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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單元6:東廠來搶功(1 / 2)

第一部分:風聲鶴唳與東廠駕臨

第一章市井流言如沸

應天府的日頭剛爬上朱雀橋,茶肆酒樓上的算盤珠子聲便混著沸茶的“咕嘟”聲炸開了。賣油郎王二的油擔子往柱角一靠,袖口還沾著晨露,就扯著破鑼嗓子嚷嚷開了:“諸位看官!昨兒個城西義莊鬨出大事啦——李記布莊的陳老爺,停屍三天愣是從棺材裡蹦起來了!”他攥著油梆子往桌上一拍,濺起的茶沫子驚得鄰座老學究往後縮了縮,“那棺材板‘吱呀’一聲掀開來,仵作手裡的刀‘當啷’掉在地上——你們猜怎麼著?陳老爺眼窩子滲著黑血,嘴角卻咧得跟哭喪的紙人似的,直勾勾盯著人笑呢!”

二樓雅間的窗欞“吱呀”開了條縫,綢緞莊老板娘姚氏探出頭來,鬢邊的銀步搖晃得叮當作響。她衝樓下繡坊的小娘子招招手,指尖絞著絹帕壓低聲音:“彆信那賣油的胡咧咧。我家掌櫃的昨兒個去凶宅收租,親眼見著窗紙上晃著個披發人影——那哪是鬼,分明是前朝皇子的冤魂!”她忽然湊近,胭脂香混著黴味撲麵而來,“夜裡趴在牆根聽,能聽見金鑲玉的腰帶撞著青磚響,‘叮鈴哐啷’的,比宮裡的編鐘還清楚!聽說那宅子裡藏著…咳,不能說不能說。”

最熱鬨的當屬城西當鋪。掌櫃的陳八爺拍著櫃台震得銅錢亂顫,肥厚的手指戳著夥計的腦門:“你們懂個啥?昨兒晌午我親眼見著錦衣衛抬著木箱從枯井裡上來!二十箱呐,箱角的鎏金漆都沒磨掉——必是宮裡流出來的橫財!”他忽然壓低聲音,肥臉擠成個油桃,“聽說領頭的小旗叫張小帥,嘿,那箱子打開時…咳,反正後來有人見著他往城外的慈幼院送了好幾車糧食,指不定啊,是拿宮裡的錢買名聲呢。”

茶客們的議論聲像滾沸的油鍋裡撒了把鹽,炸開時驚飛了梁上的麻雀。沒人注意到角落穿青布衫的漢子,他捏著茶盞的指尖泛白,袖口露出半枚繡著玄龜的暗紋——那是東廠暗樁的標記。他往茶水裡丟了枚銅錢,起身時鞋底碾過張揉成團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富商屍身袖口有符文,凶宅牆縫藏丹方”。

暗樁的密報網

酉時三刻,應天府東角門的灰瓦小院亮起盞孤燈。穿青布衫的漢子掀開地磚,取出藏在磚縫裡的油紙包——三頁薄紙,記著茶肆裡的每句閒言碎語,重點處用朱砂圈得通紅:“詐屍案眼窩滲黑血”“凶宅聞金鑲玉響”“枯井金條帶宮印”。最末一行字歪歪扭扭,像是倉促間刻上去的:“張小帥送糧慈幼院,同行者攜玄龜紋荷包”。

當這份密報經八百裡加急送到東廠直房時,掌燈的小太監正給檔頭曹吉祥修剪指甲。玉扳指在燭光下泛著青白,曹吉祥盯著紙上“玄龜紋”三個字,尖細的嗓音突然拔高:“蠢貨!玄龜是去年煉丹房走水時,那逃了的司爐太監戴的紋樣!”指甲刀“哢嗒”剪斷半片指甲,落在描金琺琅盤裡,“還有這‘符文’‘丹方’…莫不是有人想重操舊業,拿陛下的聖藥做文章?”

他捏著密報的指尖發顫,倒不是因為憤怒——去年煉丹房修繕銀兩對不上賬,他正愁沒由頭堵住底下人的嘴。若這市井流言裡真藏著“聖藥”線索,既能向陛下表忠心,又能借機掃平知情者…他忽然笑了,尖細的笑聲驚得梁上夜梟撲棱棱飛遠,繡帕掩著嘴咳了兩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金絲軟甲——上個月被仇家潑了身汙水,那股子黴味至今還覺得沾在骨子裡。

流言的暗湧

與此同時,“張小旗殯葬事務所”的銅鈴響了。張小帥擦著鎮魂鈴的銅沿,聽著老王撥弄算盤的“劈啪”聲,忽然抬頭望向窗外——巷口賣糖畫的換了張生麵孔,握勺子的手虎口結著厚繭,分明是握刀的架勢。

“頭兒,今兒個藥鋪的張老頭說,有人買了七錢朱砂、三兩龍骨。”大牛抱著剛收來的舊棺材,木屑沾在粗布衣裳上,“抓藥時袖口露了半截玄龜紋,跟咱從富商屍身袖口扯下來的殘片…有點像。”

張小帥指尖頓在鈴沿上,那枚殘缺的符文在袖中微微發燙。他想起今早打更的老周,敲梆子時在“天乾物燥”裡多插了聲“小心火燭”——那是錦衣衛內部的警示,意味著有外敵窺伺。窗外的柳絮撲在窗紙上,像極了義莊停屍間裡,陳老爺眼皮上沾著的白棉紙。

老王忽然“啪”地合上算盤,渾濁的眼珠盯著門口:“聽說王扒皮今兒個稱病了?衙門告示貼出來,說奉旨巡視江寧——嗬,怕是去城東給東廠遞帖子了。”他往銅盆裡丟了片符紙,火苗“騰”地竄起來,映得張小帥眼底一片暗紅。

茶肆裡的流言還在飄。有人說看見陳老爺的屍身被抬進了欽天監,有人賭咒發誓說凶宅的井裡撈出了刻著星圖的玉簡。沒人知道,這些碎話像散落的棋子,正被一雙戴著玉扳指的手,慢慢拚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當曹吉祥的尖笑聲混著夜梟的啼叫,掠過應天府的青瓦時,張小帥望著案上半枚殘缺的玄龜符文,忽然想起師傅臨終前說的話:“這世上最可怕的鬼,從來不是墳裡爬出來的,是活人心裡的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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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掀起門簾,帶來晚春的涼意。鎮魂鈴“叮鈴”響了一聲,驚飛了簷角的麻雀。而應天府的夜,才剛剛露出鋒利的爪牙。

第二章暗樁的密語

應天府的暗巷在子時後成了另一副模樣。往常蹲在巷口敲詐小販的潑皮劉三,今兒個卻抱著膀子縮在牆根,見著穿青布衫的路人就忙不迭低頭——他認得那些人袖口若隱若現的玄色線腳,那是東廠暗樁的標記。茶館跑堂的小陳擦著八仙桌,銅壺嘴往茶盞裡倒茶時忽然頓了頓,指尖在桌麵劃了個“匚”字——這是“有異常”的暗語,擦桌子的布隨即蓋住了濕痕。

鞋底裡的密報

西角門的破廟裡,老乞丐抖了抖補丁摞補丁的褡褳,露出夾層裡卷成細條的油紙。那是他今兒個在茶肆擦桌時,從賣油郎唾沫橫飛的閒聊裡撿來的:“富商眼窩滲黑血,像中了…咳,咱不懂那勞什子符水。”紙條約莫兩指寬,末尾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符號,像倒著的“山”字——正是張小帥從富商屍身袖口扯下的殘片紋樣。

這老乞丐實則是東廠設在市井的“耳報神”,他瘸著腿往城東挪,鞋底的牛皮層裡縫著三張同樣的紙條。路過豆腐坊時,磨盤的“吱呀”聲忽然變了節奏,他頓了頓,摸出枚銅錢丟進路邊的狗食盆——這是“情報已收”的信號。暗處傳來布料摩擦聲,卻沒見人影,唯有狗食盆裡的銅錢旁,多了粒用蠟封著的黑色藥丸——那是東廠特有的“封口藥”,若暗樁泄露身份,須得當場服下。

灰瓦小院的油燈映著窗紙,負責彙總情報的小旗吳安正咬著筆杆犯難。案上攤著七張密報,朱砂圈出的“不明符號”“丹方鬼畫符”像幾隻紅眼睛,盯著他發抖的指尖。最讓他手心冒汗的是城南藥鋪的消息:“購藥者袖口玄龜紋,與去年煉丹房逃犯同款。”他記得清清楚楚,去年那場走水後,提督太監發了好大的火,據說燒死的小太監裡,有個專門替陛下煉“九轉紫金丹”的司爐,死前攥著半幅畫滿符文的黃紙。

“啪!”墨錠滾落在地,吳安慌忙去撿,筆尖卻在“疑似宮闈秘事”旁洇開團墨跡。他盯著暈開的墨點,忽然想起上個月跟著曹檔頭查案時,曾見對方偷偷燒過本賬本——賬本封皮上,隱約也有個類似的“山”字符號。

曹吉祥的算盤

當密報送到東廠直房時,曹吉祥正對著青銅鏡修眉。玉扳指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盯著密報上的“玄龜紋”,修眉刀“哢嗒”折斷了半片。去年煉丹房的火怎麼燒起來的?他最清楚——不過是自己私吞了修繕銀,讓工匠偷工減料,誰知那司爐太監夜裡煉丹時,丹爐爆了火,連帶燒了半個院子。好在死無對證,可如今這玄龜紋重現,萬一有人順藤摸瓜……

“吳安,”他尖細的嗓音帶著不耐,指尖敲了敲密報上“張小帥”的名字,“這小旗什麼來曆?竟能在市井鬨出這麼多動靜?”

吳安慌忙跪下,額頭貼著青磚:“回公公,這張小帥曾在欽天監習過算,後來調去錦衣衛當差,專管…專管殯葬凶案。”他沒敢說,坊間傳聞這張小帥能“見鬼”,去年曾從亂葬崗找回過失蹤的皇子胎衣——那可是連東廠都沒辦成的事。

曹吉祥忽然笑了,尖細的笑聲像刀刮過瓷盤。欽天監、殯葬案、玄龜紋、丹方符文…這些零碎拚起來,可不就是塊送到嘴邊的肥肉?陛下最近總說夜裡多夢,若能借著“聖藥線索”表忠心,彆說補上去年的賬本漏洞,說不定還能討個“掌印”當當。他摸了摸腰間的金絲軟甲,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王扒皮稱病避走,把張小帥的案子甩給了衙門——嗬,這老狐狸,怕是知道東廠要插手,提前撇清關係呢。

市井暗湧的細節

與此同時,張小帥正蹲在義莊驗屍。陳老爺的屍身早已僵硬,他掰開死者的手指,指尖果然沾著點朱砂粉——和城南藥鋪賣出的七錢朱砂分量相符。大牛舉著燈籠,影子在白牆上晃成個巨人:“頭兒,那賣糖畫的今兒個換了副擔子,擔子角刻著朵…咳,像東廠的刺桐花。”

張小帥沒抬頭,指尖劃過死者眼窩的黑血——那不是滲出來的,是有人用朱砂混著牛血,順著七竅灌進去,偽造出“詐屍”的痕跡。他忽然想起老王說的話:“王扒皮的師爺今早去了城東,懷裡抱著個紅漆匣子,瞧著像是咱們上個月繳的‘凶宅案卷’。”

夜風掀起義莊的葦席,發出“沙沙”的響聲。張小帥望著窗外的月光,想起吳安謄抄密報時洇開的墨點——他早知道暗樁混在市井,所以故意讓藥鋪放出“玄龜紋”的消息,就等著東廠的人上鉤。隻是他沒想到,曹吉祥的算盤打得這麼快,連王扒皮都成了棄子。

灰瓦小院裡,吳安正對著新到的密報發愁。這次是城西當鋪的消息:“有人見張小帥往慈幼院送糧食,車底墊著半幅黃紙,隱約有符文筆跡。”他咬了咬筆尖,忽然聽見窗外傳來曹吉祥的尖喝:“備馬!明兒個咱親自去會會那張小旗——敢碰聖藥的主意,咱家倒要瞧瞧,他長了幾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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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水滴在“慈幼院”三個字上,暈開團模糊的黑影。吳安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巷口見過的場景:張小帥蹲在地上,給討飯的孩子分燒餅,自己躲在牆根流口水。可現在,那些孩子手裡的燒餅,怕是成了東廠眼裡的“罪證”。

更聲敲過三更,應天府的青瓦上落了層薄露。暗巷裡的潑皮們縮得更緊了,茶館跑堂的擦桌子時,指尖在桌麵劃了個“十”字——那是“大難將至”的暗語。而在東廠直房,曹吉祥正對著地圖圈畫“張小旗殯葬事務所”的位置,玉扳指在“凶宅”“枯井”“慈幼院”幾個點上反複摩挲,嘴角扯出個刻薄的笑:“區區小旗,倒會拿百姓當擋箭牌。可惜啊…咱家這把刀,專斬擋路的鬼。”

窗外,夜梟發出一聲長啼,驚飛了簷角的露珠。那些縫在鞋底的密報,那些藏在茶桌下的暗語,那些在月光下閃爍的符文,正織成一張巨網,朝著張小帥兜頭罩來。而這場由流言掀起的風暴,才剛剛露出鋒利的網絲。

第二章檔頭曹吉祥

卯時三刻,東廠直房的青銅鏡映出曹吉祥蒼白的臉。他正用細銀簽挑著指甲縫裡的朱砂粉——那是今早給陛下抄經時沾的,指尖一寸許的玉扳指壓著宣紙,把“萬壽無疆”的“壽”字勾得格外長。指甲修得比繡娘的繡針還尖,邊緣染著淡淡的丹蔻色,唯有指節泛著青灰,像是常年泡在藥水裡泡出來的。

特殊癖好與隱秘算計

“啪!”情報卷宗被玉扳指敲得震天響。曹吉祥盯著“富商詐屍”“丹方鬼畫符”幾個朱砂圈紅的字,尖細的嗓音突然拔高,驚得架上的鸚鵡撲棱棱亂轉:“當咱家是三歲孩童?屍身能蹦躂?必是有人借鬼神之說藏貓膩!”指節劃過“疑似宮闈秘事”的批注,眼皮子耷拉下來,卻掩不住眼底翻湧的貪婪——上個月提督太監在禦前得了賞,賞的是新煉的“九轉紫金丹”,他連藥渣的味道都沒聞到,就聽說那丹藥能讓陛下夜裡夢見仙人授道。

他忽然想起去年煉丹房走水的事。那場火來得蹊蹺,燒了整整半宿,連司爐太監的屍首都沒搶出來——可賬本上三萬兩修繕銀,有兩萬兩進了他的私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金絲軟甲,那是用江南細銀打製的,貼身穿時冰涼刺骨,卻能擋住仇家的毒針——就像上個月,有人往他的熏香裡摻了迷魂散,多虧這軟甲裡縫著的避毒香囊,才沒著了道。

“公公,這張小帥的履曆…”下屬小旗吳安捧著賬本的手直抖,生怕觸了這位檔頭的黴頭,“他曾在欽天監習過星象算術,去年還破過…破過皇子胎衣失蹤案。”

“欽天監?”曹吉祥突然笑了,尖細的笑聲像刀刮過窗紙,“難怪敢碰符文丹方——原來是懂些歪門邪道。”玉扳指敲了敲“起獲巨款匿名捐贈”的記錄,眼裡閃過刻薄的光,“拿宮裡的錢買好名聲?嗬,當咱家查不出那枯井裡的箱子,蓋著的是前朝內庫的鎏金印?”

潔癖與權欲的交織

窗外忽然傳來小廝的咳嗽聲,曹吉祥的臉瞬間沉下來:“誰讓你喘氣的?”話音未落,就見那小廝被拖出去的身影,皮靴在青磚上拖出刺耳的聲響。他有個怪癖,最見不得人粗聲喘氣,尤其是下屬——上個月有個番子彙報時咳了一聲,當場被他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傷口潰爛了半個月,最後爛掉半隻腳。

“備水。”他甩了甩指尖的朱砂粉,繡帕掩著鼻子走到銅盆前。溫水裡泡著七片玫瑰花瓣,是今早剛從禦花園折的,他盯著水麵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昨天收到的密報:王扒皮稱病避走,把張小帥的案子推給了衙門。“老狐狸,倒是會躲。”他輕聲罵了句,指尖在水裡攪出漣漪,“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當年煉丹房的爛賬,可不是裝病就能撇清的。”

吳安捧著新到的密報進來時,大氣都不敢出。案上擺著曹吉祥的“專用物件”:左邊是刻著纏枝蓮的銀質指甲套,右邊是嵌著貓眼石的鼻煙壺,中間壓著本暗紅封麵的賬本——那是去年煉丹房的修繕記錄,其中幾頁邊角發焦,顯然是被火燎過的痕跡。

“公公,城南藥鋪又報了信。”吳安的聲音發顫,“有人買了朱砂、龍骨,袖口露著玄龜紋…和當年逃了的司爐太監戴的紋樣一樣。”

曹吉祥的手頓在水麵上,水珠順著玉扳指滴進銅盆,驚碎了滿盆花瓣。玄龜紋——那是司爐太監李明的記號,當年那小子總說“玄龜馱著丹爐,能通天地靈氣”,後來丹房走水,李明的屍身沒找到,倒是在灰燼裡撿著半幅畫滿符文的黃紙。他忽然想起張小帥的卷宗裡寫著“曾收葬無名太監屍身”,指尖猛地攥緊繡帕,帕子上的金線紮進掌心,卻覺不到疼。

奪權的盤算與表演

“吳安,你說…陛下最近是不是總說夜裡睡不安穩?”他忽然轉身,繡春刀的穗子掃過青磚,“若咱家能把這‘丹方鬼畫符’的來龍去脈查清楚,讓陛下知道有人敢拿聖藥的事做文章…”話沒說完,卻聽見吳安猛地磕頭:“公公英明!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比那什麼九轉紫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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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曹吉祥尖聲喝止,眼裡卻閃過滿意。沒錯,這就是良機——既能借“聖藥線索”在陛下麵前表忠心,又能順藤摸瓜堵住當年煉丹房的賬本漏洞,順便收拾了知道太多的張小帥和王扒皮。他摸了摸袖口的玄色暗紋,那是東廠檔頭的標誌,卻比彆人多繡了隻藏在雲紋裡的小龜——唯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用來鎮住“虧心事”的。

“備馬!”他忽然站起身,金絲軟甲在晨光裡泛著冷光,“咱家親自去會會那張小旗。”走到門口又回頭,盯著吳安發抖的肩膀補了句,“把去年煉丹房的舊檔找出來,尤其是李明的供詞…哦對了,再備兩箱上好的朱砂,咱家要送給那位小旗——就說,是陛下賞他‘驅鬼’用的。”

吳安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坊間傳聞:曹吉祥年輕時淨身不徹底,嗓音尖細是因為傷了聲帶,而那身古怪的潔癖,實則是怕彆人聞到他身上的藥味——那是用來壓製“殘症”的秘藥,宮裡的太醫說,若斷了藥,他怕是連話都說不出。

當曹吉祥的轎子碾過應天府的青石板時,張小帥正蹲在慈幼院給孩子們分餅。麵香混著孩子們的笑聲飄出來,他忽然聽見街角傳來繡春刀的輕響——抬頭望去,正看見轎簾掀起一角,露出半隻戴著玉扳指的手,指尖的丹蔻紅得刺目,像滴在宣紙上的血。

而在東廠直房,那本暗紅封麵的賬本被翻開,燒焦的頁麵上,“李明”“修繕銀”“玄龜紋”幾個字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曹吉祥的指甲劃過“張小帥”的名字,玉扳指在紙頁上留下道淺痕,像道即將裂開的傷口——他不知道,自己算計著摘桃子,卻不知那桃子上,早被人抹了層見血封喉的毒。

暮春的風掀起轎簾,送來陣刺鼻的熏香。曹吉祥皺著眉用繡帕掩鼻——這香是新換的“沉水龍涎”,卻總覺得混著股子黴味,像極了去年煉丹房裡,燒糊的丹砂味。他捏了捏腰間的金絲軟甲,忽然笑了,尖細的笑聲驚得路邊的野狗夾著尾巴跑開:“張小旗啊張小旗,咱家倒要看看,你那些鬼畫符,能不能擋住東廠的刀。”

轎子拐過街角,陰影裡的老乞丐往鞋底縫了張新的密報:“曹檔頭親征,攜朱砂兩箱,袖口玄龜紋隱現”。紙條約莫兩指寬,末尾畫著個倒著的“山”字——那是張小帥教他畫的,意思是“來者不善,需防頂山東廠彆稱)”。

而在慈幼院,張小帥擦了擦孩子嘴角的餅渣,指尖觸到袖中半枚殘缺的玄龜符文。他望著遠去的轎子,忽然想起師傅說過的話:“東廠的人笑起來越尖,心裡的刀就越利。”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半舊的錦衣衛腰牌,牌角刻著朵小小的刺桐花——那是當年他在欽天監時,師傅送他的“避邪物”。

此刻,曹吉祥的玉扳指還在敲著轎杆,算著到“張小旗殯葬事務所”的路程。他沒看見,轎簾上沾著片柳絮,白生生的,像極了義莊停屍間裡,蓋在死者臉上的白棉紙——而那些被他視為“功勞”的情報,正像這柳絮般,看似輕飄飄,卻藏著能絞斷脖子的絲。

第二章玉扳指與算盤珠

曹吉祥的指甲在羊皮卷宗上刮出細響,一寸長的玉扳指壓著“張小帥”三個字,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窗外的蟬鳴突然高了個調,他猛地甩袖關窗,袖中滾出個鎏金鼻煙壺——裡頭裝著西域進貢的“凝息香”,能讓呼吸聲細得像貓爪踩雪。

一、喘聲如刀

“咳…咳!”當值小旗剛開了個口,喉間的癢意便惹來淬了冰的眼神。曹吉祥盯著那人劇烈起伏的胸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畔金絲軟甲——那軟甲縫隙裡縫著三十六片蟬翼,傳說能濾去凡人濁息。“拖出去。”他的聲音尖細如針,“二十板子,每板都要數清喘聲。”

庭院裡響起皮鞭破空聲時,他正對著青銅鏡調整指甲套。七片銀質護甲嵌著碎鑽,在燭光下晃出冷光,唯有中指那片空著——那是專為敲賬本留的。去年煉丹房修繕銀三萬兩,他往自己腰包裡裝了兩萬,賬本上的數字早被朱砂改過,卻獨獨漏了欽天監的“堪輿測算費”——偏偏張小帥的履曆上,明明白白寫著“曾從欽天監周博士習七政四餘”。

“陰陽術數…”他對著鏡子扯動嘴角,刻薄的笑讓法令紋更深了,“當年周老頭總說‘算儘天機必遭反噬’,如今他的徒弟落到咱家手裡…”指甲套敲了敲卷宗裡“破獲皇子胎衣案”的記載,忽然想起去年臘月,提督太監把他叫到偏殿時說的話:“陛下總夢見嬰啼,你若能尋著那胎衣…聖藥的方子,許你分半頁。”

二、算盤與賬本

密室內的銅鎖“哢嗒”打開,曹吉祥掀開樟木箱,裡頭碼著十二本暗紅賬本。最底層那本邊角焦黑,正是去年煉丹房走水時搶救出來的——第廿三頁“材料損耗”欄,“玄龜紋銅爐”的價格被改成了八十兩,可他清楚記得,那爐子是從黑市花三千兩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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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劃過“欽天監測算費”的空白欄,他忽然想起張小帥的密報裡提過:“凶宅牆縫發現星圖殘片,與《步天歌》參宿形製吻合”。參宿屬西方白虎,主殺伐——若有人按這星圖擺陣,怕是能算出銀錢流向。他猛地合上賬本,玉扳指在木箱上磕出凹痕,驚飛了梁上棲息的夜鷺。

“吳安!”他尖聲喚來心腹,繡帕掩著鼻子盯著對方發抖的肩膀,“去把欽天監近年的測算檔案調來,尤其是…咳,尤其是周博士的手稿。”說到“周博士”時,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搓了搓——那老頭死前曾攥著他的手腕,說“天算不可欺”,可如今,天算落在了張小帥手裡。

三、潔癖與權謀

卯時初刻,曹吉祥在銅盆裡泡了第三遍手。玫瑰花瓣漂了滿盆,他卻盯著水麵倒映的卷宗扉頁出神:“張小帥送糧慈幼院,車底墊黃紙符文”。指尖攪碎一片花瓣,胭脂色的汁液染臟水麵,讓他想起去年潑在自己身上的那桶汙水——那汙水裡混著灶灰和爛菜葉,臭氣熏了他三天三夜,逼得他殺了三個當值的小廝泄憤。

“潔癖?”他對著水麵自嘲地笑,忽然抓起繡春刀砍向案上的燭台。刀光閃過,燭芯被劈成兩半,火星濺在“煉丹房走水”的密報上,燒出個焦洞——恰好遮住“修繕銀去向”的批注。他知道,張小帥的“符文”不過是幌子,真正危險的,是那小子能從屍身指甲縫裡,算出銀錢過手的痕跡。

當吳安抱著欽天監檔案進門時,曹吉祥正用銀簽挑指甲縫裡的玫瑰殘片。“周博士的手稿…”他翻著泛黃的紙頁,忽然停在“七政推步術”那章,指尖在“財帛星位犯衝”的批注上畫了個圈,“你說,若咱家把這些‘測算失誤’報給陛下,會不會讓那小旗…咳,讓他知道,天機不可妄測?”

吳安的額頭貼著青磚,沒敢抬頭看他眼底的陰鷙。他聽見玉扳指敲檔案的聲音,一下一下,像在數著什麼:“第一,富商詐屍案用了朱砂牛血,這朱砂…嗬,和煉丹房去年失竊的分量一樣。第二,凶宅的星圖擺陣,剛好對著東廠在應天府的銀庫。第三…”

四、算儘與反算

酉時三刻,應天府西市的糖畫攤前,老乞丐往鞋底縫了張新密報:“曹檔頭調欽天監檔案,查周博士手稿”。紙條邊角畫著個扭曲的“算”字,那是張小帥教他的暗號——意味著“對方在算,需反算”。

與此同時,張小帥正對著義莊的屍身撥弄算盤。陳老爺的指縫裡,除了朱砂粉,還嵌著半粒碎鑽——和曹吉祥指甲套上的材質一模一樣。“頭兒,”大牛抱著新收的賬本進來,封皮上蓋著“東廠內庫”的火漆印,“老王從王扒皮的師爺那兒摸來的,去年煉丹房的采購單…”

算盤珠“劈啪”響了九下,張小帥盯著“玄龜紋銅爐三千兩”的記載,忽然想起曹吉祥密報裡的“袖口玄龜紋”。原來那檔頭怕人算出銀錢漏洞,竟把司爐太監的紋樣繡在袖口,當作風水鎮物——卻不知,這紋樣反而成了查賬的線頭。

夜風掀起門簾,帶來遠處東廠的皮鞭聲。張小帥摸出袖中半枚符文,那是從曹吉祥轎簾上扯下的繡線——繡線裡混著金絲,正是東廠特供的“避邪紋”。他忽然笑了,指尖在算盤上撥出個“三”字——三萬兩修繕銀,兩千兩碎鑽,再加三十片蟬翼軟甲,剛好湊成曹吉祥的“心病”。

當曹吉祥的玉扳指敲碎第七個燭台時,張小帥正在慈幼院教孩子們畫算籌。紅泥筆在青磚上劃出“一”“二”“三”,最末那個“三”拖了個長尾巴,像極了曹吉祥賬本上改數字的筆鋒。他知道,這場算儘天機的博弈,才剛剛開始——對方算的是權,他算的是命,而算盤中藏著的,是比陰陽術數更鋒利的東西:人心。

庭院裡的槐樹葉“沙沙”作響,曹吉祥盯著案上被燒出洞的密報,忽然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他猛地抓起鼻煙壺吸了口,薄荷味嗆得眼眶發酸,卻壓不住心跳——那個叫張小帥的小旗,竟在他的算盤算珠裡,埋了枚最鋒利的刺:當潔癖遇上賬本漏洞,當權謀撞上算儘天機,這場戲,該換個主角了。

玉扳指終於停了敲擊,他對著黑暗輕聲笑了,尖細的笑聲裡帶著顫意:“算吧,儘管算。咱家這盤棋,可是拿人命做棋子的——你那點算盤珠,能抵得過東廠的刑具?”

窗外,北鬥七星斜斜掛著,參宿的星光剛好落在張小帥畫的“三”字上。算籌青磚旁,不知何時多了片柳絮,白生生的,像極了曹吉祥賬本上被朱砂改過的數字——看似天衣無縫,卻終究,漏了人心這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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