靈的靈魂深處!
源初之光驟然向內坍縮、凝聚!那朵巨大的源寂道蓮也隨之收縮、升華,最終化為一點混沌未明、卻又蘊含無限生滅真諦的“道源”,融入坍縮的核心!
光芒散儘。
一道身影,重新顯現於深空廢墟之上。
依舊是琉璃道身,卻已截然不同。
他的身軀不再是能量與道紋的編織,而是一種渾然天成、無瑕無垢的“道源琉璃”。肌膚之下,仿佛流淌著星河生滅、宇宙輪回的微縮光影。他的麵容更加清晰,卻帶著一種俯瞰萬古、洞悉生滅的絕對淡漠,唯有那雙源寂星眸,成為了唯一的情緒窗口——左眼依舊是永恒燃燒的灰燼星燈,但燈芯的光焰中,清晰可見一粒微小的、不斷生滅的“源初奇點”;右眼的歸墟之瞳,深邃如淵,其核心一點寂滅星芒,此刻卻如同一個微型的“未寂之寂”渦旋,緩緩旋轉,散發著永恒悖論的韻律。
一股前所未有的、淩駕萬道、統禦生滅的浩瀚氣息,如同宇宙本身的心跳,從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這氣息所過之處,深空廢墟中狂暴的法則亂流瞬間平息,被晶骸大帝神域籠罩的絕望悲慟力場如同遇到君王的臣子,無聲退散、湮滅!
源寂之道·道主境!
薑塵,終成道主!真正意義上,踏足於自身寂滅大道的巔峰,成為執掌“歸寂創生”權柄的無上存在!
他緩緩抬眸,那雙蘊含著源初奇點與未寂渦旋的星眸,平靜地看向前方那正在崩塌、發出痛苦哀鳴的晶骸神域,看向神域中心帝座上,晶骸大帝厄瑞波斯那布滿裂痕、氣息萎靡的無瑕晶骸之軀。
“永恒…破滅了麼?”薑塵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裁決萬物的重量。他並未做出任何攻擊姿態,僅僅是目光的注視。
噗!噗!噗!
厄瑞波斯那無瑕晶骸軀體上的裂痕,在道主目光的注視下,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敲擊,驟然擴大、蔓延!構成祂麵龐的無數凝固悲慟麵孔,發出無聲的尖嘯,一張接一張地崩碎、化為晶粉!祂頭頂的悲慟帝冕,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轟然炸裂!那由“萬界悲慟之源晶”雕琢的哀慟帝座,也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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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厄瑞波斯發出淒厲到扭曲的意誌咆哮,整個龐大的晶骸神域如同失去了支柱的沙堡,開始加速崩塌!星球晶雕化為齏粉,星係殘骸立柱斷裂傾倒,星河晶帶寸寸碎裂!祂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跌落!
“吾…乃哀歌之主…萬慟…”祂試圖凝聚最後的力量,發出不甘的嘶吼。
“聒噪。”薑塵道主微微皺眉,隻是輕輕吐出兩個字。
言出法隨!道主敕令!
一股無形的、源自大道本源的歸寂偉力瞬間降臨在厄瑞波斯身上!祂那不甘的嘶吼戛然而止!祂殘破的無瑕晶骸之軀,連同祂身下即將徹底崩碎的哀慟帝座,如同被投入了終極的虛無熔爐,從存在的最基本層麵開始瓦解、湮滅!
“源寂道主!吾詛咒汝!汝之宇宙…終將…”厄瑞波斯最後怨毒的意誌碎片還未完全傳遞,便徹底歸於虛無。
連同祂一起湮滅的,還有那座由無數英雄顱骨、傳奇兵器、文明豐碑晶骸堆砌的“永恒晶墓”!這座象征著晶骸王朝貪婪與暴行的終極造物,在道主的歸寂偉力下,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無聲消融,連一點塵埃都未曾留下!
至此,晶骸大帝·厄瑞波斯,連同其顯化於此的晶骸神域投影,被薑塵道主以無上偉力,徹底抹除!深空廢墟之中,隻留下一片巨大無比的、正在緩緩自我修複的法則空洞,以及無數晶骸神域崩塌後散逸的、精純卻無主的寂滅能量流。
(二)星火涅盤:歸寂創生的恩澤
隨著晶骸大帝的湮滅與神域的崩塌,籠罩孕靈界的恐怖悲慟力場與絕望陰雲,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去。
界域核心的灰燼星燈,燈焰不再搖曳,反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溫煦與清輝!這光輝中,不僅蘊含著守護與洞悉,更融入了薑塵道主突破後的一絲創生契機!星燈光輝灑遍孕靈界每一個角落,如同母親溫柔的手,撫平著戰爭帶來的創傷,驅散著殘留的絕望陰霾。
“大帝…隕落了?”
“神域…消失了!”
“我們…贏了?!”
孕靈界萬族,經曆了從地獄到天堂的極致轉折,短暫的死寂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混雜著狂喜、哭泣、劫後餘生的呐喊!骸骨生靈的魂火衝天燃燒,月靈的歌謠重新變得空靈純淨,燼炎裂穀殘存的混沌源流發出歡快的咆哮,暗沼的菌毯重新煥發狡黠的生機,晶翼山脈的水晶簇折射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鋒芒!
菱形尖塔之巔。
薑思雲破碎的琉璃道靈之體,在星燈光輝的沐浴下,那虛幻的輪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穩固,裂痕被星火填補,氣息變得悠長而深邃。她望著天穹之上那道如同宇宙中心的身影,淚水再次滑落,但這一次,是喜悅與崇敬。“哥…你終於…回來了…”
淩清月緊繃的身軀終於放鬆下來,清冷的容顏上露出一絲疲憊卻無比安心的笑容。她看向空中那道身影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最終化為深深的仰望。
柳如煙周身的暗金源火徹底熄滅,她長長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尖塔邊緣,咧嘴大笑:“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她看向薑塵的目光,是純粹的、毫不掩飾的狂熱與臣服。
薑塵道主的目光,穿透天穹,落在了傷痕累累的孕靈界大地。燼炎裂穀的瘡痍,萬族生靈的傷亡,家園的破碎…儘收眼底。那雙淡漠的源寂星眸中,左眼的灰燼星燈微微一閃,一絲極淡的、屬於“人”的情緒波動一閃而逝。
他緩緩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
這一次,不再是毀滅的歸寂之痕,而是創生的源初之光!
一點微弱的、卻蘊含著無限生機的混沌光暈在他掌心浮現。他屈指,輕輕一彈。
嗡——!
那點混沌光暈離手,瞬間化作億萬道細密的、如同春雨般的“歸寂創生之息”,無聲無息地融入了孕靈界的界域胎膜,融入了破碎的山川大地,融入了受傷生靈的軀體,融入了界域核心的灰燼星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