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古塔殘破的穹頂灑落，陳明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他和白霜在天門前守了一整夜，確保封印完全穩定。現在，清晨的陽光為天門鍍上一層金邊，那些藍金交織的能量紋路比昨夜更加清晰了。
"看那裡。"白霜突然指向天門底部。她換了一身素白連衣裙，傷口已經愈合，隻有袖口處隱約可見一點血跡。
陳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蹲下身。天門基座處，原本應該完全和諧的藍金光暈中，有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暗紅色在遊動，像一條細小的毒蛇。
"血眼的殘留？"陳明皺眉，伸手想去觸碰。
"彆碰！"白霜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能量體不穩定時直接接觸會引發連鎖反應。"
陳明收回手，感到日鎖在腰間微微發熱。"但我們昨晚明明把它完全封印回去了。"
白霜咬著下唇，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天門係統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血眼存在了三百年，它的能量可能已經滲透進係統某些深層結構。"
她的話讓陳明想起靈魂交融時看到的天門真相——那個龐大精密的能量網絡。當時時間緊迫，他們隻理解了最基本的部分。
"我們需要更多信息。"陳明站起身，環顧四周。古塔頂層幾乎被昨晚的戰鬥摧毀了大半，但西南角的書架奇跡般地保存完好。"那些古籍裡說不定有線索。"
白霜點頭，卻突然身體一晃，扶住了牆壁。
"你還好嗎？"陳明連忙扶住她，這才注意到她臉色蒼白得嚇人。
"隻是...力量透支的後遺症。"白霜勉強笑了笑，"皇室之血的效力在消退。"
陳明想問更多關於"皇室之血"的事，但白霜已經走向書架，明顯在回避這個話題。他皺了皺眉，決定暫時放過。
書架上的古籍大多用古老的線裝方式保存，有些書脊上燙金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陳明隨手抽出一本《天門誌》，灰塵飛揚而起，讓他打了個噴嚏。
"這些書至少有二百年沒人碰過了。"他翻開泛黃的紙頁，上麵的墨跡依然清晰。
白霜站在他身旁，指尖輕輕劃過另一本書的封麵。"這本，《兩界能量通論》，是第三任守護者寫的。"她頓了頓，"也是我的老師。"
陳明驚訝地抬頭。雖然知道白霜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但聽到她提起過去的事還是感覺怪異。"你從來沒說過以前的守護者。"
"因為沒有必要。"白霜的聲音很輕，"他們都死了。"
這句話在清晨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沉重。陳明想說些什麼，但樓下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
"有人來了。"白霜瞬間警覺，月鑰在她手中泛起微光。
陳明將日鎖握在手中，兩人戒備地看向樓梯口。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粗重的喘息。
"陳明？白霜？你們在上麵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教授？"陳明驚訝地放下日鎖。片刻後，滿頭大汗的林天陽出現在樓梯口，眼鏡歪在一邊，手裡還拿著一個奇怪的儀器。
"謝天謝地你們沒事！"林教授氣喘籲籲地爬上最後幾級台階，"昨晚的能量波動把整個物理係的儀器都震壞了！我追蹤殘餘能量才找到這裡。"
陳明和白霜交換了一個眼神。林天陽是江城大學物理係教授，也是少數知道天門存在的人之一。他曾幫助陳明理解日鎖的基本原理，但並不知道全部真相。
"教授，你不該來這裡。"陳明上前一步，"這裡還很危險。"
林教授卻徑直走向天門，手裡那個像老式收音機一樣的儀器發出刺耳的噪音。"不可思議...能量讀數完全超出標準範圍！"他推了推眼鏡，突然注意到天門基座處的暗紅色能量，"這是什麼？"
"彆靠近！"白霜厲聲道，但為時已晚。
林教授的儀器觸碰到那絲暗紅能量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紅光爆發出來。整個古塔劇烈震動，天門表麵的藍金光紋瘋狂閃爍。
"趴下！"陳明撲向林教授，將他按倒在地。一道紅色能量束擦著他們的頭皮射過，在牆上燒出一個焦黑的洞。
白霜已經躍到天門前，月鑰藍光大盛，形成一道屏障擋住繼續射出的能量束。"陳明！它在嘗試重新打開通道！"
陳明爬起身，日鎖瞬間響應他的召喚，金光與白霜的藍光交織在一起。但那絲暗紅能量像有意識般左衝右突，尋找屏障的弱點。
"教授，你帶了什麼來？"陳明咬牙問，感到日鎖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
"隻是...能量探測器..."林教授臉色慘白，"我沒想到..."
白霜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不是儀器的問題！看外麵！"
陳明轉頭看向窗外，頓時血液凝固——江城上空，三處不同地點正升起暗紅色的光柱，與天門中的能量產生共鳴。
"血眼的錨點..."白霜聲音顫抖，"它昨晚突破時在城裡留下了能量種子！"
陳明瞬間明白了狀況。天門係統中的暗紅能量不是殘留，而是與城中的能量種子遙相呼應的通道節點。如果不切斷這些連接，天門隨時可能再次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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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去處理那些光柱。"陳明做出決定，"白霜，你能暫時穩定天門嗎？"
白霜點頭，但眼神憂慮。"可以，但時間不長。而且..."她看了眼林教授，欲言又止。
"教授，你得離開這裡。"陳明轉向林天陽，"這裡太危險了。"
林教授卻出人意料地搖頭。"不行！這可能是人類首次觀測到跨維度能量交互！"他激動地指著自己已經冒煙的儀器，"看，能量頻率正在調製！如果我能記錄下這個過程—"
"你會沒命的！"陳明幾乎吼出來。
一聲玻璃碎裂的脆響打斷了他。三人同時轉頭，隻見天門旁的一扇彩繪玻璃窗突然爆裂，一團黑影如液體般流入室內，在地麵上凝聚成形。
那東西沒有固定形狀，像一團不斷流動的黑色油汙，表麵不時浮現出痛苦的人臉輪廓。它移動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膩聲響，所經之處的地板被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凹痕。
"影噬..."白霜臉色煞白，"血眼創造的次級能量體，專門吞噬生命能量。"
陳明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但日鎖傳來的強烈警報讓他知道危險至極。"教授，到我身後來！"
影噬突然加速，如同一道黑色閃電直撲林教授。陳明本能地揮動日鎖，金光如鞭子般抽在黑影上，將它擊退。影噬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被擊中的部位冒出惡臭的黑煙。
"它為什麼攻擊教授？"陳明護著林天陽後退，與白霜形成背靠背的防禦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