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波暗湧:月光下的誓言與迷霧中的謎題
冬夜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給老城區的青磚牆鍍上一層銀邊。張小帥倚著牆頭,望著隔壁露台上蘇半夏忙碌的身影。姑娘褪去了訟師常穿的月白旗袍,換上利落的短打勁裝,腕間新打的銀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鐲身刻著的雙魚紋與他腰間玉佩遙相呼應。風掠過簷角銅鈴,發出細碎的聲響,卻蓋不住遠處傳來的更夫梆子聲——已是子時三刻。
"看夠了沒?"蘇半夏頭也不回,手中的軟劍在空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漕幫傳來消息,城西醉仙樓的掌櫃,原是寧王舊部。"她轉身時,發間銀簪滑落,露出耳後新添的一道疤痕,那是三日前夜探司禮監時留下的。
張小帥翻身躍過牆頭,靴底碾碎殘雪,發出細微的"哢嚓"聲。他從懷中掏出半卷泛黃的圖紙,正是今日在工部庫房暗格裡找到的:"這上麵畫著的青銅鼎,與欽安殿那晚見到的..."話音未落,蘇半夏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銀鐲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噤聲。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屋頂,夜行衣下隱約可見繡春刀的輪廓。張小帥瞳孔驟縮——那是錦衣衛的製式佩刀!他拽著蘇半夏躲進陰影,看著黑影停在三進院的屋脊上。月光照亮其中一人腰間的玉牌,赫然刻著"西廠"二字。
"他們在找什麼?"蘇半夏壓低聲音,腕間紅線機關悄然繃緊。張小帥握緊雙魚玉佩,玉石突然發燙,與掌心的密旨殘片產生共鳴。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老王臨終前染血的手掌、陳阿七咽氣時仍緊握著的狼牙棒、還有皇帝袖中滑落的半塊龍紋玉佩。這些碎片在他腦海中飛速拚湊,卻始終缺了最重要的一角。
黑影們撬開了東廂房的窗欞,屋內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響。張小帥正要起身,蘇半夏突然拉住他,指尖蘸著雪水在青磚上畫出三道弧線——這是漕幫"按兵不動"的暗號。片刻後,黑影們罵罵咧咧地離開,臨走前還在門上畫了個詭異的雲雷紋標記。
"是去找蓮花玉佩的。"蘇半夏撿起地上掉落的半截布條,上麵繡著的蓮花紋樣與禮部尚書那日把玩的玉佩如出一轍,"汪直那群人怕是坐不住了。"她望向紫禁城方向,月光下的宮牆巍峨聳立,卻遮不住牆內翻湧的暗流。
三日後,城南黑市。張小帥扮成西域商人,戴著青銅麵具,腰間玉佩用錦緞裹得嚴實。蘇半夏則化作賣花女,竹籃裡暗藏淬毒銀針。當他們走到最偏僻的巷口時,一個瞎眼老乞丐突然拽住張小帥的衣角:"公子,可要聽段評書?"不等回答,老乞丐已自顧自唱了起來:"雙魚戲水鬨宮闕,龍隱深潭待月圓,蓮花一現風波起,九重天上血未乾..."
張小帥渾身一震,往老乞丐碗裡丟了錠銀子。那乞丐摸索著銀子的紋路,突然壓低聲音:"今夜子時,白雲觀。"說完便拄著拐杖,消失在巷尾。蘇半夏湊過來,銀鐲輕輕觸碰他的玉佩:"白雲觀最近來了個遊方道士,聽說能預知吉凶。"她頓了頓,"但我派人查過,那道觀半個月前剛換了觀主。"
子時的白雲觀靜得可怕,隻有三清殿的燭火在寒風中搖曳。張小帥和蘇半夏剛踏入門檻,殿內突然響起鼓掌聲。一個身著道袍的中年人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拂塵輕輕晃動,正是消失已久的周懷仁!
"張小帥,蘇姑娘,彆來無恙啊。"周懷仁的尖細嗓音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你們以為扳倒了寧王,抓住了汪直,就能高枕無憂?"他抬手一揮,殿門轟然關閉,三十六盞長明燈同時亮起,照亮了牆壁上的壁畫——那上麵畫著的,竟是用活人煉製丹藥的場景。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刀刃在燭火下泛著寒光:"你到底想說什麼?"
"三玉合璧,長生可期。"周懷仁掀開供桌的黃布,露出下麵擺放的青銅鼎模型,"但你們可知,這長生藥的藥引,究竟是什麼?"他的目光掃過張小帥腰間的玉佩,"先帝當年為何突然暴斃?現任陛下又為何對這三塊玉佩如此執著?"
蘇半夏甩出軟劍,銀鐲彈出的銀針直取周懷仁穴位:"少在這裡故弄玄虛!"然而銀針在距離周懷仁三寸處突然停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落在地。道觀四周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無數黑影從暗處湧出,他們胸口烙著猙獰的雲雷紋,正是被邪藥控製的死士。
千鈞一發之際,殿頂突然傳來巨響。陳阿七的狼牙棒破瓦而入,少年的身影如鬼魅般落在張小帥身旁:"頭兒,我就知道你們會來!"他脖頸處的雲雷紋烙印仍在,但眼中卻透著清醒的光芒,"漕幫兄弟已經控製了觀外,動手吧!"
戰鬥瞬間爆發。張小帥的繡春刀劈開死士的包圍,卻在與周懷仁交手時嗅到對方身上熟悉的西域奇香。蘇半夏的軟劍與銀鐲配合默契,纏住試圖逃跑的周懷仁。陳阿七揮舞狼牙棒,棒頭銅刺勾住死士咽喉。就在這時,張小帥懷中的雙魚玉佩突然發出強光,與周懷仁袖中掉落的蓮花玉佩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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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周懷仁臉色大變,"快阻止他們!"然而已經太遲,兩塊玉佩在空中合二為一,牆壁上的壁畫竟開始流動,露出後麵隱藏的密室。密室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丹爐,爐壁上刻著的二十八星宿圖與工部圖紙完全吻合。
丹爐上方,懸掛著一個金絲籠子,裡麵關著的,竟是當今太子!少年麵黃肌瘦,胸口烙著與死士相同的雲雷紋,眼中滿是恐懼。張小帥突然想起老乞丐的唱詞:"龍隱深潭待月圓"——原來所謂的"龍紋玉佩",指的竟是太子!
"你們瘋了!"蘇半夏的聲音帶著顫抖,軟劍差點脫手,"連太子都敢..."
"這都是陛下的旨意!"周懷仁瘋狂大笑,"太子生性懦弱,如何繼承大統?陛下要用太子的心血,煉製能讓人長生不老、又絕對忠誠的丹藥!"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張小帥的繡春刀已經抵住他咽喉。
"把解藥交出來。"張小帥的聲音冷得像冰,"還有,當年先帝到底是怎麼死的?"
周懷仁盯著他腰間的玉佩,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以為雙魚玉佩真的隻是信物?它是打開先帝密室的鑰匙,裡麵藏著足以顛覆天下的秘密..."話未說完,一支暗箭突然射來,正中他咽喉。眾人循箭望去,隻見屋頂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皇帝身邊的小太監!
小太監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年輕卻陰鷙的臉:"周公公,你話太多了。"他手中把玩著半塊龍紋玉佩,"不過放心,你們的犧牲不會白費。等冬至祭天大典,新的丹藥煉成,這天下..."他的話被突然爆發的爆炸聲打斷,白雲觀外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是大理寺的人!"陳阿七興奮地喊道,"他們收到消息趕來了!"
張小帥望著手中合二為一的玉佩,又看了看丹爐中的太子,心中已然明了。這場始於寧王謀反的追查,不過是冰山一角。九重宮闕的陰影裡,藏著的是比想象中更可怕的陰謀。他握緊繡春刀,刀刃上的雲雷紋在月光下流轉:"蘇姑娘,阿七,準備迎接真正的挑戰吧。"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白雲觀的廢墟上站滿了人。太子被成功解救,周懷仁的屍體倒在丹爐旁,而那個神秘的小太監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張小帥望著紫禁城方向,想起周懷仁臨死前的話。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更危險較量的開始。
蘇半夏走到他身邊,銀鐲輕輕觸碰玉佩:"接下來怎麼辦?"
張小帥握緊玉佩,感受著玉石傳來的脈動:"去先帝密室。無論有多少陰謀,多少敵人,我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他轉頭看向陳阿七,少年脖頸處的雲雷紋烙印正在消退,"而且,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風掠過廢墟,卷起幾片殘雪。遠處,紫禁城的輪廓在朝陽中若隱若現,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而張小帥和他的同伴們,已然做好了迎接任何挑戰的準備。因為他們堅信,隻要心中的正義之火不熄,終有一天能驅散所有黑暗。
密信疑雲:雙影探局
冬夜的月光將老城區的青磚牆染成霜色,簷角銅鈴在寒風中發出幽微輕響。張小帥斜倚牆頭,看著隔壁露台的蘇半夏將最後一份證詞折好,鵝黃信箋在她指間翻飛如蝶。姑娘褪去往日的月白旗袍,換上玄色勁裝,腕間新打的銀鐲刻著雙魚紋樣,隨著動作在月光下流轉冷光。
“又在偷看?”蘇半夏頭也不回,檀木匣扣合時發出“哢嗒”輕響,“王鎮的餘黨雖然肅清,但司禮監那份沒署名的密信...”她的聲音突然頓住,因為張小帥已經翻過牆頭,靴底碾碎積雪落在她身邊,繡春刀鞘撞在青磚上發出悶響。
張小帥伸手按住木匣,指腹觸到匣底暗格的凸起:“漕幫傳來消息,城西醉仙樓的掌櫃三日前收過西域商隊的貨。”他壓低聲音打開暗格,取出半張焦黑的殘頁,邊緣還帶著焚燒的痕跡,“今早工部失火,我在灰燼裡找到這個。”
殘頁上依稀可見“龍淵鼎”“二十八星宿”等字樣,與他們此前在欽安殿壁畫上所見的青銅鼎紋路如出一轍。蘇半夏瞳孔驟縮,銀鐲突然發出細微嗡鳴——這是漕幫特製的預警機關。兩人同時屏息,三道黑影裹著寒風掠過屋脊,夜行衣下繡春刀的輪廓在月光中若隱若現。
“是西廠的人。”張小帥攥緊雙魚玉佩,玉石在掌心發燙。自從寧王倒台後,這枚玉佩時常與密旨殘片產生共鳴,此刻熱度尤甚。蘇半夏甩出纏在腕間的紅線,機關銀針彈出三寸,卻見黑影在三進院的屋簷停下,腰間玉牌閃過“東廠”字樣。
黑影撬開東廂房窗欞的瞬間,張小帥突然按住蘇半夏手腕。姑娘指尖蘸著雪水在磚麵畫出三短兩長——這是漕幫“引蛇出洞”的暗號。屋內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響,片刻後黑影咒罵著離開,臨走前在門框刻下蓮花紋樣,正是禮部尚書曾佩戴的玉佩圖騰。
“他們在找第三塊玉佩。”蘇半夏撿起地上半片錦帕,上麵金線繡著的西域梵文與司禮監密信上的筆跡完全相同。她望向紫禁城方向,宮牆後的角樓在月色中宛如巨獸利齒,“汪直雖死,但他的‘龍淵計劃’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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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城南黑市。張小帥戴著青銅麵具扮作波斯商人,腰間雙魚玉佩用金絲絨層層包裹。蘇半夏挎著竹籃穿行在攤販間,籃底暗格藏著淬毒銀針。當走到醉仙樓後門時,一個瞎眼老乞丐突然抓住張小帥衣角:“客官,要聽段《長生劫》嗎?”
沙啞的唱詞混著北風傳來:“雙魚銜月破宮門,龍困淺灘血作羹,蓮花一綻風雲起,九重闕下無活人...”張小帥往乞丐碗裡擲了錠銀子,老人摸索著銀錠邊緣的漕幫暗紋,壓低聲音:“子時,白雲觀。”
子時的白雲觀籠罩在濃霧中,三清殿的燭火忽明忽暗。張小帥剛推開殿門,三十六盞長明燈突然齊亮,照見牆壁上的壁畫——道士剖開活人胸膛,心臟被放入刻著二十八星宿的青銅鼎中。供桌後傳來熟悉的尖笑,周懷仁身著道袍轉出身來,手中拂塵纏著金絲軟鞭。
“張大人,彆來無恙。”老太監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寧王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真正的局,從先帝暴斃那刻就開始了。”他揮袖露出腕間龍紋玉佩,與張小帥懷中的雙魚玉佩產生共鳴,“知道陛下為何執著於三玉合璧嗎?因為隻有集齊雙魚引魂、龍紋鎮鼎、蓮花點睛,才能解開《長生訣》的真正秘密。”
蘇半夏甩出軟劍,銀鐲機關彈出的銀針卻在半空被無形氣牆震落。道觀四周響起鎖鏈拖地聲,數百名胸口烙著雲雷紋的死士從暗處湧出。千鈞一發之際,屋頂轟然炸裂,陳阿七揮舞著狼牙棒躍下,少年脖頸處的烙印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紅光。
“漕幫兄弟已控製觀外!”陳阿七的棒頭銅刺勾住死士咽喉,“但這些人...好像不怕疼!”張小帥揮刀劈開圍攻的死士,嗅到對方身上熟悉的西域奇香——正是寧王密室裡煉製邪藥的味道。
周懷仁趁機退入壁畫後的密室,張小帥緊追不舍。當雙魚玉佩靠近密室石門時,整麵牆突然翻轉,露出巨大的青銅鼎。鼎中漂浮著個金絲籠子,籠內少年麵黃肌瘦,胸口的龍形烙印與周懷仁的玉佩一模一樣。
“太子!”蘇半夏失聲驚呼。周懷仁癲狂大笑,將蓮花玉佩嵌入鼎身凹槽:“沒錯!陛下嫌太子懦弱,要用他的心血煉製‘不死藥’!而你手中的雙魚玉佩...”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支淬毒弩箭穿透他咽喉。
屋頂陰影中走出個熟悉身影,竟是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少年摘下麵具,露出與周懷仁相似的陰鷙麵容:“周公公,話太多了。”他把玩著半塊龍紋玉佩,“冬至祭天大典,新鼎煉成之時,這天下...”
爆炸聲突然響起,大理寺的燈籠照亮道觀外牆。張小帥握緊合二為一的雙魚、蓮花玉佩,鼎中太子的龍形烙印開始消退。他望向紫禁城方向,晨光正刺破雲層,而暗處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蘇半夏的銀鐲輕輕碰了碰他手背:“現在怎麼辦?”
“去先帝密室。”張小帥將玉佩貼在心口,感受著玉石傳來的灼熱,“周懷仁說過,雙魚玉佩是鑰匙。無論真相多可怕,我們都要讓它見見光。”他轉頭看向陳阿七,少年抹去嘴角血跡,重新握緊狼牙棒。
寒風卷起道觀廢墟的碎雪,遠處紫禁城的輪廓在朝陽中若隱若現。而這三個身影,正朝著未知的危險走去,他們的身影被晨光拉長,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劍。
寒夜剖心:繡春刀下的隱秘與赤誠
繡春刀鞘輕響,張小帥解下披風披在她肩上,粗糲的布料帶著他身上的溫度。蘇半夏垂眸看著他指節上未愈的傷痕,那是前日夜探西廠分部時留下的。寒風掠過老城區斑駁的青磚牆,簷角銅鈴發出細碎的嗚咽,卻蓋不住他沉啞的嗓音:"那天在寧王私邸,你銀鐲裡藏的"三司密探"..."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她腕間的舊傷,那道猙獰的疤痕蜿蜒如蛇,"為什麼不告訴我?"
蘇半夏望著遠處宮牆上方翻湧的鉛雲,月光給雲翳鑲上冷銀邊。腕間新打的銀鐲沉甸甸的,雙魚紋在夜色中泛著幽光,卻不再藏有機關。她想起三個月前那個雪夜,王鎮的鎏金短銃抵住她太陽穴時,銀鐲內側的刻字在生死邊緣灼得皮膚發燙。
"十年前,我父親也是三司密探。"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要被風吹散,"他追查西域使團私運軍火的案子,結果..."蘇半夏頓住,喉間泛起鐵鏽味。那年揚州漕幫滅門的大火,與父親書房裡被鮮血浸透的密信,在記憶裡重疊成猩紅的霧。
張小帥的手驟然收緊。他想起老王臨終前咳著血說"玉佩...你爹...",想起陳阿七咽氣時還死死攥著的漕幫腰牌。雙魚玉佩在懷中微微發燙,與藏在袖中的密旨殘片產生共鳴,燙得他心口發疼。
"三司早就被寧王滲透了。"蘇半夏轉動銀鐲,新刻的紋路硌著掌心,"我若暴露身份,那些蟄伏的暗樁就會立刻斬斷線索。"她轉頭看向他,睫毛上凝著細小的霜花,"而且...我怕你會像父親那樣,為了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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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張小帥突然將她拽入懷中。披風裹住兩人,他身上的血腥味混著雪水的冷冽撲麵而來。蘇半夏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像戰鼓擂在耳畔。"你以為我是為了保護什麼三司密探?"他的聲音悶在她發頂,"從陳阿七把你從道觀地牢背出來那天,從你用銀鞭纏住王鎮手腕替我擋下短銃那天..."
蘇半夏的眼眶突然發燙。記憶翻湧如潮:在官窯遺址,她為他吸出傷口毒血時,他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在寧王府密室,他用身體護住她擋下淬毒弩箭的瞬間;還有陳阿七犧牲後,他獨自在墳前枯坐到天明的背影。
"我爹最後一封信裡寫著,"蘇半夏哽咽著說,"真正的正義,不是冰冷的密報,而是願意為彼此豁出性命的人。"她抬起頭,銀鐲與他腰間的玉佩輕輕相碰,發出清越的聲響,"所以我才把銀鐲內側的刻字磨掉,重新刻上雙魚紋。"
張小帥的拇指撫過她眉骨,拭去不知何時滑落的淚珠。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驚飛了簷下寒鴉。他忽然想起授勳那日,皇帝親手將繡春刀掛在他腰間時,翡翠扳指上若隱若現的雲雷紋。那些未解的謎題在腦海中翻湧,卻敵不過此刻懷中的溫度。
"等這事了結,"他貼著她耳畔低語,"我們去揚州。在漕幫舊址種滿蓮花,再把陳阿七的狼牙棒供在祠堂。"蘇半夏笑著點頭,眼淚卻又簌簌落下。她想起父親書房牆上掛著的字畫,"公道"二字被煙熏得發黃,卻始終筆鋒如刀。
然而,平靜不過轉瞬。蘇半夏的銀鐲突然發出細微嗡鳴——這是漕幫特製的預警機關。兩人同時警覺,隻見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牆頭,夜行衣下隱約露出繡春刀的輪廓。張小帥將蘇半夏護在身後,繡春刀出鞘的寒光映著對方腰間玉牌:東廠二字在月光下泛著冷芒。
"來得正好。"張小帥握緊刀柄,雙魚玉佩在懷中劇烈發燙。蘇半夏甩出纏在腕間的紅線,新製的機關銀針泛著幽藍——淬了她連夜調配的解藥,專破西域邪術。寒風卷起披風下擺,在夜色中獵獵如旗。
黑影中的首領冷笑一聲,甩出金絲軟鞭:"三司密探又如何?漕幫餘孽又怎樣?"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響中,蘇半夏突然欺身上前,銀鐲彈出的銀針精準刺入對方穴位。張小帥趁機揮刀,繡春刀劈開夜色,刀刃與軟鞭相撞濺起的火星,照亮了對方袖中滑落的半塊蓮花玉佩。
"果然是你們在找第三塊玉佩!"張小帥瞳孔驟縮。記憶如閃電劃過:司禮監密信上的蓮花紋樣、禮部尚書把玩的玉佩、還有白雲觀道士哼唱的讖語。蘇半夏的銀鞭纏住另一人的脖頸,借力躍上屋頂,月光將她的身影勾勒得如同出鞘的劍。
激戰正酣時,遠處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宮牆方向騰起衝天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張小帥的雙魚玉佩與蘇半夏的銀鐲同時發出強光,兩塊玉佩產生的共鳴震得東廠番子紛紛捂耳。混亂中,蘇半夏眼疾手快搶過對方懷中的蓮花玉佩,三塊玉佩在空中合而為一的刹那,一道金色光柱直衝雲霄。
"那是..."蘇半夏望著光柱,聲音發顫。張小帥握緊她的手,想起周懷仁臨死前的獰笑:"三玉合璧,長生可期。"此刻,玉佩中央浮現出一行小字:"龍淵現,九重驚,持玉者,定乾坤。"
寒風呼嘯,宮牆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張小帥將三塊玉佩收入懷中,拉起蘇半夏的手:"走,這次我們一起。"姑娘點頭,銀鐲與他的玉佩再次相碰,清脆的聲響中,兩人朝著火光奔去。夜色深沉,但他們知道,隻要並肩而行,終能等到破曉的那一刻。
星夜同謀
冬夜的寒風卷著殘雪掠過青瓦,老城區的街巷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銀輝。張小帥倚著斑駁的牆頭,望著隔壁露台上整理案卷的蘇半夏。姑娘褪去了往日的月白襦裙,換上一身利落的短打勁裝,新打的銀鐲在她腕間晃動,鐲身上精致的雙魚紋與他腰間的玉佩遙相呼應。
"又在偷看?"蘇半夏頭也不回,將最後一份證詞折好塞進木匣,"王鎮的餘黨雖然肅清,但司禮監那份沒署名的密信..."她的聲音突然頓住,因為張小帥已經翻過牆頭,落在她身邊。繡春刀鞘輕響,他解下披風披在她肩上。
"不冷嗎?"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責備。
蘇半夏仰起頭,眼中映著漫天星子:"就像你總把危險往自己身上攬。"她突然輕笑出聲,銀鐲撞在他玉佩上發出清越聲響,"不過現在,"她握住他的手,掌心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我們是同謀了。"
張小帥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心中泛起暖意。自從寧王之亂後,他們便開始暗中追查司禮監的秘密。那封沒有署名的密信,還有工部離奇出現的青銅鼎圖紙,都暗示著這場陰謀遠未結束。
"漕幫傳來消息,"張小帥打破沉默,"醉仙樓的掌櫃果然有問題。他與西域商人來往密切,最近還接收了一批神秘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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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得去會會這位掌櫃了。"蘇半夏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三日後,城南黑市。張小帥戴著青銅麵具,扮成西域商人,蘇半夏則化作賣花女,兩人悄然接近醉仙樓。夜色深沉,酒樓內燈火通明,隱隱傳來喧鬨聲。
"公子,買枝花吧。"蘇半夏走到酒樓門口,攔住一位衣著華貴的客人。就在這時,她瞥見酒樓後院有幾個黑影在搬運木箱,箱子上印著西域特有的花紋。
張小帥也注意到了異動,他不著痕跡地靠近後院。當他試圖打開一個木箱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刀劍出鞘的聲音。
"什麼人!"幾個蒙麵人圍了上來。
戰鬥一觸即發。張小帥的繡春刀在夜色中劃出寒光,蘇半夏甩出軟劍,銀鐲中的機關也適時啟動,射出幾枚銀針。混亂中,張小帥終於打開木箱,裡麵竟是西域進貢的珍稀礦石,還有一本記載著煉丹術的密卷。
"這些是煉製邪藥的材料!"蘇半夏看清密卷內容後臉色大變。
就在此時,更多的敵人湧來。張小帥護著蘇半夏邊戰邊退,卻發現退路已被封鎖。千鈞一發之際,幾聲哨響傳來,漕幫的兄弟們及時趕到,殺退了敵人。
"走!"張小帥拉著蘇半夏翻牆逃離。
回到藏身之處,兩人仔細研究著從醉仙樓得來的密卷。密卷上詳細記載了如何用西域礦石煉製能控製人心智的丹藥,而鼎器圖與他們之前在工部發現的圖紙完全吻合。
"看來他們是想再次煉製邪藥,"蘇半夏神色凝重,"而且這次的規模恐怕更大。"
張小帥握緊雙魚玉佩,想起老王臨終前的囑托。他知道,他們麵對的不僅是幾個餘黨,而是一個龐大而隱秘的勢力。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他看著蘇半夏堅定地說,"我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蘇半夏點頭,銀鐲再次撞在玉佩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聲音仿佛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也是並肩作戰的誓言。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順著線索,查到了白雲觀。這座看似普通的道觀,實則是敵人的秘密據點。深夜,兩人潛入觀內,卻發現這裡早已布置了重重機關。
"小心!"張小帥一把將蘇半夏拉開,幾支淬毒弩箭擦著他們飛過。
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終於在觀後的密室裡發現了驚人的秘密。密室中央擺放著巨大的青銅鼎,鼎邊站著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正在煉製丹藥。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鼎中竟然關著一個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太子!
"原來他們的目標是太子!"蘇半夏壓低聲音,眼中滿是憤怒。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心中怒火中燒。他正要衝上前,卻被蘇半夏攔住:"等等,他們人多勢眾,我們需要周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