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單元3:晚飯隻有草_大明錦小旗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曆史軍事 > 大明錦小旗 > 第24章 單元3:晚飯隻有草

第24章 單元3:晚飯隻有草(1 / 2)

第一部分:活屍上任,野菜湯裡的殺

1.棺中驚魂

第一章棺木裡的朱砂味

棺蓋縫隙漏進的月光像把生鏽的刀,在張小帥眼皮上劃出細癢的疼。刺鼻的藥味先於意識湧進鼻腔——不是尋常的艾草驅邪味,混著硫磺的腥和朱砂的苦,像有人把半塊煉丹爐敲碎了塞進棺材縫。他的指尖剛觸到棺壁,後腦突然炸開劇痛,黑暗密室裡鐵鏈拖地的嘩啦聲、王扒皮沙啞的低語“丹爐還差一味陽魂…”如碎瓷片般紮進記憶。

“大人醒了?”老王的聲音從棺外飄來,帶著刻意壓低的顫音,“百戶大人捧著詔書在衛所正堂候著,說…說陛下賜了飛魚服!”

飛魚服。張小帥指尖頓在棺釘上。三天前他給溺水者畫鱗片時,用的金粉竟和此刻胸前滲來的朱砂味隱隱呼應。昨夜被灌下的迷藥、拖行時擦過地麵的繡春刀鞘、王扒皮往他領口塞東西時的血腥氣——此刻全混在這藥味裡,燙得皮膚發緊。

棺蓋被推開的瞬間,夜風裹著雪粒灌進來。張小帥眯眼望去,衛所正堂的燈籠在風雪裡晃成兩團血光,王扒皮立在階前,蟒紋補子上的金線在雪地裡泛著冷光。他注意到自己袖口的明黃色裡襯——竟繡著細如蚊足的飛魚紋,鱗片邊緣用朱砂勾邊,每道紋路都像剛滲出血來。

“陛下聖恩,擢爾南城小旗。”王扒皮展開詔書的聲音帶著笑,卻沒走近半步,“這飛魚服是陛下親賜的半舊款,裡襯…可是用南海鮫人綃染的朱砂,辟邪得很。”

辟邪?張小帥指尖蹭過裡襯,掌心沾了抹紅。腰間墜著的銅牌刻著“丹”字,邊緣留著指甲抓撓的痕跡——昨夜塞進他領口的,分明是這東西。他拱手時故意讓繡春刀磕在石階上,刀鞘卻發出空響——刀不見了。王扒皮眼皮跳了跳,視線掠過他腰間的銅牌,忽然指著堂內木案:“新官上任,先認認差事。亂葬崗今早又送了具‘聖恩賜棺’,死者…是給太醫院采買藥材的陳公公。”

雪粒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張小帥盯著案上的驗屍格目,“七竅流血、指甲青黑”的描述格外刺眼——和他三天前從棺材裡爬出來時一模一樣。格目角落畫著個歪扭的符號,像飛魚服裡襯的鱗片,又像煉丹爐的爐紋。

“陳公公死前攥著半塊藥餅。”王扒皮忽然湊近,袖口露出湊近紅繩,繩頭係著粒圓滾滾的丹丸,“太醫院說…是陛下賞的‘萬壽丹’。”

血腥味混著朱砂味湧到喉間。張小帥摸向懷裡的銅牌,指腹碾過“丹”字凹痕,掌心的朱砂紅正慢慢暈開,在雪地裡洇出個模糊的鱗片形狀。堂外更夫敲過三更,遠處亂葬崗傳來烏鴉嘶鳴。王扒皮轉身時,蟒紋補子掃過腳邊的雪,露出半塊埋在雪裡的木牌——和他腰間那塊“丹”字牌一模一樣,邊緣刻著細小的爐紋,隻是中間的字被砸得模糊,隻剩個“魂”字邊角。

“去驗棺吧。”王扒皮的聲音從風雪裡飄來,“陛下賜的飛魚服…可彆沾了死人味。”

張小帥低頭看著裡襯的朱砂鱗片,忽然想起前身死前塞進棺材的密信——上麵畫著和這鱗片identica的符號,旁邊歪扭寫著:“丹爐吞魂,陽魂為引”。雪粒落在銅牌上,“丹”字忽然反光,映得他眼底發紅。

棺木在亂葬崗的風雪裡晃了晃,陳公公的手指從棺縫裡滑出,指尖還沾著沒擦乾淨的金粉——像極了他給溺水者畫的“龍王使者”妝容。而此刻他胸前的朱砂鱗片,正隨著呼吸微微發燙,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丹爐深處,順著這血色紋路,慢慢爬進他的血管。

他忽然想起王扒皮說的“南海鮫人綃”——鮫人泣淚成珠,可這綃上的朱砂味,怎麼聞都像人血。指尖蹭過陳公公的指甲縫,竟摳出點暗紅粉末——和飛魚服裡襯的顏料,分毫不差。

“頭兒,這棺材…好像比你上次躺的那口新些。”老王的聲音帶著顫音,燈籠光映在陳公公七竅流出的朱砂上,晃得人眼暈,“聽說太醫院的人死後,都要拿‘萬壽丹’封七竅…你說,這丹丸裡是不是摻了…”

“閉嘴。”張小帥打斷他,指尖捏著那粒“萬壽丹”——丹丸表麵的爐紋,竟和飛魚服裡襯的鱗片紋路嚴絲合縫。雪粒鑽進領口,朱砂鱗片貼著皮膚發燙,他忽然想起密信裡的“陽魂為引”——難道這具被封了七竅的屍體,就是丹爐需要的“陽魂”?

遠處衛所的燈籠突然爆了燈花,王扒皮的身影在風雪裡隻剩個模糊的輪廓。張小帥摸著腰間的“丹”字牌,又看了眼陳公公指尖的金粉——原來從他給溺水者畫鱗片的那天起,就已經掉進了這張“聖恩”織就的丹爐網,每一步荒誕的創收,都是在給丹爐攢“陽魂”的引子。

棺蓋重新合上的瞬間,雪粒掉進陳公公的袖口,露出半截繡著鱗片的內襯——和張小帥的飛魚服,同個紋樣。他忽然笑了,笑聲混著風雪撞在棺木上,驚飛了棲在枝頭的夜梟。這具“聖恩賜棺”裡的陳公公,怕是和他前身一樣,以為得了“聖恩”,卻不知自己早成了丹爐裡的一味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而他胸前的朱砂鱗片,此刻正隨著心跳,一下一下,敲打著丹爐的門。

第一章棺木裡的碎瓷片記憶

他手指剛觸到棺壁,後腦突然炸開劇痛。黑暗密室的潮氣混著鐵鏽味湧來,鐵鏈拖地的“嘩啦”聲由遠及近,王扒皮那沙啞的“丹爐還差一味陽魂…”像碎瓷片紮進太陽穴。指尖下意識攥緊棺木縫隙裡的木屑,掌心被木刺紮出血珠,卻比記憶裡的鐵鏈灼痛更真實。

“大人醒了?”老王的聲音隔著棺蓋飄來,帶著刻意壓低的顫音,“百戶大人捧著詔書在衛所正堂候著,說…說陛下賜了飛魚服!”

飛魚服。這三個字讓他指尖頓在棺釘上。三天前他給溺水者畫鱗片時,用鍋灰調的“金粉”還殘留在指甲縫裡,此刻卻被另一種氣味覆蓋——棺木縫隙滲進的硫磺混著朱砂,像有人把半塊煉丹爐敲碎了塞進來,和記憶裡密室深處的氣味一模一樣。

記憶碎片突然翻湧:被灌下的迷藥帶著鐵鏽味,拖行時繡春刀鞘刮過青石板的火星,王扒皮往他領口塞東西時,指尖蹭過他鎖骨的溫度——此刻腰間墜著的“丹”字銅牌硌得生疼,邊緣還留著指甲抓撓的凹痕,分明是他昏迷前拚命摳過的印記。

猛地睜眼,額頭撞在棺蓋上,木屑簌簌落在臉上。月光從縫隙裡漏進來,在眼皮上劃出銀白的刀痕。他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撞在棺壁上,混著老王發抖的腳步聲,像極了記憶裡鐵鏈撞擊丹爐的轟鳴。

棺蓋被推開的瞬間,風雪灌進衣領。衛所正堂的燈籠在雪地裡晃成兩團血光,王扒皮的蟒紋補子泛著冷光,站在階前像尊貼了金箔的泥胎。他低頭看見自己袖口的明黃裡襯——繡著細如蚊足的飛魚紋,鱗片邊緣用朱砂勾邊,每一道都像從他血管裡爬出來的血絲。

“陛下聖恩,擢爾南城小旗。”王扒皮展開詔書的聲音帶著笑,卻沒走近半步,“這飛魚服是陛下親賜的半舊款,裡襯…可是用南海鮫人綃染的朱砂,辟邪得很。”

辟邪?他指尖蹭過裡襯,掌心沾了抹紅。那不是鮫人綃,是摻了豬血的絹布,朱砂底下藏著淡淡腥味,和記憶裡密室鐵架上的藥瓶氣味一致。腰間的“丹”字銅牌突然發燙,和鎖骨下方的皮膚產生細微的磁撞——那裡有塊淡紫色的印記,形狀竟和飛魚服的鱗片一模一樣。

“謝百戶大人。”他拱手時故意讓繡春刀鞘磕在石階上,刀鞘發出空響——刀早就被卸了,隻剩個鑲著銅片的空殼。王扒皮眼皮跳了跳,視線掠過他腰間的銅牌,忽然指著堂內木案:“新官上任,先認認差事。亂葬崗今早送了具‘聖恩賜棺’,死者是給太醫院采買藥材的陳公公。”

雪粒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他盯著案上的驗屍格目,“七竅流血、指甲青黑”的字跡被朱砂洇開,旁邊畫著個歪扭的符號——像飛魚服的鱗片,又像煉丹爐的爐口。陳公公的名字刺得眼睛發疼,他忽然想起記憶裡閃過的片段:密室角落堆著的賬本,封皮寫著“太醫院丹料采買”,頁腳畫著和這符號一樣的標記。

“陳公公死前攥著半塊藥餅。”王扒皮忽然湊近,袖口露出湊近紅繩,繩頭係著粒圓滾滾的丹丸,“太醫院說…是陛下賞的‘萬壽丹’。”

丹丸在雪光下泛著暗紅,表麵鑄著細密的爐紋。他接過時指尖觸到丹丸的溫度——竟帶著體溫,像剛從某具屍體手裡掰下來。記憶裡的鐵鏈聲突然清晰,王扒皮的低語在耳邊炸開:“陽魂入爐,需借聖藥引之…”

喉間泛起鐵鏽味。他捏著丹丸轉身,鞋底碾過階前的積雪,聽見“哢嚓”一聲——雪地裡埋著半塊木牌,邊緣刻著和他腰間銅牌一樣的爐紋,中間的字卻被砸得模糊,隻剩個“魂”字邊角。那是前身死前拚命想毀掉的東西,此刻卻成了他新官上任的“見麵禮”。

亂葬崗的棺木在風雪裡搖晃,陳公公的手指從棺縫滑出,指尖沾著沒擦乾淨的金粉——和他給溺水者畫的“龍王使者”妝容一模一樣。他忽然想起老王說過的話:“村民說那鱗片像龍王印信,可我瞅著…倒像咱衛所庫房裡的丹爐磚紋。”

掀開棺蓋的瞬間,硫磺味混著屍臭湧出來。陳公公七竅流出的不是血,是凝固的朱砂,在棺底積成小小的鱗片形狀。他的視線落在死者脖頸——那裡有個青紫色的針孔,正對著他胸前飛魚服的鱗片中心,像被人用銀針精準戳出的“記號”。

“頭兒,這針孔…”老王的聲音發顫,燈籠光映在朱砂上,晃得人頭暈,“跟你上次從棺材裡爬出來時,後頸的傷…一模一樣。”

後頸突然傳來灼痛。他摸向自己的皮膚,指尖觸到一塊結痂的疤——圓形,邊緣微凸,分明是針孔愈合的痕跡。記憶裡的畫麵突然拚合:他被按在丹爐前,王扒皮舉著銀針逼近,針尖刻著和飛魚服一樣的鱗片紋,旁邊藥童捧著個木盤,上麵擺著“萬壽丹”和…刻著“丹”字的銅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原來不是賜服。”他捏著陳公公手裡的丹丸,爐紋與他胸前的鱗片在雪光下重疊,“是標記。”

王扒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蟒紋補子掃過積雪,露出底下藏著的丹爐磚——每塊磚上都刻著鱗片紋,縫隙裡嵌著細小的骨粉。他忽然笑了,笑聲混著風雪撞在棺木上,驚飛了棲在枝頭的夜梟。所謂“聖恩”,不過是把活人做成丹爐的“引魂燈”,而他身上的飛魚服,從來不是官服,是給“陽魂”穿的壽衣。

指尖的丹丸突然裂開,露出裡麵裹著的紙片——歪扭寫著“陳全”二字,是陳公公的本名。記憶裡的鐵鏈聲再次響起,這次他終於聽清了王扒皮的完整低語:“丹爐還差一味陽魂…就用太醫院的陳全吧,反正他知道‘萬壽丹’的秘方。”

雪粒鑽進領口,朱砂鱗片貼著皮膚發燙。他盯著陳公公脖頸的針孔,又摸向自己後頸的疤——原來前身不是“暴斃”,是被當成“陽魂引”塞進了棺材,而他此刻穿著的飛魚服,正帶著同樣的標記,走向下一座丹爐。

棺蓋重新合上時,他聽見王扒皮在身後說:“陛下等著看南城的‘陽魂引’成效呢。張‘小旗’,可彆讓聖恩寒了心。”

寒心?他捏碎手裡的丹丸,朱砂混著藥粉落在飛魚服上,竟讓鱗片紋泛起微光。記憶裡的碎瓷片突然拚成完整的畫麵:密室深處的丹爐上,刻著和他腰間銅牌一樣的“丹”字,爐心位置空著,旁邊擺著一排木牌,第一塊刻著“陳全”,第二塊…是他的名字。

風雪吹亂他的頭發,卻吹不涼胸前的朱砂鱗片。他忽然想起前身藏在棺材裡的密信,最後一句寫著:“若有人穿此服醒來,切記——丹爐吞魂,唯‘反’可破。”

指尖觸到腰間的銅牌,“丹”字邊緣的倒鉤硌得掌心發疼。原來從他睜眼撞在棺蓋上的那一刻起,這場用“聖恩”包裝的煉丹局,就已經露出了破綻——而他,就是那個帶著“反骨”的“陽魂引”。

遠處衛所的燈籠爆了燈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風雪裡。他低頭看著雪地上的腳印,自己的靴印混著陳公公棺木的拖痕,竟在朱砂殘粉中畫出個模糊的“反”字——像把即將出鞘的刀,正對著丹爐的方向,慢慢揚起。

第一章棺木外的顫音與飛魚服的血鏽

“大人醒了?”老王的聲音從棺外飄來,帶著刻意壓低的顫音,像片被風吹皺的破紙,“百戶大人捧著詔書在衛所正堂候著,說…說陛下賜了飛魚服!”

棺蓋縫隙漏進的月光突然晃了晃,像把生鏽的刀在眼皮上劃拉。他的指尖剛觸到棺壁,後腦就炸開劇痛——黑暗密室的潮味、鐵鏈拖地的嘩啦聲、王扒皮那聲“丹爐還差一味陽魂…”如碎瓷片般紮進記憶。指甲摳進棺木縫隙,木屑混著某種刺鼻的藥味湧來——不是尋常的艾草,是硫磺摻著朱砂,像有人把煉丹爐的殘渣塞進了棺材縫。

“老王,這棺材…咋有股子燒糊的味兒?”他悶聲問,指尖蹭到棺壁上一塊凸起的硬塊——指甲大小,邊緣呈鱗片形,觸感像凝固的血痂。記憶裡閃過前夜的片段:被灌下的迷藥帶著鐵鏽味,拖行時繡春刀鞘磕在青石板上,王扒皮往他領口塞東西時,袖口的蟒紋補子掃過他手背,帶著丹爐餘溫。

“大人您忘了?”老王的聲音抖得更厲害,“昨兒百戶大人說,這飛魚服得用‘聖藥’開領,奴才親眼看見他往您衣領裡…塞了片鮫人綃染的朱砂鱗。”

鮫人綃?他突然想起縣誌裡的記載:“鮫人泣淚成珠,血染絹綃不腐。”指尖摸向領口,果然觸到一片硬挺的織物,邊緣呈魚鱗片形,沾著潮濕的朱砂——不是綃,是片浸了人血的絹布,腥味藏在硫磺味底下,像條蟄伏的蛇。

棺蓋被推開的瞬間,風雪灌進衣領。衛所正堂的燈籠在雪地裡映出兩團血光,王扒皮站在階前,蟒紋補子上的金線刺得人眼疼。他低頭看見自己的袖口——明黃色裡襯繡著細如蚊足的飛魚紋,鱗片邊緣用朱砂勾邊,每一道都像剛從血管裡剖出來的,帶著溫熱的腥。

“陛下聖恩,擢爾南城小旗。”王扒皮展開詔書的聲音帶著笑,詔書邊緣的朱紅印泥滴在雪地上,洇出個鱗片形,“這飛魚服是陛下親賜的半舊款,裡襯嘛…用的是永樂年剩的鮫人綃,染過九次朱砂,辟邪——尤其辟‘陽魂’的邪。”

陽魂。這個詞讓他指尖一顫。記憶裡的鐵鏈聲再次響起,王扒皮在密室裡的低語混著丹爐轟鳴:“陽魂入爐,需借官服引之,飛魚服上的鱗片…便是爐門的鑰匙。”他忽然注意到王扒皮袖口露出的紅繩——繩頭係著粒丹丸,和陳公公驗屍格目裡的“萬壽丹”一模一樣,表麵鑄著細密的爐紋,像微縮的丹爐。

“謝百戶大人。”他拱手時故意讓繡春刀鞘磕在石階上,刀鞘發出空響——刀早就被卸掉了,隻剩個嵌著銅片的空殼,銅片上刻著的鱗片紋,竟和飛魚服裡襯的圖案分毫不差。王扒皮眼皮跳了跳,視線掠過他腰間新掛的“丹”字銅牌,忽然指著堂內木案:“上任頭件事,去亂葬崗驗‘聖恩賜棺’——死者是太醫院的陳公公,七竅流的不是血…是朱砂。”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雪粒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他盯著案上的驗屍格目,“七竅滲朱、指甲青黑”的字跡被朱砂洇開,旁邊畫著個歪扭的符號——像飛魚服的鱗片,又像丹爐的出氣孔。陳公公的名字讓他想起前身殘碎的記憶:密室裡堆著的賬本,封皮寫著“太醫院丹料采買”,頁腳畫著同樣的符號,旁邊標著“陽魂引備選”。

“陳公公死前攥著半塊藥餅。”王扒皮忽然湊近,袖口的丹丸蹭過他的飛魚服,“太醫院說,那是陛下賞的‘萬壽丹’,吃了能‘固魂’——可惜啊,他沒福氣,魂兒還是從七竅跑了。”

藥餅被拍在木案上,裂開的斷口處露出暗紅的芯——不是藥粉,是磨碎的朱砂混著骨粉,細如粉塵的骨渣裡嵌著半根指甲,指甲上塗著金粉,像極了他給溺水者畫的“龍王使者”妝容。記憶突然清晰:前身被按在丹爐前,王扒皮舉著銀針逼近,針尖刻著飛魚鱗片紋,旁邊藥童端著木盤,盤裡擺著“萬壽丹”和…刻著“丹”字的銅牌。

“大人,該去驗棺了。”老王的聲音帶著催促,燈籠光映在他腰間的銅牌上,“丹”字邊緣的倒鉤投下陰影,像把小鎖。他忽然想起前身藏在棺材裡的密信,最後一句寫著:“飛魚鱗片,丹爐之鑰,若見此紋,速毀之——遲則魂入爐,再無生。”

亂葬崗的棺木停在老槐樹下,棺頭貼著“尚藥局”的封條,朱砂印泥還沒乾透。他剛掀開棺蓋,硫磺味混著屍臭就湧出來——不是尋常的腐味,是“引魂露”摻了朱砂的焦香。陳公公的屍體蜷在棺內,雙手交疊在胸口,每根手指關節都有針孔,七竅流出的朱砂在棺底積成小灘,灘麵上浮著細小的鱗片形雜質——是飛魚服上的繡線,被朱砂粘住了。

“頭兒,您看他領口!”阿七突然指著死者的衣領,那裡露出半截內襯,繡著和他一模一樣的飛魚紋,鱗片邊緣的朱砂卻已發黑,像被火烤過的血,“這不是咱衛所的製服嗎?咋穿在太醫院的人身上?”

他沒說話,指尖捏起陳公公手裡的“萬壽丹”——丹丸表麵的爐紋,竟和飛魚服裡襯的鱗片紋路嚴絲合縫,像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雪粒掉進棺木,落在朱砂灘上,竟發出“滋滋”的響——不是雪化的聲音,是朱砂遇血的反應,而陳公公的血…早就被煉成了丹料。

“老王,你說這‘聖恩賜棺’…”他忽然轉頭,盯著老王發顫的眼皮,“是不是每具棺材裡的人,都穿過帶鱗片的衣服?都攥著‘萬壽丹’?”

老王猛地跪下,額頭磕在雪地上:“大人贖罪!奴才、奴才聽說…這飛魚服的鱗片紋,是丹爐的‘引魂符’,百戶大人說,穿上它的人,魂兒就歸了丹爐,連閻王爺都搶不走…”

魂歸丹爐。他忽然想起王扒皮說的“辟邪”——哪裡是辟邪,分明是鎖魂。指尖蹭過陳公公脖頸的針孔,那裡的皮膚微微凸起,形成個鱗片形的小包,和他胸前飛魚服的鱗片位置一模一樣,像被人用銀針一筆一劃刺出來的“標記”。

風雪忽然變大,吹亂了棺蓋上的封條。他看見封條背麵用朱砂寫著行小字:“陽魂引第三十七號,太醫院陳全,可入爐。”陳全——陳公公的本名,和記憶裡王扒皮提到的“試丹太監”同名。原來每個穿飛魚服的人,都是丹爐的“引魂符”,而他身上的這件…怕不是第“三十八號”。

“走。”他甩下丹丸,任其滾進朱砂灘,鱗片紋在血灘上投下陰影,竟拚成個“囚”字,“回衛所,把這具棺材的驗報…改一改。”

“改…改什麼?”小李抱著《洗冤錄》湊過來,書頁間掉出張草紙,上麵畫著丹爐剖麵圖,爐心位置標著“陽魂引插槽”,形狀竟和飛魚服的鱗片一模一樣。

他沒回答,隻是摸著胸前的朱砂鱗片——此刻鱗片貼著皮膚發燙,像塊正在融化的鐵,要把他的魂兒往丹爐裡拽。但指尖觸到鱗片邊緣的倒鉤時,他忽然想起前身密信裡的“反”字——或許這鱗片不是“引魂符”,而是“破爐匙”,隻要順著倒鉤的方向…

王扒皮的笑聲從衛所方向傳來,蟒紋補子在風雪裡若隱若現。他低頭看著雪地上的腳印,自己的靴印混著陳公公棺木的拖痕,竟在朱砂殘粉中畫出個模糊的“反”字——像把刀,正對著丹爐的方向,慢慢剜開“聖恩”的畫皮。

棺蓋重新合上時,他聽見陳公公的指甲在棺壁上刮出細響——不是屍變,是藏在棺木夾層裡的東西在動。趁老王不注意,他摳開一塊木板,摸出半片燒焦的紙——上麵歪扭寫著:“飛魚服…丹爐鎖,欲破之…剜鱗血。”

剜鱗血。他捏著紙片,指尖蹭過飛魚服的鱗片——原來破局的關鍵,就在這染了人血的鱗片裡。風雪灌進領口,朱砂鱗片貼著鎖骨發燙,他忽然笑了,笑聲混著雪粒撞在棺木上,驚飛了棲在枝頭的夜梟。

這不是“聖恩賜服”,是閻王的請帖。但他偏要做那個撕請帖的人——用這一身帶血的鱗片,剜開丹爐的鎖,讓那些把“陽魂”煉成丹藥的人…嘗嘗魂入爐的滋味。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遠處衛所的燈籠爆了燈花,王扒皮的身影消失在風雪裡。他摸著腰間的“丹”字銅牌,牌麵的倒鉤此刻竟泛著銀光,像片逆著水流的魚鱗。而他胸前的朱砂鱗片,正隨著心跳,一下一下,敲打著丹爐的門——這次不是作為“引魂”,而是作為“破門人”。

雪粒鑽進袖口,觸到飛魚服裡襯的鱗片——這次他沒躲,反而用指尖碾開鱗片邊緣的線頭,露出底下藏著的細縫。那裡嵌著半片碎銀,銀麵上刻著個極小的“反”字,和陳公公棺木裡的紙片,嚴絲合縫。

原來前身早就留下了破局的鑰匙——藏在飛魚服的鱗片裡,藏在“丹”字銅牌的倒鉤裡,藏在每具“聖恩賜棺”的夾層裡。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順著這把鑰匙的痕跡,走進丹爐深處,把這場用“聖恩”包裝的騙局…連爐帶灰,全砸個稀爛。

老王舉著燈籠走過來,燈光映在他臉上,卻見他盯著飛魚服的鱗片,眼神裡沒了恐懼,隻剩冷光——像塊淬了毒的鋼,要把丹爐的鎖,一寸一寸,剜出個口子來。

棺木在風雪裡晃了晃,陳公公的“萬壽丹”滾進朱砂灘,丹丸表麵的爐紋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雪粒壓出的“反”字——像個句號,卻又像個開始。

而他,終於握住了這把開向丹爐的刀。


最新小说: 黑天鵝! 相親對象大三歲,是你啊,老師 舞蹈校花太誘惑,我強億點怎麼了 我百年成帝,直接震麻了黑暗至尊 開掛紀 契約者與樂園與緯度 非分之想 核爆重生:我靠風水陣擺平喪屍 重生九零:萬朝陪我長大 靈仙的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