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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單元4:富商詐屍案續(1 / 2)

第五部分:鎖定真凶,破案收網

第三十章:凶鏈歸位

卯時初刻的晨光斜切進馬家議事廳,檀木桌麵泛著溫潤的光,卻映得張小帥指尖捏著的丹方殘頁格外刺眼。殘頁右下角“馬文才”的簽名墨跡未乾,旁邊那道淺淡的齒輪紋,此刻正與王典史袖口暗紋嚴絲合縫地疊在他眼底——像兩根鏽死的鐵鏈,終於扣上了第一環。

“老王,磚縫裡的東西呢?”他敲了敲桌麵,指節落在殘頁邊緣,發出輕響。

蹲在桌底的老王悶哼一聲,煙袋鍋子“當啷”磕在青磚上,挑起一撮泛黃的碎屑:“硫磺,跟丹室起火時牆縫裡扒拉出來的一個樣。”火星濺在碎屑上,騰起縷淡藍的煙,混著他身上的旱煙味,嗆得窗邊丫鬟猛地捂住嘴。

張小帥盯著那堆碎屑,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馬文才書房見到的場景——那家夥蹲在炭盆前燒賬本,鞋底碾過灑在地上的丹砂,留下的殘粉正和這磚縫裡的硫磺顆粒一般大小。齒輪紋、硫磺、丹方簽名,像被無形的線串起的螞蚱,在晨光裡蹦躂不出掌心。

“去把馬文才的鞋取來。”他忽然站起身,袍角掃過椅腿,“還有王典史袖口的布料——彆聲張。”

丫鬟跌跌撞撞跑出去時,老王已經從桌底鑽出來,煙袋鍋子敲著腰間的鐵鎖鏈:“你早前說這齒輪紋是‘神機營’舊部的標記,可王典史上個月才從州府調來......”

“所以他得找個本地幫手。”張小帥指尖劃過殘頁上的簽名,墨跡在指腹上暈開,像團化不開的血,“馬文才去年接了他爹的藥鋪,正巧趕上丹室擴建——那場火著得蹊蹺,燒了所有煉毒的賬本,卻獨獨留了這張殘頁。”他忽然冷笑一聲,“你說,是不是有人怕咱們查不到,故意留的線頭?”

老王喉頭滾動,煙袋鍋子在手裡轉了兩圈:“可馬文才為什麼幫他?那小子雖說貪財,卻沒膽子碰人命官司......”

“因為命。”張小帥抽出腰間的卷宗,摔在桌上,牛皮紙頁間掉出張泛黃的藥方,“半月前在他娘的藥渣裡檢出了烏頭堿——王典史捏住了他的七寸。”窗外忽然刮起風,卷著庭中落葉撞在窗欞上,像極了那日丹室起火時,馬文才喊“救火”的破鑼嗓子。

丫鬟氣喘籲籲抱來一雙皂靴時,張小帥正對著陽光比對鞋底紋路。磚縫裡摳出的硫磺顆粒,此刻正嵌在鞋底三道淺槽裡,像被釘在刑具上的罪證。他轉頭看向老王,後者正舉著從王典史袖口剪下的布料,齒輪紋在晨光裡泛著銀線的光,和殘頁上的壓痕分毫不差。

“還差最後一環。”張小帥忽然抽出腰刀,刀刃抵在殘頁邊緣,“馬文才替他煉毒,王典史用毒殺了李捕頭——可那封密信,總得有個送信的人。”話音未落,議事廳的木門“吱呀”推開條縫,管家老陳端著茶盤站在門口,指尖在漆麵上掐出白印。

老王的煙袋鍋子“啪嗒”掉在地上。茶盤裡的茶盞晃了晃,滾出顆黑色藥丸——正是半月前在李捕頭屍身裡發現的毒丸。老陳忽然咧嘴一笑,皺紋裡滲出汗珠:“張巡檢好手段......可您忘了,當年馬老爺發跡,靠的是誰家的藥引子?”

張小帥瞳孔驟縮。他忽然想起卷宗裡那筆被劃掉的舊賬——二十年前,馬文才的爹在藥鋪當學徒,正巧趕上王典史的父親掌管州府藥庫。齒輪紋、硫磺、毒丸,此刻在他腦子裡擰成一團亂麻,卻在老陳掏出懷裡的密信時,忽然連成了一條鐵鎖鏈。

“凶鏈歸位了。”老王撿起煙袋鍋子,鐵鏈在腰間嘩啦作響,“當年他們靠毒丸謀財,如今怕東窗事發,又用同樣的法子滅口......”他忽然盯著老陳發抖的手,“你替他們送了幾次信?李捕頭死前見的人,是不是你?”

老陳忽然跪地,額頭磕在青磚上:“是......王典史說,隻要按他說的做,就保馬家藥鋪永盛......”話音未落,門外忽然傳來喧嘩,衙役們舉著水火棍衝進來,王典史的官服下擺沾著泥點,卻還硬撐著官威:“張小帥,你敢私審良民......”

“良民?”張小帥將鞋底硫磺、袖口布料、密信一並推過去,刀刃挑起王典史袖口的齒輪紋,“當年神機營倒賣軍中火器,如今你倒賣毒藥,這齒輪紋,怕是該換個說法了。”陽光穿過窗欞,在那堆證物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影,像道給凶鏈判罪的光。

王典史的臉瞬間煞白。老陳蜷縮在桌角發抖,馬文才被衙役押進來時,看見桌上的皂靴,忽然癱坐在地,嘴角溢出胡話:“我沒想殺人......我娘的藥......都是他們逼的......”

晨光終於鋪滿議事廳。張小帥撿起那張丹方殘頁,指尖擦過“馬文才”的簽名——墨跡早已乾透,卻在陽光裡泛著血色。鐵鏈的嘩啦聲裡,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映著地上散落的硫磺顆粒:“瞧瞧,這凶鏈環環相扣,到底是被咱給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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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晨鐘響起。衙役們押著犯人走過穿堂,鞋底碾過落葉的聲音,像極了丹室起火那晚,火星子燒穿賬本時的“劈啪”聲。張小帥將殘頁折好塞進卷宗,齒輪紋在紙頁間若隱若現——這一回,不是凶鏈歸位,是天理,終於扣上了最後一環。

第三十章:棋落驚魂

雕花棋盤在掌心轉了半圈,檀木邊緣的包漿蹭過張小帥指節,涼得像具剛收殮的屍體。馬文才倚在紫檀木椅上轉著玉扳指,袖口繡的並蒂蓮沾著昨夜的酒氣,卻掩不住眼底閃過的驚惶:“張巡檢這話可笑,在下不過與幕僚對弈解悶,棋盤能藏什麼玄虛?”

“對弈?”張小帥忽然扣住棋盤邊角,“啪”地翻了個底朝天。暗褐色的木紋裡,七道淺刻的齒輪紋呈北鬥狀排列,正中那道凹槽裡嵌著粒黑垢——他指尖一挑,竟是半片指甲蓋大小的丹砂:“馬大公子可知,這‘七星陣’與城西丹爐暗格裡的符號一模一樣?您說巧不巧,暗格裡藏著的‘聖顏丹’賬本,每頁都畫著七個小人兒。”

馬文才的玉扳指“當啷”滾落在地。窗外的梧桐葉掃過窗欞,像極了三日前他在丹室摔碎藥罐時的脆響。張小帥盯著他發抖的指尖,忽然抽出腰間銀簽,戳進第七顆黑子的底座——棋子“哢嗒”彈起,底麵赫然刻著三個小字:張念安。

“這是我妹妹的乳名。”他的聲音沉下去,銀簽在“安”字筆畫間劃出細痕,木屑混著丹砂落在棋盤上,“半年前她替李嬸送藥,次日就暴斃在巷口。仵作說心口有個紫黑印子——和您丹爐裡煉的‘聖顏丹’毒發症狀,分毫不差。”

議事廳的銅漏“滴答”響了兩聲。馬文才忽然笑起來,笑聲帶著破鑼般的沙啞:“張巡檢莫要血口噴人!不過是個賤民丫頭,怎會入了馬某的眼......”話未說完,張小帥已經扯開他的袖口——內側繡著的齒輪紋下,三道淺疤蜿蜒如蛇,正是被丹爐餘燼灼傷的痕跡。

“您那日在丹室救火時,是不是被爐蓋砸傷了手?”張小帥掏出卷火漆封的密信,拍在棋盤七星陣中央,“王典史的密信裡寫著,‘人試第七例,名曰念安,毒發如綻梅’——這棋盤上的第七顆黑子,怕不是早就替她留的位子?”

馬文才猛地撞開椅子往後退,後腰抵在博古架上,青瓷瓶晃了晃,滾出幾顆裹著金箔的藥丸——正是李捕頭屍身裡檢出的毒丸。他忽然指著張小帥尖叫:“是他!是王典史逼我煉藥!他說聖顏丹能討好上官,我不過......不過是按他說的找些無親無故的流民試藥......”

“流民?”張小帥踢開腳邊的玉扳指,銀簽挑起一顆毒丸,“張念安雖窮,卻有戶籍。您怕是忘了,去年臘月她替官府繡過冬衣,名冊上明明白白記著名字——您拿官民試藥,當律法是兒戲?”

博古架上的銅鶴香爐“哐當”摔在地上,香灰濺進棋盤凹槽,將“張念安”三個字蓋了大半。馬文才忽然跪地,膝蓋磕在碎瓷片上,血珠滲進青磚縫:“我錯了......可王典史說,隻要替他煉夠百顆聖顏丹,就保我馬家藥鋪壟斷州府藥材......您瞧這棋盤,每顆棋子都是按他給的名單刻的......”

“所以李捕頭發現了試藥名冊,就被你們用毒丸滅口?”張小帥展開密信,火漆印在陽光下裂成碎紋,“他死前攥著半片棋盤邊角料,我原以為是‘七星陣’的標記,卻不想是這底下的齒輪紋——王典史袖口的標記,和這棋盤暗紋,根本是一個模子刻的。”

窗外忽然響起梆子聲,卯時三刻。老王舉著鎖鏈從屏風後走出,煙袋鍋子敲著馬文才發顫的肩膀:“小子,還記得三年前城西那場怪病麼?七個乞兒暴斃,仵作說體內有硫磺殘跡——敢情是你拿他們試‘聖顏丹’的毒?”

馬文才猛地抬頭,瞳孔裡映著棋盤上的“七星陣”,像七口等著吞人的井:“硫磺是丹爐必需的引子......王典史說試藥人死後要毀屍滅跡,我、我就讓老陳把他們扔去亂葬崗......”話音未落,屏風“嘩啦”倒下,管家老陳舉著藥鋤站在後麵,鋤頭刃上還沾著新土。

“老陳,你替他埋了多少人?”張小帥的銀簽戳向老陳發抖的手,“張念安的屍身,是不是被你扔去了護城河?”

老陳忽然跪地,額頭磕在碎瓷片上:“是......馬公子說給我五兩銀子,讓我辦得乾淨些......那丫頭死時手裡還攥著塊繡了半朵花的帕子......”他忽然指著馬文才,“可每次試藥前,都是王典史親自給名單,說那些人都是‘該死的賤民’......”

銅漏的水滴進接水銅盆,驚飛了窗台上的麻雀。張小帥撿起棋盤,指尖擦過“張念安”的刻痕,忽然想起妹妹死前那日,曾說“馬公子藥鋪新招了繡娘,要給夫人繡帳子”——原來那頂繡著並蒂蓮的紅帳,是用試藥人的血線織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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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典史的官服袖口割下來。”他忽然將棋盤摔在馬文才腳邊,七星陣的黑子滾了一地,“瞧瞧這齒輪紋,和棋盤暗格、丹爐符號是不是一個樣。當年神機營倒賣火器,如今你們倒賣毒藥,連標記都懶得換。”

老王掏出匕首割下布料時,馬文才忽然抓起一顆黑子塞進嘴裡——卻被張小帥反手捏住下頜,銀簽撬開牙關,黑子“啪嗒”掉在青磚上,滾進“張念安”的刻痕裡。陽光穿過窗欞,將七星陣的影子投在他慘白的臉上,像七道永遠洗不淨的罪印。

“帶走。”張小帥撿起密信塞進懷裡,棋盤暗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讓仵作去亂葬崗挖屍,把王典史的袖口標記拓下來——這盤棋,終於是將軍了。”

衙役的鎖鏈聲裡,馬文才被拖出議事廳,鞋底碾過散落的黑子,“張念安”三個字在棋盤底紋裡若隱若現。張小帥摸著棋盤邊緣的齒輪紋,忽然想起妹妹生前最愛唱的童謠:“七星落,北鬥明,惡人藏棋終現形”——原來這棋盤上的每顆子,從來不是對弈,是一場早該清算的血賬。

銅鶴香爐的香灰被風卷起來,落在“七星陣”中央,像給這場凶局蓋了方小小的墓碑。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盯著地上的黑子輕笑:“瞧瞧,這棋落子無悔,可有些人的悔,早跟著毒丸爛進肚子裡了。”

窗外,晨鐘響起。梧桐葉落在棋盤上,蓋住了第七顆黑子——那底下的“張念安”,終於能在這場遲來的清算裡,合上眼了。

第三十章:扣落驚弦

雕花窗欞漏進的月光在青磚上織出碎銀,馬文才的指節捏著茶盞邊緣,泛白的骨節映得盞中茶湯晃出漣漪。張小帥盯著他發抖的手腕,袖口那道暗繡的齒輪紋隨著呼吸起伏,忽然“哢嗒”一聲——青銅暗扣崩落,滾過青磚縫,停在自己靴尖前。

獬豸角的缺痕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張小帥彎腰撿起暗扣,指腹擦過缺角處毛糙的斷口——和三日前在死者李捕頭指甲縫裡檢出的銀線斷口,竟嚴絲合縫得像被同一把刀削過。茶盞在馬文才手中“當啷”摔碎,熱茶潑在繡鞋上,他卻渾然不覺,喉間擠出破鑼般的辯解:“不過是巧合!先父的藥鋪開了三十年,這齒輪紋是馬家老號的標記......”

“老號標記?”張小帥掏出牛皮紙袋,倒出指甲縫裡剔出的銀線殘片,在暗扣缺角處比量,金屬摩擦聲刺得人牙酸,“李捕頭死前攥著半片衣料,上頭的齒輪紋繡線裡混著丹砂——和你丹室藥櫃上的藥漬,一模一樣。”

夜風卷著庭中竹影撲在窗紙上,像極了李捕頭屍身蜷曲的姿態。馬文才忽然踉蹌著撞向博古架,青瓷瓶晃了晃,滾出幾顆裹著金箔的藥丸——正是死者口中檢出的毒丸。他盯著地上的暗扣,忽然尖笑起來:“就算吻合又如何?我爹當年被李捕頭逼死在丹室,這是他欠馬家的!”

“所以你用他爹當年煉毒的法子殺他?”老王從屏風後走出,煙袋鍋子敲著腰間鐵鏈,火星濺在毒丸上騰起淡藍的煙,“李捕頭卷宗裡記著,二十年前你爹私煉‘聖顏丹’害死人命,他秉公辦案封了藥鋪——你竟把仇記到兒子頭上?”

馬文才的笑戛然而止。月光穿過他額前亂發,映得眼底紅絲根根分明:“秉公?他爹帶著衙役砸了丹爐,我娘抱著藥渣子哭瞎了眼!後來我重振藥鋪,他兒子又來查什麼‘試藥人失蹤案’......”他忽然指著張小帥手中的暗扣,“這獬豸角是我爹臨死前掰斷的,說要留個記號讓馬家後人報仇......”

“記號?”張小帥翻開驗屍格目,指尖停在“死者左手殘留銀線,含硫量97”那行朱批上,“你爹當年倒賣毒丹給神機營舊部,這齒輪紋暗扣根本是他們的分贓標記——李捕頭指甲縫裡的銀線,分明是抓扯你袖口時扯斷的。”

博古架上的銅鶴香爐“哐當”摔在地上,香灰撲簌簌落進暗扣缺角。馬文才忽然跪地,膝蓋磕在碎瓷片上,血珠滲進青磚縫:“他不該翻舊賬!我隻是想嚇嚇他,讓他彆查試藥的事......誰知道那毒丸下重了......”他忽然抬頭,瞳孔映著窗外殘月,“可那毒方是王典史給的,他說劑量減半不會死人......”

“王典史?”老王的煙袋鍋子猛地戳在地上,鐵鏈嘩啦作響,“你是說,州府新來的典史也摻了一腳?”

話音未落,後窗“砰”地被撞開,夜風卷著張泛黃的密信撲在棋盤上——正是昨夜從王典史書房搜出的,火漆印裡嵌著半片獬豸角碎屑。張小帥展開信紙,墨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藍:“‘馬氏藥鋪需擔試藥之責,事成後許以州府藥材專賣權’——落款處的齒輪紋壓痕,和你袖口暗扣的紋路,分毫不差。”

馬文才盯著那封信,忽然發出困獸般的嗚咽:“他說隻要替他煉夠百顆聖顏丹,就幫我平了當年的舊案......我娘的藥費、藥鋪的虧空......”他忽然抓起地上的暗扣砸向牆麵,獬豸角缺痕在磚麵上撞出火星,“可李捕頭不該摸到丹室暗格!他看見那本試藥人名冊時,我......我隻能搶他手裡的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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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扯斷了袖口暗扣,他攥著銀線斷口咽了氣。”張小帥撿起暗扣,缺角處還沾著半片指甲——正是從死者指縫裡剔出的,“你以為毀了名冊、燒了丹室,就能斷了線索?卻忘了這世上最牢的證據,是死人攥在手裡的冤。”

銅漏“滴答”響了三聲,已是子時初刻。老王掏出鎖鏈套住馬文才手腕,煙袋鍋子敲著他發顫的肩膀:“小子,還記得城西亂葬崗那七具骸骨麼?仵作說他們牙根發青,和李捕頭屍身的毒發狀一樣——都是你拿‘聖顏丹’試的藥?”

馬文才忽然渾身癱軟,任由鎖鏈墜在地上,盯著窗外搖曳的燈籠笑起來:“試藥?那些流民本來就活不長,吃了我的丹,好歹能換家人幾兩銀子......可李捕頭偏要查,他查出來,我娘怎麼辦?藥鋪怎麼辦?”

“所以你就用你爹當年的法子殺人,還把暗扣扯斷留在現場?”張小帥將暗扣扔進證物袋,齒輪紋在袋口泛著冷光,“你爹當年被獬豸角標記的官服害了,你卻把這標記縫進袖口——到底是報仇,還是想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夜風掀起帳角,露出屏風後藏著的木箱。張小帥撬開箱蓋,裡頭碼著半人高的名冊,每本封皮都畫著齒輪紋,第七本封麵上,“張念安”三個字被紅筆圈了又圈——正是半年前暴斃的妹妹的名字。他忽然想起妹妹死前攥著的帕子,上頭繡著的半朵花,此刻正躺在驗屍房的證物匣裡,和這暗扣、銀線、毒丸,連成了一條滴血的線。

“帶走。”他合上木箱,名冊邊緣蹭過暗扣缺角,“去王典史府裡搜官服,袖口若有齒輪紋暗扣,連人帶證一並鎖了。”

衙役的腳步聲裡,馬文才被拖過青磚地,袖口露出半截未繡完的齒輪紋——缺了獬豸角的暗扣處,線頭還在夜風裡晃蕩。張小帥盯著地上的茶漬,忽然想起李捕頭臨死前在卷宗上畫的最後一個符號:正是半枚獬豸角的輪廓。

銅鶴香爐的香灰被風卷上窗台,落在暗扣缺角處,像給這場仇殺蓋了枚遲到的印章。老王往煙袋鍋裡填了新煙絲,火星明滅間,望著馬文才顫抖的背影歎氣:“瞧瞧,這暗扣崩落的不是巧合,是天理——當年他爹用這標記害人,如今他拿這標記索命,終究是把自己套進了環裡。”

窗外,更夫敲過梆子。月光穿過缺角的暗扣,在青磚上投下個殘缺的獬豸影——那是象征公正的神獸,卻被人掰斷了角,染了血,終究還是要在月光下,露出本來的模樣。

第三十章:布碎驚骨

後堂衣櫃的檀木櫃門大開著,黴味混著樟腦香湧出來時,大牛正踮腳扒拉頂層木箱。粗麻布角從箱底滑出來,銀線繡的“瑞喪司”三個字在燭火下泛著幽光,邊緣缺角處的毛茬,像被利爪狠狠扯過——和三日前從馬老爺子指甲縫裡剔出的銀線殘片,正對著光晃出一模一樣的紋路。

“巧合?”大牛舉著布料蹲到張小帥跟前,指尖戳著缺角處,“您看這銀線針腳,跟老爺子屍身袖口的補丁針腳一個樣!昨兒我去問過棺材鋪老周,說‘瑞喪司’是城西凶宅的舊旗號,十年前專替大戶處理......”話沒說完,布料內側忽然掉出片枯黃的草葉——是亂葬崗特有的羊蹄草,沾著未乾的泥漬。

張小帥的指尖碾過草葉,想起驗屍時在馬老爺子指縫裡發現的同款草汁:“馬文才說案發時在守靈,可這布料沾著亂葬崗的泥,老爺子指甲縫裡的草葉、殘片,分明是和人撕扯時留下的。”燭火晃了晃,映得他眼底的陰影更深,“去把他的鞋底扒下來——亂葬崗新填的土,該還沾在鞋紋裡。”

衙役押著馬文才進來時,他正攥著袖口發顫,靛青長袍上還沾著守靈時的白棉絮。看見大牛手裡的粗麻布,喉結猛地滾動,發顫的聲音混著哭腔:“那、那是替家裡servants做的喪服!老爺子摔下台階時,我不過是扶了一把......”

“扶一把?”張小帥抖開布料,缺角處的銀線斷口在燭火下閃了閃,“老爺子屍身右肩有指甲抓痕,和你左手的長指甲弧度一樣。這布料缺的這塊,正好能補上他指甲縫裡的殘片——你說,是扶人時扯破的,還是殺人時被抓下來的?”

馬文才忽然踉蹌著後退,後腰撞在衣櫃上,頂層木箱“嘩啦”翻落,滾出串牛皮繩捆著的賬本。大牛眼疾手快撿起一本,封麵“試藥人丁冊”五個朱筆字刺得人眼疼,內頁畫著的七個小人兒旁,分彆標著“張念安”“李狗兒”等名字——正是半年來失蹤的流民。

“瑞喪司......”老王從陰影裡走出,煙袋鍋子敲著賬本封麵,“十年前城西那樁滅門案,凶手就是用這旗號的布料裹屍。你拿它處理試藥人的屍體,還把布料穿在身上守靈——怕不是想著,死人能替你擋官司?”

火星濺在賬本邊緣,騰起縷細煙。馬文才忽然指著窗外尖叫:“是王典史讓我乾的!他說流民賤命一條,試藥死了就用‘瑞喪司’的舊布裹了扔亂葬崗......老爺子發現了賬本,要去報官,我......我隻好推他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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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下台階?”張小帥翻開驗屍格目,指尖停在“後頸枕骨碎裂,生前曾受重擊”那行朱批上,“亂葬崗的新土坑裡,埋著三具裹著‘瑞喪司’布料的屍體,鞋底都沾著和你一樣的雲紋錦緞殘片——你去埋屍時,是不是踩碎了老爺子給你娘摘的玉簪?”

衣櫃深處忽然滾出半枚碎玉,羊脂白的簪頭缺了角,和馬夫人妝奩裡的殘片嚴絲合縫。馬文才看見玉簪,忽然跪地磕頭,額頭撞在青磚上發出悶響:“我錯了......可老爺子要斷了馬家的財路!王典史說了,隻要替他煉夠聖顏丹,就能讓馬家壟斷州府藥材......您瞧這賬本,每筆銀子都記著典史大人的花押......”

燭芯“劈啪”爆了朵花,照亮了賬本末頁的齒輪紋壓痕——和王典史袖口的暗紋一模一樣。大牛忽然舉起從衣櫃夾層搜出的密信,火漆印上的獬豸角缺痕,正和馬文才之前崩落的暗扣對得上:“您看這封信,說‘月黑風高夜,瑞喪司布裹新屍’——案發那晚,可不就是十五?”

馬文才忽然渾身發抖,盯著地上的碎玉簪子喃喃自語:“我娘最寶貝這支簪......老爺子說要賣了簪子給流民施藥,可流民死了就死了,我娘的病......”話沒說完,老王的鐵鏈已經套上他手腕,煙袋鍋子敲著他發顫的肩膀:“小子,還記得三年前巷口那個賣糖葫蘆的小丫頭麼?她衣裳上扯下來的‘瑞喪司’布片,今兒可跟你這匹布接上頭了。”

窗外忽然響起梆子聲,三更天。張小帥將布料殘片、碎玉簪、賬本一並裝進證物箱,銀線繡的“瑞喪司”在箱蓋投下陰影,像具展開的裹屍布:“去把王典史的官服搜來,袖口要是有齒輪紋暗扣,連人帶信鎖了。再去亂葬崗挖屍,讓仵作瞧瞧,那幾具屍體是不是都攥著‘瑞喪司’的布角。”

衙役押著馬文才走過穿堂時,他忽然回頭,盯著張小帥腰間的玉佩:“我爹當年也有塊這樣的玉......他說獬豸能辨是非,可我......”話沒說完,被鐵鏈拽得踉蹌,鞋底碾過碎玉簪,發出細碎的脆響——像極了老爺子摔下台階時,頭骨撞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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