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夢中皺眉:“醃臢東西……吵……”
>破麻袋下枯手伸出,虛空一抓
>千裡外慈寧宮,吞人花苞被無形巨手揪住
>“咻!”縮成指甲蓋小花苞,落入鹹魚碗底
>雲渺拎碗抖了抖:“運費太貴,差評!”
慈寧宮的煉獄景象並未持續太久。
那張吞噬了太後的巨大深紫笑臉花苞,正滿足地蠕動、收縮,仿佛在消化著世間最“美味”的怨毒與恐懼。幽黑的藤蔓在殿內狂舞,絞碎著象征著人間極致富貴的梁柱、擺設,如同在宣泄著某種扭曲的快意。宮人們癱軟在地,屎尿齊流,連尖叫的力氣都已喪失,隻剩下絕望的嗚咽。
就在這極致的混亂與死寂中——
玄清觀小院裡,歪脖子老槐樹下,那條扣著金絲楠木鑲玉馬桶的破麻袋,極其劇烈地……蠕動了一下!
“呼……嚕……”悠長的鼾聲似乎被某種跨越空間、穿透宮牆的喧囂與怨毒氣息……給強行打斷了?
麻袋下,清虛道長那萬年不變的睡顏上,兩道稀疏的灰白眉毛,極其罕見地……皺了起來!皺得能夾死蒼蠅!
一個模糊不清、帶著濃濃睡意和極度暴躁的嘟囔聲,悶悶地從麻袋和馬桶的縫隙裡……艱難地擠了出來:
“醃臢東西……”
“嚎……什麼嚎……”
“吃個……老虔婆……”
“也……鬨騰……”
“吵死了……”
嘟囔聲未落!
那隻枯瘦得如同雞爪、指甲縫裡還嵌著不明汙垢的手,極其不耐煩地……從破麻袋的某個破洞裡……伸了出來!
這一次,不再是懶洋洋地勾勾小指頭,而是五指箕張!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攪動空間的煩躁感,朝著……皇宮的方向!虛空……狠狠一抓!
動作簡單、粗暴、帶著被吵醒的低氣壓!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慈寧宮!
那張正在蠕動消化、咧著無聲大笑的深紫色巨臉花苞,仿佛被一隻無形、冰冷、完全無法抗拒的巨手……一把攥住了花莖!
花苞上那張巨大的笑臉瞬間扭曲!咧開的嘴巴變成了驚恐的“o”型!彎彎的眉眼擠成了驚恐的波浪線!
嗚——!
一聲隻有靈魂層麵才能感知到的、充滿了極致恐懼和痛苦的尖嘯,從花苞內部震蕩而出!
緊接著!
那水桶粗細、狂舞肆虐的幽黑藤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筋骨,瞬間癱軟、萎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回縮!顏色也迅速從幽黑褪成深紫,再變成淡紫……
啵!
一聲輕響,如同戳破了一個巨大的肥皂泡!
那吞噬了太後、猙獰可怖的巨藤花苞,連同它紮根撕裂的地麵,在所有人驚恐呆滯的目光中,瞬間坍縮!化作一縷細得幾乎看不見的深紫色煙氣!
這縷煙氣仿佛受到了無形巨手的牽引,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厚重的宮牆,如同歸巢的倦鳥,又像被強行回收的垃圾,“咻”地一聲——跨越了漫長的空間,精準無比地……射回了玄清觀小院!
目標直指——清虛道長那隻箕張的枯瘦手掌!
然而,那隻枯手似乎嫌棄那縷煙氣“臟”,在煙氣即將觸碰到指尖的刹那,手腕極其靈活地……向旁邊一偏!
煙氣失去了目標,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然後……極其精準地……落入了清虛道長腦袋旁邊、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豁了口的……破陶碗裡!
那破碗也不知用了多少年,碗壁糊滿了乾涸的米粒、可疑的油漬和一層厚厚的包漿,散發著一種混合了剩飯、灰塵和歲月沉澱的複雜氣息。碗底還有淺淺一層渾濁的……洗鍋水?
噗!
那縷來自慈寧宮、吞噬了當朝太後的深紫煙氣,如同泥牛入海,悄無聲息地落入了碗底的渾濁液體中。
下一刻!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縷煙氣在渾濁的洗鍋水裡迅速凝聚、塑形!眨眼間,竟變成了一株……指甲蓋大小的、迷你版的“閻王笑口常開菊”!
依舊是嫩綠得透明的細莖,頂端頂著一個深紫色、米粒大小的笑臉花苞!花苞上彎彎的眉眼、咧開的嘴巴清晰可見,隻是尺寸縮小了無數倍!此刻,這迷你花苞正浸泡在渾濁的洗鍋水裡,隨著水波微微晃動,那張深紫色的笑臉……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生無可戀的憋屈感。
枯手完成了任務,如同完成了什麼臟活累活,極其嫌棄地在破麻袋上蹭了蹭蹭掉那並不存在的“臟東西”),然後飛快地縮回了麻袋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