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風身著玄色官袍,腰間玉帶墨玉,顯得威嚴莊重。
他目光如刀,直視曲之望:“天大地大,律法最大。”
“此等惡性之事,我衙門豈能坐視?但凡事需講究證據。”
說著,他目光轉向林彥秋,微微一頓,又道:“這小女娃的安全,還得勞煩衙門多加照看。”
他話音剛落,曲之望麵露難色,苦笑著搖頭:“杜大人,我等總不能日夜貼身護著吧?”
杜北風眉梢一挑,冷哼一聲:“昨夜鬨事的那些潑皮,莫非連你們衙門也惹不起?”
說著,他猛地一拍桌案,起身直視曲之望:“我不管你用何法子,半日時辰內,務必要查清那幾個潑皮的來曆,將他們統統拿下!”
曲之望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他起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這就回去安排。”
林彥秋在一旁默默觀察,心下思忖:杜北風這番話似有深意。
他看向曲之望,又看向杜北風,心中暗想:盧縣丞盧本禕,身為滄山縣縣丞,卻在滄山縣最艱難之時告病。
這其中,必有隱情。他不禁暗暗感歎,看來自己對滄山縣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杜北風恰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林大人初來乍到,對滄山縣的複雜局勢還需時日方能洞察。”
林彥秋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杜大人指點。”
杜北風歎了口氣:“唉,世道艱難,人心難測。這滄山縣的治安,的確讓人心憂。”
曲之望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連連點頭附和。
“哼,若非我恰巧路過縣衙彆院,後果不堪設想。”
杜北風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懣,他看向林彥秋,想要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可林彥秋的麵容始終平靜如水。
曲之望起身,勉強笑道:“那我先行告退,回去布置。”
杜北風也起身,對林彥秋說道:“時候不早了,莫要耽誤林大人歇息。”
林彥秋臉上露出笑容,抬手道:“我送二位。”
杜北風與林彥秋走到值房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回頭對林彥秋說道:“那小女娃,你夜裡安排妥當些。明兒一早,派人送她回學館去。”
林彥秋微微頷首,回應道:“好。”
目送杜北風登上馬車,那馬車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林彥秋轉身,見沈幽幽正滿麵愁容地注視著他,關切之色溢於言表。
林彥秋麵色一沉,正色道:“你為何不把實情全盤托出?莫不是覺得那位盧縣丞的外孫身份顯赫,我便會對那惡徒心生畏懼,反而去巴結討好於他?”
此言一出,沈幽幽驚恐萬分,幾乎要哭出聲來,她低著頭,不安地扭動著身子,宛如驚弓之鳥。
林彥秋見狀,不禁歎了口氣,語氣緩和道:“你也不必過於自責,百姓畏官,這本就是人之常情。幾千年來,這世道皆是如此,乃是亙古不變的。”
說著,他轉身欲走,走了幾步後,回頭發現沈幽幽仍站在原地,便輕聲一笑,說道:“還不快走,我帶你去客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