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冷睨階下群臣:“當年雲家血案,還有哪位‘忠良’伸了手?”
>滿殿朱紫抖如篩糠,汗透重衫
>阿澈小手一指武勳首座:“娘親!這個胡子伯伯!他拿過壞伯伯的金元寶!好——大一個!”
>老國公手中玉笏“哢嚓”碎落
>赫連燼徽章微亮,小手再指文臣隊列:“他!袖袋裡……有壞伯伯的欠條!”
>雲渺袖中毒蠍尾針寒光閃:“哦?本座的賬,該清清了。”
>清虛夢囈:“吵得……湯裡鹹魚都翻身了……”
金鑾殿的空氣,如同被浸透了冰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雲崢被拖走時在光潔金磚上留下的那道暗紅血痕,像一條猙獰的傷疤,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幼龍之怒與雷霆判決。
血腥氣尚未散儘,混合著雲崢留下的汙穢惡臭,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窒息般的氛圍。群臣們低垂著頭,官袍下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冷汗早已浸透了裡衣,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他們恨不得將自己縮進地縫裡,隻求那龍椅旁那道清冷如冰刃的目光,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雲渺立於丹陛之上,一身洗得發白的舊道袍,在滿殿珠光寶氣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帶著一種遺世獨立的孤傲與壓迫感。她甚至沒有看地上那道血痕,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探針,平靜地、緩緩地掃過下方那些瑟瑟發抖、麵無人色的朱紫重臣。
清冷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如同冰珠砸落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當年雲家血案。”
“除了雲崢這條惡首。”
“還有哪位‘忠良’……”
她的聲音微微一頓,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冰冷譏誚。
“也伸了手?”
“分了羹?”
“沾了血?”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小刀,在群臣緊繃的神經上刮過!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撲通!”
“撲通!”
幾個本就心虛膽寒的官員,腿一軟,直接癱跪在地,牙齒咯咯作響,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更多的人則是死死低著頭,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枯葉,汗水順著額角鬢邊滾落,砸在冰涼的金磚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隻有粗重壓抑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就在這緊繃到極致、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斷的時刻——
“娘親!”
一個清脆稚嫩、帶著點疑惑和發現“新大陸”般興奮的聲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猛地響起!
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狠狠一跳!
隻見龍椅上,剛剛還小臉冰寒的阿澈,此刻正探著小身子,伸出一根沾著些許糖漬的小手指,指向了武官隊列最前方——那位須發皆白、身形魁梧、身著國公蟒袍、一直閉目養神、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老國公,定遠公秦莽!
小家夥的大眼睛裡滿是天真無邪的“告狀”光芒,聲音清脆響亮:
“這個胡子伯伯!澈澈看見過!他拿過壞伯伯的金元寶!”
他努力張開小胳膊,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小臉因為用力而漲紅:
“好——大一個!金燦燦的!比澈澈的臉還大!”
轟——!!!
如同平地驚雷!
定遠公秦莽猛地睜開眼!那雙原本渾濁卻銳利的虎目瞬間瞪得溜圓!布滿皺紋的老臉上血色儘褪,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握著象牙玉笏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哢嚓!”
一聲脆響!
那方象征著身份、陪伴了他數十年的玉笏,竟被他硬生生捏斷!斷口處,他枯瘦的手指被鋒利的斷麵劃破,鮮血瞬間湧出,滴落在紫紅的蟒袍上,洇開刺目的暗紅!
“陛……陛下!稚子……稚子戲言!不可信!不可信啊!”秦莽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試圖辯解,但顫抖的聲線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滔天巨浪!這小皇帝……他怎麼會知道?!那筆足以買下一座城池的“封口費”……是十幾年前最隱秘的交易!
“戲言?”雲渺冰冷的目光瞬間鎖定了秦莽,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定遠公好大的手筆。一個金元寶,就買走了雲家十三條人命的口供?”她指的,正是當年秦莽利用軍中人脈,幫雲崢偽造雲霆“舊傷複發暴斃”證據,並強壓下所有質疑聲音的肮臟交易!
秦莽如遭雷擊,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有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身體搖搖欲墜。
然而,這還沒完!
一直安靜抱著徽章、小臉繃得緊緊的赫連燼,空洞的大眼睛眨了眨。他似乎被阿澈指認的舉動啟發,又或者徽章感知到了某種更隱蔽的、如同毒蛇般潛藏的惡意?小家夥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緩緩移向了文官隊列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穿著五品官袍、身形瘦削、臉色蠟黃、眼神躲閃的中年官員。
他伸出小手,同樣指向那人,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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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