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出大事了。”
身為國子監祭酒，又是帝師，在朝堂數十年，孟乾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天時間內有兩個不同的地方向朝廷發來了紅翎急報。倘若涼州府的紅翎急報發來的時候，這位老者還能夠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話，眼下他的臉上也不由的掛起了些許的擔心。
“秦衍，隨我入朝。”
孟乾見此，當下惡意不再耽擱，而是立馬衝著秦衍說道。
“好！”
“娘子，你彆擔心，一切等我回來。”
秦衍答應一聲，隨後看向了蕭綽說道。
“嗯，我去太後那裡，夫君，老師，你們去吧。”
蕭綽雖然是長公主，但也沒有資格參與朝政。不過眼下讓她回府等候顯然也不現實，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蕭綽想著去太後那一趟，或許能夠從太後那裡獲取到第一手的資料。
“好！”
答應一聲，雙方分彆。秦衍跟在孟乾的身後，與百官一同朝著承天門內而去。此刻，百官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看。顯然兩個紅翎急使的出現讓整個朝堂都籠罩上了一層灰色，大家都想要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能夠讓蜀郡與涼州同時發出紅翎急報。
太鳳殿乃是大鳳皇都議政大殿，也是日常上早朝的地方。此刻，太鳳殿內外是站滿了各級官員，平日的時候，太鳳殿是足夠大的，能夠容納百官上朝。
但今日不同，今日乃是大朝會，許多平日不上朝的今天也得跟著一道上朝，所以導致了太鳳殿哪怕足夠大但也容不下那麼多百官。
所以，品級低的官員都隻能夠站在殿外，大殿的台階上，眼下也是密密麻麻的站著許多的官員。這些官員大多都是一些七品與六品官員，分作文武左右分列兩側台階。
許多排在末尾的官員，甚至於即便抬頭都看不到太鳳殿的大門，更彆說是聽到殿內的聲音了。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埋怨半句反而是倍感榮幸，畢竟，能夠參加朝會，已經是這些官員莫大的榮耀了。
其實他們也明白，真的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他們來決策，他們的存在更多是參與意義而已。
彼時可不同於方才在承天門的時候那般可以隨意攀談，按照官職大小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之後，他們便不能夠在說話了。
當然，這隻是針對於這些低品級的官員，而眼下還能夠站在殿內的那群官員就不一樣了。此時的朝堂內，皇帝蕭元武還沒有來，因此大家還在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兩個紅翎急使的事情，大多數人麵色沉重，顯然內心有些不好的預感心事重重的樣子。
秦衍此時站在太鳳殿的左側位置，古代上朝講究的是文左武右。既文臣站在左邊，武將站在右邊。而秦衍的官職是禮部侍郎屬於文臣，自然也就是站在左邊了。
本來秦衍應該是站到吏部尚書的身後去的，可因為孟乾的關係，孟乾直接將秦衍拉到了自己身邊。他秦衍的周圍，此刻都是一些老頭，年紀大多都與孟乾差不多的年紀，一個個看上去都給人一種不同凡響的感覺。
雖然秦衍當了皇家三年女婿，但朝臣他還真認識沒幾個，而眼前的這幾個老頭，秦衍是一個都不認識。
“孟老頭，這小子誰啊？”
孟乾剛帶著秦衍站定，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目光就看向了秦衍，這人同樣一身紫袍，顯然官階不小至少是三品。看到孟乾帶來了秦衍，他目光肆無忌憚的掠向秦衍，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樣子。
“他，我認識，秦衍，晉陽長公主新招的駙馬，原來是長寧公主的駙馬對吧。就你小子寫的《紅樓》，聽說閱川書社也是你開的，那寫《三國》的家夥你可認識？”
不等孟乾說話，一側，又一個須發皆白，一個就上了年紀的老頭目光落在了秦衍的身上，並且認出了秦衍。在明知秦衍是什麼身份的情況下，對方卻一點不帶客氣的，當著秦衍直接問道。
“額……”
秦衍這會有些懵圈了，看著身邊的這幾個老頭。年紀都與那孟乾一般大，且一個個的眼神犀利的很，讓秦衍渾身有些不自在且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秦衍明白，這幾個老頭絕非什麼一般人，絕對是了不得的人物。
“汾陽王，你一個臭丘八大字不認識幾個，怎麼居然也看《三國》？”
見秦衍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孟乾立馬的開口向著那人說道，言語一點不客氣，上來直接就稱呼對方為臭丘八。
這丘八值得是兵痞的意思，是一種近乎於罵人的稱呼。而孟乾卻毫無顧忌的喊了出來，這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雙方關係很好，另外一個就是雙方關係很差。
“汾陽王？”
“大鳳老戰神汾陽王侯無極？”
一開始秦衍還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但當聽到孟乾稱呼對方為汾陽王的時候，秦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當下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了。
雖說秦衍對於朝廷的官員等不甚了解，但有些卻是另外。例如眼前的這位汾陽王侯無極，對方並非是皇族，卻能夠以異姓被封王，足以證明這人不是泛泛之輩。
而事實上也是，這侯無極乃是被稱之為大鳳戰神的存在。侯無極原是渤海郡的一名普通的水卒，數十年前大鳳與海上之國東夷國開戰，侯無極在那場戰役裡突顯而出，之後更是一路開掛步步高升，最後更是一舉平滅東夷國，以滅國戰功被封異姓王。
他的事跡，如今一些茶樓說書的人還在不斷的傳頌，算是大鳳的名人之一。
不過侯無極早已卸甲多年，並不乾涉朝政，平日也很少露麵，秦衍也是第一次見到侯無極本人。
確實，第一眼的時候，秦衍就感覺此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殺伐之氣，那是一種從屍山血海裡生存下來後形成的一種氣勢，哪怕如今對方垂垂老矣，卻還是虎威餘存。
“格老子的，老孟頭你瞧不起誰，老子不認字怎麼了，老子的兒子，孫子認識不就成了，他們不會念給老子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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