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宴緝凶錄·獬角破局》
楔子·血墨丹方
正德七年冬,應天府西巷的義莊被細雪裹成素白。張金彪的指尖懸在第七具棺木上方,死者後頸的針孔像枚褪色的痣,直徑三分的圓洞邊緣凝著青黑,恰似七年前他在父母棺木中摸到的、藏在獬豸紋官服下的傷。老王的煙袋鍋子磕在棺沿,火星濺進雪縫裡,滋啦一聲化出焦痕:“頭兒,王典史今兒又在衙門口晃蕩,說這是‘祥瑞降罪’……”
“祥瑞?”張金彪忽然扯開死者領口,鎖骨處三枚齒輪狀淤青排列如星,與他腰間殘角腰牌的斷痕嚴絲合縫,“七年前我爹娘的屍身也有這印子——王扒皮嘴裡的‘祥瑞’,怕是用活人試的丹毒。”他忽然想起昨夜在亂葬崗撿到的半頁丹方,殘卷邊緣的血墨寫著“獬豸血引,聖顏永固”,字跡暈染處,分明是母親的筆鋒。
義莊木門被風撞開條縫,雪粒子灌進來,糊在牆上的驗屍格目上。張金彪望著格目裡“死者指甲嵌金粉”的記載,忽然摸到死者袖口的暗紋——藏青色底紋上,半隻獬豸的輪廓若隱若現,獨角缺處纏著草藤,正是父親當年教他辨認的、提刑司密繡的“醒世紋”。
“老王,把第七具骸骨的齒痕拓下來,”他忽然掀開棺底墊的黃紙,紙角用密陀僧畫著齒輪與鎖鏈,“上個月馬府的‘喜喪’用的也是這黃紙,管家說‘瑞喪司’專供……”話未說完,死者指尖忽然抖落片枯葉,淡紫的脈絡在雪地上顯出“醒”字——是醒魂草,七年來他隻在父母墳頭見過的、能解丹毒的草。
老王的煙袋杆子忽然頓住,盯著枯葉上的齒輪狀黑斑:“這草葉的傷,和您爹娘棺木裡的官服殘片一樣——當年他們追查的‘齒輪計劃’,怕是又動了。”雪粒子落在他袖口,露出用刀刻的“7”字——那是七年前他在亂葬崗撿屍時,給自己留的記號。
義莊角落的油燈忽然爆了燈花,張金彪望著死者後頸的針孔,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的雪夜:父親抱著他躲在米缸裡,血從官服領口滴在他手背上,“金彪,記住獬豸角的缺口……那是給世道留的‘醒’縫。”此刻他摸著腰間的殘角腰牌,斷角處的青銅鏽裡,竟嵌著半粒醒魂草種子——和死者枯葉上的一模一樣。
“去查‘瑞喪司’的供貨賬,”他將枯葉夾進丹方殘卷,血墨“醒”字與草葉脈絡重疊,竟顯出“人非藥引”四字,“再把亂葬崗第七號骸骨的發飾找出來——當年娘給我繡的平安鎖,墜子上的獬豸角,和這針孔的弧度……”
木門再次被撞開,虎娃舉著半塊蜜餞闖進來,糖紙上新畫的獬豸紋缺角纏著草藤:“張頭兒!東巷的李娘子說她男人死前頭戴‘祥瑞’紙冠,冠上的銀珠……”話未說完,蜜餞掉在雪地上,沾著死者袖口的金粉,竟在雪麵滾出個齒輪形狀。
張金彪忽然蹲下身,指尖劃過雪地的齒輪印——中心凹陷處,隱約有個“王”字,正是王典史袖口的繡紋。他忽然想起陳典簿臨終前的密語:“當獬豸角指向齒輪,丹毒的根,就在提刑司的帽子裡。”此刻油燈的光映在他眼底,將死者後頸的針孔照成枚黑色的釘,釘進七年前父母的血案,也釘進這場藏在“祥瑞”背後的局。
雪越下越大,義莊的瓦楞上積了厚雪,卻蓋不住棺木底的密紋——齒輪與獬豸角交織的圖案,在雪水浸潤下漸漸顯形,像條沉睡的蛇,此刻被醒魂草的枯葉驚醒,吐著信子,指向應天府最深處的陰影。張金彪摸著殘角腰牌,斷角處的“張”字刻痕被雪水衝得發亮,忽然想起母親繡在血衣上的“醒”字——當年她用最後一口氣繡完,針尖戳進他掌心,留了個齒輪狀的疤,此刻正與死者後頸的針孔,隔著七年的雪,遙遙相認。
最終,寅時的梆子聲穿過雪幕,張金彪將丹方殘卷折成獬豸角的形狀,斷角處夾著醒魂草枯葉。老王望著他腰間的殘牌,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抱著父母血衣的孩子,如今蹲在棺木旁的身影,竟與當年的張承煜一模一樣——同樣的獬豸紋官服,同樣的斷角腰牌,同樣在雪夜裡,用指尖叩問死人的“話”。
而雪地上,虎娃的蜜餞印子已被新雪覆蓋,唯有醒魂草的枯葉還露著尖兒,淡紫的葉片上,齒輪狀的黑斑在雪光下泛著微光——那不是傷,是記號,是七年前的血、七年後的雪,還有千萬個藏在“祥瑞”背後的魂靈,共同寫下的、等待被讀懂的“密語”。
因為張金彪知道,當第一具棺木的死者後頸出現舊傷,當第一片醒魂草的枯葉落在丹方殘卷上,這場藏在獬豸角缺處、齒輪縫裡的局,便已掀開了一角——而他腰間的殘牌、掌心的疤、還有義莊棺木底的密紋,終將成為刺破“祥瑞”迷霧的刃,讓每個被丹毒碾碎的魂靈,都能借著醒魂草的光,在雪地裡,說出最後的、關於“人非藥引”的真相。
雪還在落,義莊的油燈忽明忽暗,映著張金彪展開的驗屍格目,第一行字被醒魂草汁染得發暗:“正德七年冬,第七具‘祥瑞暴斃’屍,後頸針孔,齒輪印,醒魂草枯葉……”而格目邊緣,他用父親教的密法,在雪水未乾處,悄悄畫了隻獬豸——獨角缺處纏著草藤,角尖指向的,是應天府最深處的、藏著丹毒與血墨的,“祥瑞”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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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楔子——雪地裡的針孔,殘卷上的血墨,醒魂草的枯葉,還有獬豸角的缺縫,共同織成的,是凶案的網,也是破局的光,讓每個蹲在棺木旁的“屍語者”,都終將在死人的“話”裡,摸到這世間最鋒利的“真相”:所謂“祥瑞”,從來都是吃人者的幌子,而獬豸角的缺處,終將長出醒魂草,刺破所有的暗,讓光,從死人的針孔裡,從活人的心縫裡,一點點,鑽出來。
《詭宴緝凶錄·獬角破局》
第二章·宴上銀針
義莊的油燈將張金彪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指尖的粗麻布在火光下泛著冷光,銀線交織處隱現獬豸紋的輪廓——那是提刑司官服才有的暗繡,卻出現在死者指縫裡。大牛的皂隸巾上沾著雪粒子,扛著的羊肉滴下血水,在青石板上洇成暗紅的花:“頭兒,馬府的‘喜喪’可真排場,連咱衙門口的石獅子都掛了紅綢……”
“蒸羊的油香裡,怕是混著醒魂草的苦。”張金彪忽然扯開麻布,內側用密陀僧畫著齒輪與鎖鏈,中心的“王”字被銀線勾邊——正是王典史袖口的繡紋。他想起昨夜在馬府後廚看見的場景:廚子們用金粉撒羊頭,案板角落卻丟著半株被踩扁的醒魂草,葉片上的齒輪狀黑斑,和死者鎖骨的淤青一模一樣。
“大牛,去查馬府‘喜喪’的食材單子,”他將麻布塞進證物袋,銀線勾住他殘角腰牌的斷痕,“尤其那道‘瑞氣蒸羊’——七年前我爹娘出事前,也吃過同個廚子做的菜。”油燈忽然爆了燈花,映著他眼底的紅血絲,“記得盯著端菜的小廝,他們袖口的藍布……”
話未說完,義莊木門被狂風撞開,虎娃舉著糖畫踉蹌闖入,獬豸角的紫糖沾著金粉:“張頭兒!馬府的‘祥瑞紙人’會動!昨兒我看見它飄進後廚,手裡攥著……”糖畫掉在地上,紫糖裂開,露出藏在裡頭的銀針——針尖刻著“王”字,與死者後頸的針孔嚴絲合縫。
張金彪忽然蹲下身,指尖撫過針尖的刻痕——七年前父親棺木裡的銀針,針尖也有同樣的“王”字,隻是多了道月牙形缺口,那是母親用繡針磕出來的。他忽然想起陳典簿的遺言:“王典史的旱煙袋裡,藏著‘齒輪計劃’的鑰匙。”此刻虎娃撿的銀針,怕就是開那把鎖的“引子”。
“把銀針送去朱老那兒,”他將虎娃護在身後,望著門外飄起的細雪,“再告訴老王,盯著馬府的‘祥瑞宴’——子時三刻,當獬豸燈滅,便是丹毒現形時。”殘角腰牌在風中輕響,斷角處的嫩芽銀飾蹭過虎娃的糖霜,竟在雪地上映出個“醒”字。
子時的馬府燈火通明,三百張宴桌擺滿青石院,“瑞氣蒸羊”的香氣混著金粉味,熏得人睜不開眼。張金彪混在小廝裡,袖中藏著死者指縫的粗麻布,銀線暗紋與宴桌上的獬豸燈籠相觸,竟在燈影裡顯出“藥引”二字。他忽然看見王典史坐在首座,旱煙袋鍋子敲著桌沿,銅鍋上的齒輪紋與死者鎖骨的淤青,在火光下重疊成圓。
“上‘聖顏湯’!”管家的喊聲穿過宴廳,小廝們抬著銅鼎魚貫而入,鼎身刻著的獬豸紋獨角缺處,纏著真的醒魂草——卻被金粉蓋住了葉片的紫。張金彪盯著鼎內翻湧的湯,浮著的羊骨上,分明有枚銀釘,釘頭刻著“王”字,與虎娃撿到的銀針,同出一爐。
“頭兒,湯裡有怪味!”大牛混在廚子中,袖口沾著鼎邊的湯汁,“像醒魂草混著……”話未說完,首座的王典史忽然嗆咳,旱煙袋掉在地上,火星濺進湯鼎——醒魂草遇火,竟騰起淡紫的煙,將金粉染成暗紅,露出鼎身暗藏的字:“獬豸血引,童男為藥”。
宴廳忽然大亂,賓客們捂著口鼻後退,卻見湯鼎裡浮出半枚腰牌——青銅斷角處刻著“張承煜”,正是張金彪父親的名字。他忽然想起七年前母親的血衣,衣領處繡著的“醒”字,此刻在紫煙裡顯形,竟與鼎身的獬豸角缺處,拚成完整的“破局”二字。
“王典史,您袖口的齒輪紋,”張金彪忽然扯開對方官服,露出內側的暗繡,“和死者指縫的麻布、湯鼎的獬豸紋,都是同個作坊的活兒吧?”他指尖劃過對方掌心的繭,那是常年握銀針留下的印,“七年前我爹娘查的‘齒輪計劃’,原來藏在您的旱煙袋裡——煙油泡過的銀針,專紮‘祥瑞’的命門。”
王典史忽然狂笑,旱煙袋鍋子砸向湯鼎,紫煙裡濺出的湯汁落在他袖口,竟將齒輪紋蝕出黴斑:“張金彪,你以為破了宴局就能救人?”他忽然指向宴廳立柱,上麵刻著的十二道齒輪紋,對應著十二具試藥人骸骨,“‘聖顏湯’的藥引,從來不是羊骨——是你們這些獬豸血的後人!”
話音未落,廳外忽然傳來童謠聲:“獬豸角,斷三斷,聖顏湯,藏人骨……”虎娃們舉著醒魂草燈籠衝進來,燈籠光映著湯鼎裡的骨殖,竟在地麵拚出“人非藥引”四字。張金彪望著王典史驚恐的臉,忽然想起父親藏在腰牌裡的密信:“當醒魂草遇獬豸血,丹毒自破,人心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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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咬破指尖,血珠滴進湯鼎,紫煙驟然轉亮,將鼎內的銀針、骨殖、還有王典史的齒輪紋,照成透明的影——死者指縫的麻布、虎娃的糖畫銀針、還有他腰間的殘牌,在光裡連成一線,直指宴廳地磚的暗紋:齒輪中央,刻著個“王”字,周圍環繞著十二具骸骨的輪廓,而正中央的空缺處,畫著株醒魂草,草尖指向的,是王典史的旱煙袋。
最終,寅時的更夫敲碎了宴廳的喧鬨,張金彪望著湯鼎裡的紫煙散儘,鼎底露出用密陀僧寫的“齒輪計劃”名錄,第一個名字,正是他父親“張承煜”。王典史癱坐在地,旱煙袋裡滾出十二枚銀針,針尖的“王”字被醒魂草汁蝕去,竟顯出“亡”字——那是死者們用骨血,在丹毒裡刻下的“控訴”。
而虎娃們的燈籠光,早已將宴廳的“祥瑞”金粉洗成淡紫,醒魂草的香混著雪粒子,從破了的窗縫鑽進來,落在張金彪的殘角腰牌上——斷角處的“張”字,此刻竟被血珠與草汁,染成了會發光的“醒”。他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獬豸角的缺處,從來不是遺憾,是讓光鑽進來的地方。”
雪越下越大,馬府的獬豸燈籠被風吹滅,唯有張金彪手中的醒魂草燈籠還亮著,光映在湯鼎的獬豸紋上,缺角處的草藤,竟在雪夜裡,長出了新的芽——那是從丹毒裡掙出的、屬於人間的芽,帶著血的鹹、草的苦,卻也帶著光的暖,終將在這滿地狼藉的宴廳裡,紮下根,長出葉,讓所有藏在“祥瑞”背後的惡,都在這光與草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這,便是第二章——宴上的銀針,鼎裡的骨殖,還有醒魂草的光,共同織就的,是凶手的局,也是破局的網。當張金彪的獬豸血滴進丹毒的湯,當虎娃們的童謠喊醒了雪夜的魂,這場藏在“喜喪”裡的謀殺,終將在獬豸角的缺處、醒魂草的根裡,露出最猙獰的模樣,也終將在光的照耀下,讓每個被當作“藥引”的靈魂,都能堂堂正正地,留下屬於自己的“話”。
《詭宴緝凶錄·獬角破局》
第三章·雪夜共振
正德七年的雪粒子裹著冰碴,砸在馬府偏房的窗紙上沙沙作響。張金彪攤開掌心,月牙疤在油燈下泛著淡粉——那是母親用銀鎖墜子刻下的記號,鎖麵的獬豸角缺處,此刻正與死者指縫的粗麻布暗紋相觸,銀線交織的紋路在晃動的光影裡,竟拚成完整的獬豸輪廓。
“頭兒,朱老說銀針上的鏽,是醒魂草汁混著丹毒,”大牛抱著驗屍格目闖進來,皂隸巾上的雪化成水,滴在格目“死者齒痕”那欄,“和您父母棺木裡的銀針一模一樣——當年他們就是用這法子,在丹毒裡藏‘醒’的記號。”
窗外忽然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天乾物燥”的喊聲混著雪粒子,撞在窗紙上。張金彪望著粗麻布上的獬豸紋,獨角缺處的草藤繡線,竟與陳典簿血書的“醒魂草生”四字,在雪光下連成一線。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義莊,死者後頸的針孔邊緣,隱約有個月牙形的淺痕——那是銀鎖墜子磕出來的,和他掌心的疤,同出一源。
“大牛,把馬府的‘祥瑞紙人’找來,”他忽然摸到麻布內側的暗袋,掏出半枚銀珠——珠麵刻著“承煜”二字,正是父親當年的腰牌墜子,“陳典簿說‘獬豸角斷’是暗號,當年父母故意掰斷腰牌,就是為了讓‘斷角’成為破局的‘鑰匙’。”
偏房的木門被風擠開條縫,虎娃舉著扯爛的紙人闖進來,紙頁間掉出片凍硬的醒魂草——葉片邊緣的鋸齒,竟與銀珠的刻痕嚴絲合縫。“張頭兒!紙人肚子裡有字!”虎娃展開揉皺的宣紙,用密陀僧寫的“齒輪第七”四字在雪光下顯形,“和義莊第七具棺木的記號一樣!”
張金彪忽然想起七年前的雪夜,母親將銀鎖塞進他繈褓時,指尖的血滴在鎖麵獬豸角上,留下個月牙形的紅印——此刻與虎娃手中的“齒輪第七”相映,竟在油燈下顯出“七載破局”四字。他忽然指向粗麻布的銀線暗紋,齒輪與獬豸角交織處,藏著七個極小的“醒”字——那是父母用七年時間,在“齒輪計劃”裡埋下的“種子”。
“去查馬府地窖,”他將銀珠按在粗麻布的獬豸角缺處,齒輪紋忽然轉動,露出內側的血字“戌時七刻,獬角歸位”,“陳典簿說‘齒輪必碎’的時辰,就在今夜——當年父母掰斷腰牌時,算準了雪夜的共振。”
戌時的馬府地窖浸著寒氣,石壁上的齒輪浮雕在雪光下泛著冷光。張金彪摸著石壁上的獬豸紋,獨角缺處的凹槽,恰好能嵌進他的殘角腰牌。虎娃舉著醒魂草燈籠湊近,草葉影子落在齒輪紋上,竟將“齒輪第七”的標記,映成“醒魂第七”。
“頭兒,石壁在震!”大牛忽然指著地麵的裂縫,雪粒子順著縫鑽進來,落在齒輪中心的“王”字上,“像是……像是獬豸角斷處的共振!”
話音未落,張金彪腰間的殘牌忽然發燙,斷角處的“張”字刻痕,與石壁獬豸角的缺處,在雪光中重疊。他忽然想起母親的血書:“獬豸角斷,斷的是權柄;醒魂草生,生的是人心。”此刻殘牌與石壁相觸,齒輪浮雕竟發出“哢嗒”聲,裂縫裡湧出淡紫的光——是醒魂草汁混著雪水,順著七年前父母埋下的銀線,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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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虎娃指著裂縫裡的光,映出無數個獬豸角的影子,“是張頭兒的腰牌!還有……還有好多好多斷角!”
雪粒子忽然變大,砸在地窖的齒輪浮雕上,竟將“王”字的筆畫砸掉半邊,露出底下的“亡”字——那是用試藥人血寫的,被金粉蓋住七年的“真相”。張金彪望著殘牌與石壁共振出的光,忽然懂了:七年前父母掰斷腰牌,不是意外,是故意將“斷角”埋進齒輪的核心,讓每到雪夜,獬豸角的缺處,都會與天地共振,讓丹毒的根,在“斷”與“醒”的共鳴裡,無所遁形。
“大牛,把醒魂草汁潑在齒輪上,”他將虎娃護在身後,看著淡紫的汁液滲進齒輪縫,“當年父母用獬豸血引開丹毒,如今咱們用醒魂草震碎齒輪——陳典簿說的‘齒輪必碎’,從來不是用刀砍,是讓它在‘斷角共振’裡,自己裂開。”
齒輪浮雕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雪粒子順著裂縫灌進來,混著醒魂草的香,將石壁上的“祥瑞”金粉衝成淡紫。張金彪望著浮雕上的獬豸角,缺處的光越來越亮,竟將整個地窖映成淡紫色——那不是丹毒的妖異,是醒魂草的光,是七年來,父母藏在斷角裡的“醒世之力”,此刻借著雪夜的共振,終於噴薄而出。
最終,子時的鐘聲響徹應天府,馬府地窖的齒輪浮雕轟然裂開,露出藏在牆裡的丹方殘卷——卷首畫著的獬豸角斷處,纏著七株醒魂草,每株草葉上,都凝著顆銀珠,像極了張金彪掌心的月牙疤。王典史的旱煙袋掉在裂口裡,煙油混著醒魂草汁,將“齒輪計劃”的名錄泡成碎紙,第一個名字“張承煜”的血印,此刻竟在碎紙間,顯露出完整的“醒”字。
雪停了,地窖的光順著裂縫漫到馬府院子裡,虎娃們舉著醒魂草燈籠,將光聚在獬豸角的斷處——缺角處的雪粒子,竟被光染成淡紫,落在張金彪的殘牌上,將“張”字刻痕,補成了“醒”字。他忽然想起陳典簿的血書,最後一句被雪水洇開的字,此刻在光裡顯形:“斷角非缺,是光的榫卯;醒草非藥,是心的羅盤。”
而地窖的裂縫裡,醒魂草的根須正順著齒輪的紋路生長,淡紫的芽尖頂著雪粒子,像在替七年前的父母,替千萬個試藥人,說一句:“獬豸角斷處,光已來;醒魂草生時,天自明。”
這,便是第三章——雪夜的共振,斷角的共鳴,還有醒魂草的光,共同譜就的,是歲月的回響,也是破局的和弦。當張金彪的殘牌與石壁的獬豸角共振,當醒魂草汁滲進齒輪的裂縫,這場藏在七年雪夜裡的“斷角之約”,終將在光與雪的交織裡,讓所有被丹毒掩蓋的真相,隨著齒輪的碎裂,隨著醒魂草的生長,一點點,綻放在應天府的雪地裡,綻放在每個“斷角”與“醒草”共振的瞬間,讓人間,重歸清明。
《詭宴緝凶錄·獬角破局》
第一卷·喪宴迷局
第一章:王扒皮的刁難
卯時三刻的順天府衙浸在青灰色的晨光裡,王典史的旱煙袋鍋子敲在張金彪腰間的殘角腰牌上,銅鍋與青銅的碰撞聲驚飛了簷角的麻雀。火星濺在飛魚服左襟的補丁上——那是張金彪用母親的舊帕子縫的獬豸紋,碎布邊緣的銀線在霜氣裡泛著冷光,恰好擋住對方盯著他胸口的眯縫眼。
“王典史,”張金彪垂眸避開對方煙袋裡飄來的辛辣味,指尖掐著腰牌斷角處的嫩芽銀飾——那是父親留給他的唯一念想,“馬家靈堂設了‘祥瑞結界’,清風班的弟兄們連燈籠都不讓掛,如何維持秩序?”他忽然想起昨夜義莊第七具棺木的驗屍格目:死者指甲縫裡嵌著的金粉,和馬府“瑞喪”發的紙冠上的金箔,紋路分毫不差。
旱煙袋重重磕在石階上,王典史的八字胡抖了抖,煙油順著銅鍋滴在青石板,凍成深褐的疤:“讓你盯著就盯著!馬三公子的綢緞……”話未說完,衙門口傳來虎娃的喊聲,“張頭兒!李娘子說她男人的‘祥瑞紙人’又飄進亂葬崗了!”
張金彪趁機轉身,卻聽見身後傳來壓低的嘀咕:“獬豸角缺了半截,還敢查祥瑞案……當年張承煜夫婦怎麼死的,這小子怕是忘了。”霜氣裹著煙味鑽進領口,他摸著腰牌斷角處的“張”字刻痕——七年前父母棺木裡的腰牌殘片,此刻與他貼身藏的半塊嚴絲合縫,斷角處的齒輪紋,像道永遠醒著的疤。
順天府外的長街飄著細雪,虎娃舉著缺角的糖畫追上來,紫糖邊緣沾著的金粉簌簌掉落:“張頭兒,馬府的‘瑞氣蒸羊’香得很!可廚子不讓俺們靠近後廚,說……說灶王爺忌‘晦氣’。”糖畫獬豸角的缺處滴下糖汁,在青石板上洇成月牙形——正是張金彪掌心的疤的形狀。
“記著,離蒸羊的銅鼎遠點,”張金彪扯下腰間的醒魂草香囊塞給虎娃,淡紫的草葉掃過他飛魚服的補丁,銀線獬豸紋忽然在雪光下顯形,“看見穿藍布衫的小廝了嗎?他們袖口的針腳……”話未說完,前方傳來喧鬨——馬府的白幡被風吹得亂晃,幾個皂隸正扯著個穿孝衣的老頭,老頭手裡攥著團粗麻布,經緯間嵌著極細的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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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旗牌來得正好,”馬府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迎上來,袖口的齒輪紋繡線在雪粒子裡閃了閃,“這老東西硬說他兒子死得蹊蹺,要闖靈堂喊冤——您瞧這‘瑞喪’的白幡,能沾了晦氣麼?”
張金彪蹲下身撿起老頭掉落的麻布,指尖劃過銀線交織處——藏青色底紋上,半隻獬豸的輪廓若隱若現,獨角缺處纏著草藤,正是提刑司密繡的“醒世紋”。他忽然想起昨夜在義莊,死者指縫裡的麻布殘片,和這團布的經緯線,出自同個織機。
“老人家,您兒子的後頸……”他忽然扯開老頭袖口,露出內側的月牙形紅印——和他掌心的疤一模一樣,“是不是有個針孔?直徑三分,邊緣泛青?”
老頭忽然抓住他的手,指甲摳進他飛魚服的補丁:“官爺!我兒死前替馬府抬‘祥瑞紙人’,那紙人的手……手是真的!手腕上戴著銀鐲,刻著‘承恩堂’!”雪粒子落在他斑白的發間,竟像撒了把金粉,“還有那蒸羊的湯,飄著的不是蔥花,是……是頭發!”
順天府的晨鐘忽然響起,震落了簷角的積雪。張金彪望著馬府靈堂方向騰起的熱氣——“瑞氣蒸羊”的香氣裡,分明混著醒魂草的苦,像極了七年前父母棺木裡散出的、被丹毒浸過的藥味。他忽然想起陳典簿臨終前塞給他的血書,最後一行字在雪光下閃過:“當獬豸角指向‘承恩堂’,齒輪的第一刀,必見血。”
王典史的旱煙袋再次敲在他肩頭上,火星濺在他攥著的麻布上,燒出個小焦洞,卻恰好露出麻布內側的密紋——齒輪與鎖鏈交織的圖案,中心刻著個“王”字,正是對方袖口繡紋的翻版。“張旗牌,”王典史的聲音帶著警告,“馬府的事,少查不該查的——你爹娘的案子,本就是‘祥瑞降罪’,彆讓老子再看見你盯著‘承恩堂’的記號。”
雪粒子打在張金彪的殘角腰牌上,斷角處的“張”字刻痕被霜氣裹住,卻依然清晰——就像他掌心的月牙疤,就像義莊棺木裡的針孔,就像馬府後廚飄出的、混著醒魂草的苦香。他忽然想起父親教他的話:“獬豸角缺了,才好頂住不公的天。”此刻他望著馬府靈堂的白幡,在風雪裡獵獵作響,幡麵上的“祥瑞”二字,被雪粒子打得缺了筆畫,竟成了“亡瑞”。
虎娃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口,舉著糖畫指向靈堂角落:“張頭兒!那個穿灰衣的人,腰上掛著和您一樣的牌牌!”雪粒子模糊了視線,卻見灰衣人轉身時,腰間殘角腰牌的斷痕閃過——牌麵“張承煜”的“承”字缺了筆,像極了他名字裡的“金”,也像極了這場藏在“瑞喪”裡的局:缺了的角,終有一天,會被光補上。
王典史的旱煙袋又響了,這次敲在他的飛魚服補丁上,銀線獬豸紋被敲得亂顫:“還愣著?去靈堂外守著!記住了,三丈內不許有活人——死了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