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你自個給它起的名字?”敕樂聞著它的清香味,好奇的說道。
“對呀對呀,你嘗嘗。”柏萬青像個小孩子一樣,揭開鍋灰湯圓的表層,把金黃的一麵展現先給敕樂看,眼神中還有一股炫意。
敕樂接過,咬上一口,那股軟糯香蜜之味一下子就衝刺著自己的味蕾,讓敕樂忍不住讚歎:“好東西!”
“嘿嘿!這是我跟大師在滇川山脈上學來的吃法,當時吃到第一口,也是和你這般表情。”柏萬青也不顧鍋灰湯圓的燙嘴,就忍不住咬下一大口。
這鍋灰湯圓也不愧對它起的名字,外邊碳灰色,揭開表皮,金酥柔膩,散發清香,敕樂讚絕於口。
“來,你再嘗嘗加料之後的鍋灰湯圓。”柏萬青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把香料,輕輕灑在金黃色上。
敕樂咬上一口,那種混雜的香氣與辣味交織在一起,不斷刺激著他的味蕾,既舒爽又過癮。他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讚歎道:“看來你對食之味頗有研究啊。”
“那可不!”柏萬青拎著他那一小包香料,在敕樂麵前晃了晃,得意地說道:“這可是我采集了各種原料精心調配而成的。我嘗遍了各種味道,才終於找到了這種最適宜的配方——香鹹、辣而帶麻。人生五味,已占四味!”
“哈哈!食之味都被你研究得通透了。”敕樂聽他這麼一說,才明白這一包香料的來之不易,頗有先賢嘗百草的意味。
“略有研究而已。”柏萬青細細品味著湯圓,抬眼望向他鄉的明月,心中不禁湧起思念之情:“不知道她們娘倆這會兒又在乾嘛?”
敕樂知道他在思念家人,也抬頭望向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月影上籠罩著淡淡的暗影,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父母的容顏。敕樂幽幽歎了一口氣,低聲道:“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小兄弟,可是在想念父母家人?”柏萬青聽到敕樂的長歎,轉身問道。
“嗯!”敕樂點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我父母自從我跌落山穀後,便不知所蹤。等我再度回去尋找時,卻發現一切恍若大夢一場。兒時的舊景依舊,可唯獨不見我想見的人。”
“竟有這等離奇的事?”柏萬青驚訝不已,沒想到敕樂身上還發生過如此蹊蹺之事。他不好胡亂猜測,隻得寬慰道:“許是到你親友家去了,等他們尋不到你,自然就回來了。”
“我沒有親友!”敕樂搖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自打他記事起,便從未有過拜訪親友的記憶。父親曾說過,他們一家是避難於紅衫村的,至於避什麼難,父親未曾言明,他也未曾追問。
了解到這種情況,柏萬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自己雖有家卻無言麵對,而敕樂則是家也找不到,父母更是不知所蹤。二人雖境遇不同,卻也算同命相連。柏萬青心中感慨,忍不住長歎一聲。
“對了,那麼說來,小兄弟你還沒有成家吧。”柏萬青又探問起了其他事項,他倒是爽快,又對敕樂說道:“你看我那侄女如何?”
“侄女?我見過嗎?”敕樂不知所指。
“就是尋青啊!”柏萬青一口說道。
敕樂大疑:“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不是,她是我族弟的後代,在大法師攜救我等時,她還尚在繈褓中,而他父親戰亂中也不知去向,後來,我遇到苒兒,可幾年下來,我兩並無子嗣,我和苒兒才將她當成親生女兒撫養。”柏萬青道出了她的身世。
“原來如此!”敕樂緩緩點頭,柏尋青多半自己還蒙在鼓裡。
“話說,你看我們家尋青好像對你有意思,我這個名義上的父親還是可以給你做個媒。”柏萬青挑著眉頭說道,這會兒已經開始考慮柏尋青的終身大事了。
他越看敕樂越覺得順眼,而且還是修道之人,空性也對他讚歎有加,定然差不到哪裡去。
“伯父好意心領了,隻是在下還未考慮成家,再說了,你不能沒經過尋青同意,就把人家終身大事給定了啊!”敕樂由衷之言,再者就是自己雙親還沒有找到,成家之事隻能暫且擱置一旁。
“害!我作為過來人自然知道,尋青的眼光都落到你身上了,她怎麼可能對你無意?”柏萬青一臉有經驗的模樣。
敕樂苦笑,自己現在什麼都還沒有,實在難敢談及未來和伴侶。
“尋青年紀也不小了,她對這感情之事也沒有經驗,有機會你遇到她了,你們好好處處。”柏萬青提議道。
“伯父,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敕樂隻得這麼說道。
“好!”柏萬青這才放過敕樂,打了個哈欠。
這時,篝火已經熄滅,一陣風吹來,寒露深重,柏萬青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深夜露寒,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伯父早些休息。”敕樂看著他走進自己的小帳篷。
天光稀微,淡淡的水澤雲氣蒸騰。一夜很快就過去,晨起的鳥兒已經開始外出捕食,整個樹林隨著天光的降臨,一切都像睡醒了的樣子。
等敕樂和柏萬青走出來時,空性卻是在外頭盤坐了一宿,僧衣甚至被露水浸透,呈現出潤色。
“醒了?”空性感知到動響,睜開眼睛就看到敕樂。
“嗯,休整了一晚,已經覺得心神氣爽。”敕樂點點頭,他此刻沒有那鬱結之氣堵塞身心,胸口之處早就沒有那股悶氣,一夜睡眠下來,自己參與那場大戰後的疲憊一掃而光。
“師父,您的衣裳都濕了,要不生個火烤一下?”柏萬青道。
“不必了。”空性搖搖頭,神情肅然,“唯有親近自然,方能明悟自然之道。”
柏萬青似懂非懂,心中暗自琢磨。敕樂卻明白,空性並未用靈氣刻意抵禦寒露的侵襲,以至於渾身濕漉漉的,仿佛與自然融為一體。
“既然都休息好了,那就啟程吧。”空性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舒展一夜未動的身體。
柏萬青和敕樂簡單收拾一番,便跟隨空性上路。
三人踏上了前往萬壑煙穀的旅途。一路上,他們攀過高山,淌過溪流,穿行於幽深的峽穀,可謂是跋山涉水,曆經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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