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七正在後山練習遊龍步。刑罰堂弟子就找上門來。
‘’沈師弟,李長老有請!‘’說完戲謔的看著沈七
刑罰堂地宮的青銅門如同巨獸合攏的獠牙,在沈七身後轟然閉合。三十六盞幽冥燈次第亮起,幽綠火焰搖曳間,李崇山法衣上的獬豸紋仿佛活物般扭曲蠕動。
他指尖撚著半頁焦黃殘卷,那殘頁邊沿的灼痕,竟與沈七曾拓印劍痕的宣紙缺口嚴絲合縫。
"北荒獵戶?"李崇山鷹目如鉤,化神期威壓如實質般碾壓而來,瞬間碾碎沈七袖中暗藏的三張遁地符,"這套說辭騙得過蕭驚鴻,騙不過判官筆。"
玄鐵案幾在威壓下突然炸裂,青玉鎮紙化作齏粉,沈七被壓得嘴角滲血。李崇山袖中飛出《清雲身法殘卷》,泛黃紙頁懸浮空中。殘缺的"遊龍擺尾"招式圖旁,蠅頭小楷的批注讓沈七瞳孔驟縮——那分明是母親教他識字時的筆鋒!
沈七喉間泛起腥甜,頸間的青銅護符在皮下燙出蓮花烙印。他依然站得筆直,他知道現在誰也不敢要他的命。殘卷第三頁缺失處,墨跡滲透紙背形成的星鬥圖案,竟與洛九霄酒葫蘆底的刻痕分毫不差。
"此卷缺頁在劍閣封存二十多年。"李崇山背後的獬豸法相突然睜開血目,猩紅光芒將地宮映得森然可怖,"你從何處拓得全本?"
話音未落,地宮四壁符咒同時亮起刺目光芒,十八道鎖魂鏈破土而出,鏈上倒刺泛著幽藍毒液。沈七佯裝踉蹌後退,後背抵住刻滿星紋的銅柱,指尖劍氣悄然抹去昨夜偷拓的劍痕圖譜。
"長老既知清雲身法,"沈七撕開左臂衣袖,雷火灼傷的疤痕如扭曲蚯蚓般猙獰,"可識得這道"天罡引雷訣"?"
李崇山神色驟變,瞳孔劇烈收縮。當年清雲滅門夜,正是這道雷咒劈碎他半幅獬豸法衣。幽冥燈焰突然暴漲,在光影交錯間,沈七看清他右臂暗藏的星紋刺青——與曾襲擊他的藍衣使者後頸圖騰如出一轍。
陰風卷著紙灰在地宮盤旋,殘破的《清雲身法殘卷》突然無風自動。缺失的書頁處浮現金色星芒,洛九霄的虛影從光暈中踏出。他灰袍上的酒漬還泛著竹葉青的香氣,纏著染血繃帶的雙眼,卻仿佛能洞穿一切。
"老匹夫。"洛九霄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澱的滄桑與恨意,"偷書時怎不把墨條也順走?"
李崇山暴怒,判官筆當空劈下,淩厲筆鋒卻被突然浮現的星紋羅盤虛影擋住。洛九霄殘魂掐指成訣,地宮穹頂顯化出周天星鬥圖,璀璨星光與幽冥燈的幽綠交相輝映:"天機閣用二十多年仿我筆跡,卻不知《星辰推演術》要佐酒方成。"
沈七猛然注意到,殘卷缺頁處的酒漬,竟與三日前蘇映雪帶來的冰魄酒氣息相同。洛九霄的虛影愈發凝實,他袖中滑出半塊焦黑玉佩,與沈七的青銅護符嚴絲合縫,拚成完整的蓮花圖案。
"清雲護道者的賬,"星鬥在洛九霄周身流轉,光芒中透出殺伐之意,"會讓他跟你們清算。"
黎明前的黑暗愈發濃重,遠處劍塚突然傳來一聲龍吟,聲浪震得地宮嗡嗡作響。
沈七扶著銅柱咳出血沫,看著李崇山法衣上的獬豸紋寸寸崩裂。洛九霄殘魂正在消散,最後彈指點在沈七眉心,星紋羅盤的烙印與護符青光交融,一股龐大信息湧入沈七識海。
"去寒潭..."殘魂化作光點前拋來酒葫蘆,聲音漸漸微弱,"找映雪取冰魄酒..."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劍塚方向衝起百丈冰藍光柱,光芒中蘊含著古老而強大的威壓。蘇映雪的寒霜劍意穿透石壁傳來,她的傳音中帶著罕見的急迫:"封印鬆動了!"
沈七捏碎最後一張遁地符,再次現身時,正撞見外門執事在劍塚碑文前刻畫星紋。鎏金香囊中散落的冰魄蘭粉末,與李崇山袖口的殘渣一模一樣。
"沈師侄來得正好。"外門執事轉身露出森然笑意,手中判官筆蘸著獬豸血,在夜色中泛著詭異紅光,"借你眼睛一用。"
‘’我敢借你,你敢要嗎?‘’沈七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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