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白雪清冷的聲音。
“……是我……”
鐘明喉頭發緊,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雪兒……我是鐘明,我回來了。”
電話那端陷入死寂,長久的沉默後。
“嘟—嘟—嘟”的忙音冰冷地切斷了一切。
鐘明心頭一緊,再次按下重撥鍵。這一次,忙音取代了鈴聲,連被接起的機會都不再有。
“雪兒……”
鐘明攥緊了雙拳,指甲深陷掌心,沁出點點殷紅。
同一時刻。
林海市一豪華彆墅內。
一身穿黑色長裙,生著一張精致的鵝蛋臉,柳眉如黛,妝容淡雅的女子坐在梳妝台前,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正無聲的落淚……
若是以往,接到鐘明的電話,她定會淚如雨下,撕心裂肺地質問:
十年!整整十年!你去了哪裡?為何無聲無息地丟下我?
可已經晚了,如今鏡子裡的她,滿頭白發飄然而下,病痛折磨的她已無往日半分少女模樣。
“太晚了……太晚了…”
為了等一個男人,耗儘了十年青春,拋棄了優渥的家世,從那個曾經美若天仙的白富美,熬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淒慘模樣。
手掌不自覺地下移,捂住了小腹。
當年,父母極力反對她與鐘明的戀情,她本想用腹中骨肉作為籌碼說服他們……
可鐘明消失後,父母態度強硬地帶她去將孩子打掉。
“孽種不能留!”
他們的話語像冰錐。
那時的她對父母滿心怨恨。
一氣之下,從遙遠的南川獨自來到了林海,身體孱弱的她寸步難行,隻為等待消失的他。
當她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將要倒下時,是那個人救了他,如今已經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滿臉淚痕未乾,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溫柔的男聲響起:
“雪兒,你怎麼了?”
……
川湘府包間。
鐘明默然回到座位,神色黯淡。
“哥?你怎麼了?”
鐘靈敏銳地察覺到哥哥的異樣,擔憂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沒事。”
鐘明勉強牽動嘴角。
白雪的反應他理解。
十年的杳無音信,是他虧欠了她。可為什麼?她給了尹軍號碼,說過會等……卻連一句話都不肯聽他說?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沒有嫁人。
想到這裡,鐘明轉向尹軍:
“小軍,您知道她現在……住哪嗎?”
“不知道,電話沒打通?”
尹軍關切道。
鐘明緩緩搖頭:“通了,她……不想和我說話。”
尹軍長歎一聲:
“唉……這些年,她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她可是個好姑娘,不管將來你們還能不能在一起,把話說開,彆留下遺憾才是。”
“嗯,小軍,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
……
推杯換盞間,又有幾人陸續抵達包間,皆是林海大學的幾位高層以及新校區的項目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