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合肥城。城南門外,殺聲驟然撕裂了黎明的寧靜。東吳大軍如潮水般湧來,鐵甲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寒光。
諸葛恪身披赤紅戰甲,猩紅的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他手持令旗,站在陣前的高台上,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城頭上飄揚的魏軍旗幟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嘴角微微抽動,露出一絲狠厲的神色。
"傳令下去!"諸葛恪突然高舉令旗,聲音穿透戰場上的喧囂,"先登城者,賞千金,官升三級!"
命令如野火般迅速傳遍全軍。東吳士兵們眼中燃起貪婪與瘋狂的火焰,他們發出震天的呐喊,如潮水般湧向城牆。雲梯一架接一架地豎起,像無數條毒蛇般攀附上城牆。箭矢如暴雨般傾瀉向城頭,在空中劃出死亡的弧線。
城下,吳軍士兵高舉盾牌,組成密集的龜甲陣。他們踏著同伴的屍體前進,口中高喊著"殺!殺!殺!"。不時有人中箭倒下,鮮血浸透了土地,但很快就有新的士兵填補空缺,繼續向前衝鋒。
城頭上,鐘會一襲青衫,在滿目鐵甲中顯得格外醒目。他神色從容地站在箭垛後,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城牆。眯起的眼睛冷靜地觀察著城下的攻勢,不時發出簡短的指令。
"張將軍,調三百弓手增援東段城牆。"鐘會的聲音平靜得不像是在戰場上,"那裡的雲梯最多。"
張特正揮舞著大刀砍斷一架搭上城頭的雲梯,聞言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和汗水,大笑道:"軍師放心,這幫吳狗休想爬上城來!"他轉身對著士兵們吼道:"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讓這些江東鼠輩見識見識咱們魏國兒郎的厲害!"
城牆另一側,王敢正指揮士兵將大鍋裡的金汁燒得滾燙。隨著他一聲令下,冒著泡的滾燙金屬液體被傾倒下去。城下頓時響起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數十名正在攀爬的吳軍士兵瞬間被燙得皮開肉綻,從雲梯上跌落。
胡烈和趙騰各自率領一隊精銳在城牆上巡視。胡烈手持長槍,每看到有吳軍士兵冒頭就一槍刺去;趙騰則帶著弓箭手專門射殺敵軍的指揮官。他們的鎧甲上濺滿了血跡,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初。
戰鬥持續進行中,城牆下已經堆滿了屍體。諸葛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沒想到合肥城的防守如此頑強。而城頭上的魏軍雖然疲憊,但士氣依然高漲。鐘會望著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輕輕歎了口氣,但很快又恢複了冷靜的神情。
"準備火油。"鐘會對身旁的副將低聲道,"他們很快會發動更猛烈的進攻。"
副將點點頭,正要離去,突然一支流矢破空而來。鐘會眼疾手快,一把將副將拉開,箭矢擦著副將的臉頰飛過,在城磚上濺起幾點火星。
"多謝軍師!"副將驚魂未定地道謝。
鐘會擺擺手,目光再次投向城外。他知道,這場血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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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晨霧在林間緩緩流動。曹璟勒馬立於林間,冰冷的鎧甲上凝結著細密的露珠。他身後的兩千鐵騎肅然無聲,隻有戰馬偶爾發出的響鼻聲打破寂靜。士兵們緊握韁繩的手因用力而發白,眼中卻閃爍著嗜戰的光芒。
"報——"
一聲急促的呼喊劃破晨霧。斥候翻身下馬時險些摔倒,單膝跪地的動作卻依然利落。"將軍,吳軍主力已全部投入攻城,中軍大帳就在正南方向兩裡處!旗幟顯示,正是諸葛瑾的帥帳!"
曹璟眼中精光暴射,握槍的手指節發白。他緩緩轉頭,目光掃過身後一張張堅毅的麵孔。"傳令下去,全軍準備出擊!"聲音低沉卻如重錘般砸在每個人心頭。士兵們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腰背,戰馬似乎也感受到戰意,不安地刨著蹄子。
石苞策馬靠近,壓低聲音道:"將軍,我們隻有兩千人,真要直取吳軍中軍嗎?"他的眉頭緊鎖,目光不斷掃向合肥城方向——那裡火光衝天,廝殺聲隨風傳來,顯然守軍已經陷入苦戰。
曹璟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他更加清醒。他望向合肥城牆,仿佛能看到守軍浴血奮戰的身影。"鐘軍師算無遺策。"他沉聲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諸葛瑾用兵謹慎,絕不會想到我們敢在此時出擊。此刻吳軍主力儘出,中軍空虛,正是千載難逢之機!"
說罷,他突然高舉長槍,鋒利的槍尖在朝陽下閃著寒光。"弟兄們!"他聲音如雷,"隨我殺敵!"
"殺——!"
兩千鐵騎同時發出震天怒吼。霎時間,整片樹林仿佛活了過來,戰馬嘶鳴,鐵蹄如雷。曹璟一馬當先衝出樹林,黑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他俯身貼緊馬背,長槍平舉,眼中隻剩下遠處那麵飄揚的吳軍帥旗。
騎兵們如潮水般湧出樹林,馬蹄踐踏大地,揚起漫天塵土。士兵們的喊殺聲與鐵甲碰撞聲混成一片,整支隊伍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刺吳軍心臟。曹璟能感覺到身後將士們沸騰的戰意,也能聽到自己胸腔中如鼓的心跳。但此刻他心中唯有一個念頭:擒賊先擒王,此戰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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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途中,他瞥見幾名吳軍斥候驚慌失措地調轉馬頭。曹璟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已經來不及了。兩千鐵騎的衝鋒之勢已成,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也要踏平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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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中軍大營
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吳軍大營的哨塔上,值夜的哨兵王二狗正倚著木柱打盹。連續三夜的警戒讓他疲憊不堪,眼皮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他迷迷糊糊地想:"再熬半個時辰就能換崗了..."
突然,他感覺腳下的木板傳來異樣的震動。起初還以為是錯覺,但那震動越來越明顯,連帶著他靠在胸前的長矛都開始輕輕顫動。
"這是..."王二狗猛地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遠處望去。隻見地平線上,一道黑線正快速逼近,隨之而來的是悶雷般的馬蹄聲,震得他胸口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