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鈞沿暗河潛逃,洛九霄獨自斷後。天機閣追兵被星火鎖鏈逼退,但洛九霄的舊傷因強行催動靈力而惡化。沈承鈞在石陣中發現三色堇蹤跡,卻不知洛九霄早已暗中布局……
暗河的水流裹著血腥氣,沈承鈞攥緊星紋羅盤殘片,逆著寒流奮力劃動。護符青光在幽暗水底忽明忽暗,映出岩壁上猙獰的抓痕——似是某種巨獸留下的印記。
“喀嚓!”
頭頂突然傳來岩石崩裂聲。沈承鈞猛地下沉,一塊磨盤大的碎石擦著後背砸入河床,激起一片渾濁。他屏息凝神,右眼赤金豎瞳在黑暗中微微發亮。
三丈外的岩縫間,隱約有紫光浮動。
沈承鈞浮出水麵,濕漉漉地爬上暗河儘頭的石台。眼前景象令他呼吸一滯——
九根刻滿星紋的石柱環列成陣,中央祭壇上堆著腐爛的麻袋,縫隙間露出乾枯的紫色根莖。是三色堇!
“果然在這裡……”他踉蹌走近,指尖剛觸到麻袋,石柱突然嗡鳴震顫。星紋逐一亮起,在空中交織成囚籠。
“巽位三步,震位退一!”
熟悉的沙啞嗓音從身後響起。沈承鈞霍然轉身,見洛九霄拄著斷劍倚在石陣邊緣,胸前繃帶已被血浸成黑褐色。
“您怎麼——”
“閉嘴按老夫說的做!”洛九霄咳出一口血沫,斷劍指向東北石柱,“天機閣的走狗在石陣外布了窺探符,動作快!”
沈承鈞咬牙躍向巽位,星紋囚籠果然裂開一道縫隙。他按照洛九霄的指示連踏七步,最後一腳剛落定,整座石陣驟然翻轉!
腐壞的麻袋化為飛灰,真正的三色堇從地底石匣中升起——根莖纏繞著森森白骨,泛著妖異的紫光。
“以血為引,取根不取葉。”洛九霄甩來一柄青銅匕首,“三色堇離土見光即枯,用你的異瞳鎖定靈氣最濃處。”
沈承鈞接住匕首,右眼赤芒暴漲。三色堇的根係在他視野中化為無數光絲,最終彙聚在骸骨心臟位置。他反手刺入骸骨胸腔,剜出一截嬰兒手臂粗的紫色根莖。
根莖離土的刹那,整座石陣開始崩塌。
“走!”洛九霄拽住他後領疾退,星紋羅盤殘片迸發最後一絲藍光。兩人剛衝出石陣,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
煙塵散儘時,原地隻剩深不見底的巨坑。
“這是……陷阱?”沈承鈞盯著手中蠕動的三色堇根莖,寒意順著脊梁攀升。
洛九霄冷笑:“天機閣慣用伎倆,假藥庫誘殺尋藥人。”他忽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不過他們算漏了一點——”
話音未落,沈承鈞突然揮刀斬向左側虛空。金鐵交鳴聲中,一名影衛顯出身形,心口插著那截三色堇根莖。
“算漏了老夫的徒弟是個瘋子。”洛九霄咧開染血的牙。
影衛渾身抽搐,皮膚下紫紋蔓延,轉眼化作一灘膿血。沈承鈞盯著自己顫抖的手,胃部陣陣翻湧。他竟下意識用了洛九霄教的毒術……
密林深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
“是血影盟的馴狼。”洛九霄撕下衣擺包紮傷口,“沈墨這老狗,連盟友都派來當炮灰。”
沈承鈞握緊匕首:“往哪走?”
“往前走是死路,回頭亦是死路。”洛九霄突然笑了,皺紋裡藏著癲狂,“小子,敢不敢跟老夫賭命?”
二十丈外,血色狼瞳如鬼火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