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轉到零下四十度的低溫實驗室,金屬門框瞬間結出冰花。
蘇注意到斯圖加特在零下四十度的白霧中有些發抖。
正當蘇去再找件實驗服時,馮已經脫下麂皮手套遞過去:“柏林冬天可比這暖和多了,不過…倒讓我想起1944年在佩內明德做的液氧實驗。”
“不必。”斯圖加特擺了擺手,指尖在觸到蘇遞來的衣服時遲疑了半秒。最終她選擇裹緊自己的白大褂,在結霜的儀表盤上畫出反饋回路示意圖。ecais.好穩定的機械繼電器。)”
馮的微笑紋絲未動,“聽說你們用菌類修複電路?真是......”他拖長的尾音像在咀嚼這個詞,“浪漫的解決方案。”
“不如說實用。”蘇的皮靴碾碎地麵積霜,“畢竟活體培養皿比晶體更便宜,如果你想了解這方麵的大可去找我們的生物組,而不是站在這。”
因為低溫實驗室實在太冷,眾人也不想久待,很快便回到了火箭實驗室。
警報器突然炸響,渦輪組的轟鳴聲突然巨大。
“緊急製動。”蘇十分冷靜的轉手就操作起了控製台。
一旁的斯圖加特將壓力閥打開,降低了些壓力。
兩人交疊的尾音在穹頂下回蕩,馮的皮鞋在防滑地膠上劃出半圓,最終沉默著退到陰影裡。
當紅色按鈕被按下的瞬間,馮的鋼筆悄悄對準了中控台縫隙。
“動力組故障。”斯圖加特皺眉檢查日誌,“上次出現這種錯誤還是......”
“1943年4月,柏林大學粒子加速器。”馮突然接話,笑容在金屬箔片倒映成詭異的麵具,“那天你弄壞了我的輻射計數器,記得嗎?”
參觀的差不多時,眾人往外走著。
蘇聽著身後發出轟鳴聲的渦輪組陷入了沉思。
如今實驗就差一個“螺絲釘”就能成功了,可倒黴的是就算掘地三尺他們也沒找到這個關鍵零件。
他微微偏頭看了看東張西望的瘦高德國人,心裡明白不能將希望都放在這群德國佬身上。
“火箭導彈技術有巨大的軍工價值,國家急需突破,不過……就靠你們這群年輕人啦——”
托特的聲音在蘇的腦中回響,他輕輕歎了口氣,撣掉實驗服上的冰花。
“以後這裡的工作會交給空氣動力學那幫家夥。”斯圖加特走到蘇身旁站定,同樣也拍了拍身上的冰花,“你的意見?”
“嗯。”蘇心不在焉地答道,“你安排,協助人員那邊我也會協調……”
斯圖加特摸著下巴:“你說能不能搞次實裝發射?”
這句話瞬間拽回了蘇亂飛的思緒——斯圖加特的提議正戳中他心底。
來到實驗室門口,尼古拉站在巨大的鋼門旁吞雲吐霧。
蘇來到尼古拉身旁站定。
“等會政治部開會。”尼古拉吐出一口煙圈,看向一旁高大的年輕人。
“那次粒子加速器實驗……”馮突然湊到斯圖加特身旁,用蘇聽不到的聲音說道,“如果你需要...我保留了部分實驗數據。”
“另外……美國人弄到了v2改進型圖紙,明早六點開作戰會議。”尼古拉繼續說道,“帶馮參加。”
聞言,馮微微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我的榮幸。”他的俄語標準得像是莫斯科廣播電台播音員,“正巧我有些關於燃燒室的想法....”
“不必。”蘇的藍眼在頂燈下泛著冷光,“明天隻討論防禦方案。”
“也對…”尼古拉摸了摸下巴,“我想著他現在也是副組長就可以來聽聽,不過蘇你說的也有道理,馮就先不去了。”
馮微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