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棺中的魔爪撕裂月光,沈墨年輕的麵容在冰霜與魔氣中扭曲。那張臉蒼白如屍,瞳孔卻是赤金色豎瞳——與沈七的異瞳如出一轍。楚靈犀的爆炎符在魔爪上炸開焦痕,厲聲喝道:“這不是冰魔!是沈墨用自己血肉養的傀儡!”
沈七劍鋒抵住棺槨邊緣,霜氣順著魔爪攀援而上。右眼刺痛驟增,血色視野中,棺槨內壁浮現密密麻麻的篆文。那些文字似蛆蟲蠕動,竟是天機閣秘傳的《飼魔錄》殘章。
“癸未年七月初九,取童男心血三升......”
沈七的劍尖劃過篆文,寒意凝成冰刃刮去表麵血垢。碑文愈顯清晰,字跡癲狂如蛇行:“飼魔百日,可得永生軀——沈天策絕筆。”
“沈天策?”楚靈犀甩出銅錢擊退撲來的魔爪,“天機閣第一代閣主?這老鬼三百年前就死了!”
“他沒死。”沈七的劍鋒突然刺入棺槨縫隙,“他在用血祭續命。”
冰晶炸裂的刹那,棺底露出暗格。泛黃的皮卷浸泡在髓液中,卷首赫然是沈天策的畫像——眉眼與沈墨有七分相似,隻是額間多了一道赤紅豎痕。
楚靈犀的犀角盤驟然發燙:“這些孩童的髓液......在往北邊流!”
她劈開血池邊緣的石板,髓液彙成的溪流蜿蜒指向地牢深處。沈七斬斷魔爪追去,卻見髓液儘頭立著塊殘碑,碑上鐵鏈鎖著一具焦黑骸骨。骸骨心口插著青銅劍,劍柄刻“天策”二字。
“沈天策的屍身......”蘇映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寒霜劍已斷,以冰淩為刃支撐身體,“他在用子孫血脈養屍還魂!”
仿佛回應她的話語,骸骨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窩。髓液順著鐵鏈倒灌而入,焦骨生肌的速度快得駭人。沈七的右眼看清真相——每根骸骨上都纏著傀儡絲,另一端連著所有囚徒的天靈蓋。
“沈墨不過是傀儡!”楚靈犀的犀角盤炸成碎片,爆開的青光映出駭人畫麵:沈天策的殘魂正通過傀儡絲,從沈墨體內抽取生機,“老怪物要借孫兒的軀殼還陽!”
沈七的劍鋒插入髓液溪流。霜氣逆流而上,凍結了正在重塑的血肉。骸骨發出非人尖嘯,整座地牢開始崩塌。蘇映雪將斷劍刺入地麵,冰晶如荊棘瘋長,暫時撐住傾頹的穹頂。
“毀掉主碑!”她嘴角溢出血絲,“碑文是血祭陣眼!”
沈七的劍氣撞上殘碑,卻隻留下淺痕。碑文泛起血光,浮現出更深的篆字:“千靈飼魔,萬世不滅”。右眼忽有熱流湧出,血淚滴落碑麵時,他看見三百年前的幻象——
暴雨夜,沈天策站在同樣的地牢中。腳下跪著百名沈氏幼童,青銅劍依次刺入他們心口。血水彙成溪流,湧入棺中冰魔體內。魔物睜開眼的瞬間,沈天策將自己的左眼填入魔物眼眶。
“原來蒼生瞳是這麼來的......”沈七的劍開始顫抖。幻象中,沈青禾抱著嬰兒衝入地牢,剜出魔物眼中的瞳仁,“母親當年盜的不是天機閣秘寶,是這雙被詛咒的眼睛!”
骸骨突然暴起,焦黑指骨抓向沈七右眼。楚靈犀擲出最後三枚銅錢,卻被傀儡絲絞成齏粉。千鈞一發之際,蘇映雪將半截寒霜劍釘入自己心口。
“清雲禁術·燃魂!”
冰藍色火焰從她七竅噴湧,順著傀儡絲燒向骸骨。沈天策的殘魂發出慘叫,沈墨的軀殼在火焰中迅速乾癟。楚靈犀趁機劈開主碑,碑文裂縫中滲出腥臭黑血。
“用你的眼睛看破陣眼!”她咳著血沫大喊,“沈青禾留的後手......”
沈七的右眼突然灼如炭火。血淚滾過之處,碑文浮現隱藏的蓮花紋。他反手將劍刺入自己右肩,蘸血在蓮花中心一點。青光炸裂的瞬間,整座地牢的傀儡絲齊齊崩斷。
幽冥府的獰笑從頭頂傳來。十八名黑袍使破開穹頂,為首之人抬手吸走沈天策的殘魂:“府主有令,炎心石與蒼生瞳,幽冥府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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