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身體的熟悉控製感終於回來。
“呼——！
呼——！”
寧凡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從溺水狀態中掙紮出來一般！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背，心臟狂跳如擂鼓，四肢百骸仿佛還殘留著被撕裂、被抽骨、被斬首的劇痛幻影！
他依舊立於在那麵北的悟道位上，周身籠罩著淡淡的玉色光暈，菩提古樹上流轉的道紋依舊散發著玄奧的氣息。
那深入骨髓的痛苦，那瀕臨死亡的絕望，那四大強者的冷漠與強大……
毫無疑問，寧凡剛剛經曆了北冥妖龍殘留在這悟道位中的死亡記憶！
“等等！”
寧凡瞳孔猛地一縮，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
“若我剛才經曆的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是北冥妖龍臨死前烙印在此地的記憶，那北冥妖龍的殘魂意誌是否也……”
也在這菩提古樹中！？
念頭未落！
嗡——！
一股虛弱、荒涼、卻帶著滔天怨恨的妖異波動，毫無征兆地從他身下的悟道位深處爆發出來，這股波動瞬間衝散了周圍的玉色光暈，在寧凡麵前瘋狂彙聚、扭曲！
眨眼間，一條僅有尺許長短、完全由幽暗妖異能量構成的微縮版北冥妖龍虛影，出現在寧凡麵前！
它身形虛幻，鱗甲模糊，但那雙眼瞳中燃燒的怨毒、荒涼，與寧凡記憶中那龐然大物如出一轍！
微縮妖龍虛影懸浮在空中，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寧凡。
下一刻。
一個蒼老、沙啞、帶著無儘歲月沉澱下的疲憊的聲音，直接在寧凡的識海中響起。
“沒想到，無數歲月流逝，第一個引動本座殘念共鳴，來到此地的，竟是你這等孱弱的小輩……”
聲音裡充滿了不屑與一絲失望。
寧凡強行壓下心頭的驚訝。
沒想到啊。
他居然還能見到古妖龍，那上古時期怪胎的意誌殘留。
寧凡抱拳拱手，不卑不亢道。
“晚輩寧凡，見過前輩！”
“方才晚輩無意中窺見前輩昔日境遇，深感震撼！若有驅策，還請前輩賜下機緣，晚輩必定竭儘全力，助前輩完成未竟之願，報那血海深仇！”
寧凡直接開口索要機緣。
開玩笑。
他剛剛經受過那麼大的痛苦，差點靈魂寂滅，若是給一些一般的機緣，寧凡還看不上呢。
“血海深仇，嗬嗬嗬……”
“對啊，本座和人族，確實有著血海深仇。”
“……”
微縮妖龍虛影發出一陣低沉而充滿嘲弄的笑聲，那笑聲在寧凡識海中回蕩。
“小輩，你既經曆了本座死前的一幕，就該知道，本座對這天地間的人類修煉者，是何等的恨意滔天，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將他們的神魂永鎮九幽，受那萬世煉魂之苦！”
“你一個人類修煉者，竟然還妄圖和本座索要機緣？”
“找死！”
寧凡的心猛地一沉。
不對啊。
這發展，和寧凡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下一刻。
那微縮妖龍虛影的嘲弄之意更濃，它虛幻的身軀微微前傾，那雙燃燒著幽火的龍瞳死死鎖定寧凡的雙眼。
“不過你說的對，這確實是一場‘機緣’，一場對你我而言，都求之不得的天大機緣！”
“本座殘魂不滅，苟延殘喘至今，等的就是這一刻！你這具軀體雖然弱小不堪。”
“但事到如今，本座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勉強可以一用！”
“本座，要借你這軀殼重生！”
“讓你的名字，響徹這四海八荒，讓那些卑鄙無恥之徒的後裔，在本座新的龍威下顫抖哀嚎！這對你而言，說是一場‘無上的造化與機緣’，倒也並非完全不對。”
“……”
寧凡瞬間明白過來。
這特麼哪裡是機緣啊，明明是災厄——
奪舍！
這北冥妖龍殘魂的根本目的，而是要以他寧凡的軀殼為爐鼎。
借體重生！
該死！！
這特麼，可真是一個‘大機緣’啊！！
寧凡立刻身影一閃，準備離開悟道位，哪怕此時此刻，其餘人還在悟道位中領悟，但寧凡必須得離開，任何機緣，都得建立在自己安全的這一基本上，而現在……
這古妖龍，足以滅殺寧凡的靈魂！！
那可是一尊上古時期，境界不知道幾何的絕世妖孽，哪怕寧凡再自負，也不敢在這等存在麵前造次！！
可就在寧凡身體行動的下一瞬間。
那古妖龍的虛影……
直接撲向寧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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