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師團部。
田中走進師團長辦公室時，心中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辦公室裡坐著的不隻是師團長，還有憲兵隊長和情報部的幾名軍官。
“田中大佐，請坐。”師團長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情緒。
田中挺直腰板，標準地敬了個禮後才坐下。
“關於你這幾天的行蹤，我們需要詳細了解。”憲兵隊長直接開門見山。
“我已經向佐藤少佐報告過了，是在執行秘密任務。”田中回答得很冷靜。
“什麼樣的秘密任務？”情報部的一名少佐追問道。
田中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接到情報說有八路軍在附近活動，我獨自前去偵察。”
“為什麼不帶護衛？”
“秘密行動，人多目標大。”田中的回答滴水不漏。
師團長一直在觀察田中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但田中的表現無可挑剔，既不緊張也不過分鎮定。
“那麼，有什麼收獲嗎？”師團長終於開口了。
“確實發現了一些蹤跡，但他們很狡猾，沒有抓到現行。”田中頓了頓，“不過我摸清了他們的一些活動規律。”
這句話讓在場的軍官們都來了精神。
“具體說說。”
田中開始編織一個半真半假的情報網。
他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說出來，既不會傷害到八路軍，又能證明自己確實在做事。
“他們習慣在夜間活動，白天藏在深山裡。”
“經常改變宿營地點，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待超過三天。”
“人數不多，大概二十到三十人的樣子。”
這些信息都是常識性的，任何一個有經驗的軍官都知道。
但正因為如此，反而顯得真實可信。
憲兵隊長和情報部的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從專業角度看，田中的情報是有價值的，雖然不夠詳細。
“為什麼不立即報告，而是失蹤了三天？”憲兵隊長還是不放心。
“我想再深入了解一下他們的具體位置。”田中解釋道，“但是他們太警覺了，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最後一天遇到了暴雨，隻能找地方避雨，耽誤了時間。”
這個解釋很合理，那幾天確實下過雨。
師團長沉默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好吧，這次就算了。”他看著田中，“但是下次執行這種任務，必須事先報告。”
“是！”田中立正回答。
從師團部出來，田中表麵上很平靜，內心卻鬆了一口氣。
第一關算是過了，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裡，肯定會有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田中很快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
不過這些人的水平不高，很容易就能甩掉。
但田中沒有這麼做，反而表現得很正常。
每天按時上班，認真處理公務，偶爾和同事喝酒聊天。
完全是一個普通軍官的生活狀態。
一個月後，監視逐漸放鬆了。
田中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但他也明白，這種安全是脆弱的，隨時可能被打破。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很難再為八路軍提供有價值的情報了。
因為憲兵隊對他的監控雖然放鬆了，但並沒有完全停止。
而且，作為一個被懷疑過的人，他接觸到的機密信息也減少了。
這讓田中感到很沮喪。
他想為正義事業做更多的事情，但現實條件不允許。
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機會出現了。
師團接到命令，要對某個地區進行大規模掃蕩。
而田中，被任命為這次行動的副指揮官。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參與掃蕩，意味著要與八路軍作戰，這違背了他的良心。
但如果拒絕，肯定會引起更大的懷疑。
田中思考了整整一夜。
最後，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無法拒絕參與，那就想辦法減少八路軍的損失。
第二天，田中主動找到師團長。
“關於這次掃蕩行動，我有一些建議。”
“你說。”師團長對田中的積極態度很滿意。
“八路軍很狡猾，正麵進攻效果不大。”田中裝作很認真地分析，“我建議采用包圍戰術，分多路同時推進。”
這個建議聽起來很有道理，師團長點了點頭。
但田中的真實意圖是，多路分兵會分散日軍的力量，給八路軍更多逃脫的機會。
“具體怎麼部署？”
田中拿出一張地圖，開始詳細說明。
他把日軍的兵力分成了六路，看似形成了包圍圈，實際上每一路的兵力都不足以對八路軍構成致命威脅。
而且，他特意在包圍圈上留下了幾個看似嚴密實則薄弱的缺口。
“這個計劃很好。”師團長很滿意，“就按你說的辦。”
行動開始前，田中設法通過一個小販向八路軍傳遞了消息。
消息很簡單：三天後，六路包圍，南山有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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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販是田中在山穀裡認識的，當時答應過要幫助八路軍。
收到消息後，雷鳴立即召集乾部開會。
“情報很及時，看來田中同誌還在幫助我們。”
“但我們也要小心，這可能是個陷阱。”錢萬生提醒道。
雷鳴仔細研究了地形圖。
“從地形上看，南山確實是個不錯的突圍點。”
“而且，以田中同誌的性格，他不會害我們。”
最終，八路軍決定相信田中的情報。
他們提前轉移了主力，隻留下少數人員製造假象。
三天後，日軍的掃蕩開始了。
田中親自率領一路人馬，負責南山方向。
按照計劃，他應該嚴密封鎖這個方向。
但是，田中故意放慢了行軍速度。
而且，在關鍵位置上，他總是安排一些不太可靠的士兵。
當八路軍主力開始突圍時，田中這一路的阻擊顯得格外無力。
幾聲零星的槍響後，八路軍就成功突破了封鎖線。
其他幾路日軍趕到時，八路軍早就無影無蹤了。
這次掃蕩的結果讓師團長很不滿意。
“怎麼回事？明明包圍得很嚴密，怎麼還是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