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內,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案幾上,銅獸鎮紙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曹璟正伏案批閱軍報,朱筆在竹簡上勾畫間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眉頭微蹙,神情專注,連窗外飄落的梧桐葉都未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啟稟大將軍,陳泰將軍的軍報到了。"侍從輕手輕腳地進來,雙手呈上一份加急軍報,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擾了大將軍的思路。
曹璟聞言立即放下手中朱筆,接過軍報時指尖微微發顫,顯露出內心的急切。他展開竹簡,目光如炬地逐字閱讀。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最後竟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來。
"好!好!"他突然拍案而起,案上的筆墨紙硯都跟著震動了一下。他的聲音洪亮有力,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悅,"陳泰果然不負所托,不僅全軍安然撤出漢中,還帶回了全部輜重糧草,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快步踱到窗前,雙手負在身後,望著院中搖曳的梧桐。秋風拂過,金黃的梧桐葉紛紛揚揚地落下,讓他的思緒不禁飄回數十年前。那時他與陳泰同在毋丘儉麾下征戰,記得那個年輕將領總是身先士卒,卻又能在戰事間隙細心照料受傷的士卒。如今看來,這些年的曆練讓他越發沉穩可靠了,不僅勇猛依舊,更添了幾分大將之風。
"來人!"曹璟突然轉身,聲音洪亮有力,驚飛了窗外樹梢上的幾隻麻雀,"傳我令,擢升陳泰為征蜀將軍,統領隴西三萬鐵騎。"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戰局變化。
侍從正要領命而去,曹璟卻又叫住他:"等等。"他快步走回案前,提筆蘸墨時,墨汁在硯台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就像他此刻澎湃的心緒。他在絹帛上鄭重寫下軍令,每一筆都力透紙背:
"命陳泰駐守隴西,每逢春耕秋收之際,率輕騎南下襲擾漢中屯田。務必使蜀軍不得安生耕種,斷其糧草之源。"寫到這裡,他略一沉吟,筆尖懸在半空,墨汁滴落在絹帛上暈開一個小點。
他眉頭微蹙,隨即又舒展開來,繼續寫道:"切記以襲擾為主,不必強求攻城略地。若遇蜀軍主力,當立即撤回。"
放下筆,曹璟親自將絹帛卷好,加蓋印信時用力按了三下,確保印泥清晰地印在上麵。他摩挲著下巴,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來年漢中田野上,蜀漢農夫望著一片狼藉的莊稼唉聲歎氣的場景。
想到這裡,他不禁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微笑,連窗外飄落的梧桐葉似乎都在為這個精妙的戰略而歡欣起舞。
曹璟負手站在軍帳中央,案幾上的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他盯著地圖上隴西的位置,眉頭微蹙又舒展,顯然在心中反複權衡著人選。
"陳泰..."他低聲念叨著這個名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案,"此人行事穩重,卻又能在關鍵時刻當機立斷。"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他轉身走向帳外,夜風拂麵而來,帶著些許涼意。望著滿天星鬥,曹璟忽然輕笑一聲:"陳泰為人謹慎又不失果決,這個差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
話音剛落,他便高聲喚道:"來人!"
一名心腹將領聞聲快步而來,甲胄在夜色中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曹璟轉身時,燭光映照著他堅毅的麵容,將領不由得挺直了腰背,等待主帥的命令。
"你親自去隴西傳令。"曹璟的聲音低沉有力,"告訴陳泰,就說..."他略一沉吟,眼中精光一閃,"就說我期待他的捷報。"
將領抱拳領命:"末將明白!定不負大將軍所托!"說完便轉身大步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曹璟回到帳內,站在那幅巨大的軍事地圖前。他的手指輕輕劃過漢中一帶,指尖在幾個關鍵隘口處反複摩挲,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燭火跳動間,他的麵容忽明忽暗。
"戰爭..."他低聲自語,聲音裡帶著幾分深思,"不僅是刀光劍影的廝殺,更是糧草物資的較量。"他的手指突然停在蜀軍糧道的關鍵節點上,用力點了點。
若能斷了蜀漢的糧草供給..."想到這裡,曹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臥龍死而複生,也難為無米之炊。"
帳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曹璟走到案前,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動,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神。
"伯約啊伯約..."他舉杯對著虛空,低聲喃喃,語氣中帶著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奮,"且看你這"麒麟兒"如何應對我這招釜底抽薪。"
他將酒一飲而儘,隨即轉身走向床榻。明日還有軍務要處理,但此刻,他的心中已經為即將展開與東吳的博弈而感到隱隱的期待。帳外的蟲鳴聲漸漸稀疏,夜色愈發深沉,而曹璟的謀略,也在這寂靜的夜裡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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