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一個歡喜的女孩聲音：“爸，我回來啦！”
顧開明從書房走出來，見妻子自行車上隻有小女兒，“小娜，你姐呢？”
繼母楊芳是顧開明被下放鄉鎮中學後娶的第二任妻子，楊芳當時是紅星大隊的知青，也是衛城人，楊芳的大姐是衛城大學的學生，曾跟著姐姐進入過衛城大學，看到過顧開明，對這個學識淵博，才華橫溢，又相貌不俗的男人很有好感。
下鄉後，再度相遇，又得知顧開明與妻子劉安娜離婚斷絕關係，見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孩子，每周都會去學校幫忙洗衣、打掃屋子，這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有了異樣的情愫。一次醉酒後，顧開明與楊芳越過雷池，不久後，楊芳發現自己懷孕。
顧開明要對楊芳負責，與她領證結婚，不久後生下了小女兒顧娜。
顧娜今年十歲，是小學四年級的學生。
“姐姐拿到通知書就回來了嗎？爸，我數學考了滿分，語文98分，作文丟了2分。”
顧娜這次又是年級第一，楊芳很高興。
可是顧家最頭疼的便是顧媛。
不是這孩子笨，而是小時候見過太殘忍的事，對讀書產生了心理陰影。
三個人交換眼神。
顧開明問：“吳嫂，媛媛回來了嗎？”
廚房保姆抬手指了一下二樓。
顧家三個孩子，長子顧傑是天才、學習好，15歲考上京城大學，人長得帥氣。老二顧媛人長得漂亮，可就是學習差，因上次小學畢業沒考上初中，現下在複讀五年級。老三顧娜是家裡的小女兒，八麵玲瓏，嘴巴甜，學習成績一直是學校全年級前三名之列。
顧娜會意，上了二樓，推開房門，沒看到姐姐，走近衣櫃，想拉開門，顧源死死拽住櫃門，原主就是這麼乾的，每次考完試都會把自己關在衣櫃裡大半日，因著她有心理疾病，家裡人在考試前後都不會說學習、問成績。
“姐，上次爸都說了，如果你考不上初中也沒關係，到時候走關係，給你弄一個附中名額。你彆躲衣櫃裡了，爸和媽都不是在乎成績的人，他們沒問你的成績……”
顧開明是這打算沒錯，可實際上，楊芳會阻止“小媛連初中都考不上，成績一直吊尾巴，直接上初中能讀得走嗎？”
顧開明拿到了衛城大學附中的就讀名額，卻被楊芳一次次拿去做人情，將衛城某服裝廠的廠長之子送進去，又將某區書記之女送進去。顧媛複讀了多少個五年級，就被楊芳送進去多少個人。
衛城大學是後世的985院校之一，全國高校排名第5。衛城附小、附中是衛城公認最好的學校，附中是全國重點中學之一，在華國江南幾省衛城大學附中都是排名前三的重點中學，但凡有關係，都想把孩子送入附中就計。而衛城附中首先滿足的是衛城大學教職員工子女，外麵的學生想進來，非得走關係不可。
楊芳討好衛城大學校長、校長夫人，明知顧傑不喜歡張芸芸，非得打包票替二人說和，張校長則想借劉家的海外關係與便利，讓自己的兒女得到出國留學、進修的機會。
“姐，你出來嘛，考差也不要緊的，這不是你的錯，這是你小時候被人傷了腦袋，你讀不好書……”
顧源想罵人，原主同父異母的妹妹其實一直在pua原主，看著一直在替原主說話，說什麼家裡人不在乎成績，其實在放學路上碰到楊芳，早就將她的成績告訴楊芳。
楊芳知道，肯定會告訴顧開明。
有後媽就有後爸，顧開明雖是經濟學教授，但卻是地道從底層走上來的，顧家祖父、祖母更是典型的重男輕女。當年顧開明與劉安娜離婚斷絕關係，明明顧家人也可以帶走顧源，可顧家隻要了顧傑，對隻得三歲的顧源問都沒問。
顧源第一次做快穿任務，她還需要理一理，在裡頭死拽著櫃門，兩姐妹一個在外頭拉，一個在裡頭死扯櫃門，僵持不下。
“小娜，與你姐下樓吃飯。”
顧娜提高嗓門，“媽，姐躲在櫃子裡不出來。”
楊芳喊：“你先下來。”
顧媛一直是這毛病，無論是半期還是期末，考完試把自己關衣櫃，拿到成績單又會把自己關衣櫃，因著她年幼時的經曆，就算是考了0分，她與顧開明也不會打罵孩子。顧開明最初還教，明明孩子的基礎也不差，可一到考試的時候成績就很差，他已經無語了。對顧媛的成績，顧開明已經徹底失望，處於放養狀態，再說難聽些，他已經放棄顧媛。
顧娜拉不開櫃門，跺了一下腳，“姐，我會讓吳嫂給你留飯，你先待著吧。”
顧源從櫃門縫裡偷看，顧娜出門了，沒聽到遠去的腳步聲。隻片刻，顧娜一股風似的高頭跑回來，伸手就要開櫃門，顧源算到她沒走，對方還會玩回馬槍，當即死拽櫃門，顧娜沒打開，長舒一口氣。“你升學考試，數學0分，語文3分，爸什麼都沒說，唉，我要是成績排名在全年級第四，我媽能拿著雞毛撣子打我一頓。姐，我可羨慕你了……”
羨慕個屁！
那是楊芳與顧開明對顧娜寄予厚望。
全家人對顧媛已經沒什麼期盼。
顧娜見自己用計都未得逞，這一次是真走了，顧源出了衣櫃，快速將房間門反鎖，生怕有人進來，還將書桌移過去抵在門後。顧源打量著房間，很不錯的擺設，裡頭有書桌、書架、衣櫃，還有一張不錯的木床，粉色的窗簾，粉色的被褥、床單，整個房間打掃得乾淨、整潔，書架上放著一排排書籍，最下麵的第一排、第二排放著一至五年級的課本，第三排則是各種雜刊、報紙，第四排、第五排放著幾本外文書籍。
顧源信手拿了一本英文版的小說，上頭還有人用紅筆備注，所有備注的地方，全是顧源沒學過的單詞，標注了漢字釋義與音標，還有些比較少有的文學句式。
顧源自己是讀不懂的，可此刻念到這些書籍，自由就在腦海裡翻譯成中文漢字了，“顧三，顧三，我居然看懂了這麼複雜的英文書。顧三，我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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