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捆仙索死死纏繞在飛升台殘骸之上!繩索繃緊如弓弦,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呻吟!雲渺雙臂肌肉賁張,額頭青筋暴起,虎口崩裂的鮮血染紅了冰冷的繩索,她咬緊牙關,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如同拔河般向後狠狠拉拽!
“起——!!!”
一聲尖利的嘶吼在混亂的能量風暴中炸響!
轟隆隆——!!!
整個白骨巨島發出更加劇烈的震顫!深坑中心那混亂翻騰的煞氣漩渦,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攪動,猛地向內塌陷、收縮!
被捆仙索纏繞的飛升台殘骸,如同被喚醒的巨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金光!無數暗金色的符文在布滿裂痕的殘破平台上瘋狂流轉,引動著核心處的接引之光!
咻——!
一股強大無匹的牽引力,順著緊繃的幽冥捆仙索猛地傳來!
雲渺隻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連同被赫連燼仙綃光暈護住的阿澈,以及身後那個死沉死沉的麻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猛地朝著那塌陷收縮的漩渦中心……投擲而去!
“哇——!飛飛!娘親!又飛飛啦!”阿澈的尖叫混合著興奮和恐懼。
“鹹……魚……湯……進……攪……拌……機……了……”麻袋裡傳來清虛老道破音的哀嚎。
眼前光影瘋狂扭曲!粘稠的煞氣、冰冷的死意、破滅的金光……各種混亂的能量如同洪流般衝刷著月華仙綃的光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光暈劇烈波動,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破碎!
雲渺死死抓住捆仙索,護住懷裡的阿澈,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砰!砰!砰!
沉悶的落地聲接連響起!
腳下傳來的觸感堅硬、冰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與破敗。那令人窒息的能量洪流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死寂?
雲渺踉蹌著站穩,第一時間低頭查看懷裡的阿澈:“澈兒!沒事吧?”
阿澈小臉煞白,大眼睛裡還殘留著驚懼,但看到娘親沒事,立刻用力搖頭:“澈澈不怕!娘親在!”
赫連燼抱著徽章,月華仙綃的光暈重新穩定下來,將三人一麻袋)籠罩。他空洞的大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雲渺這才抬起頭,打量這漩渦核心的空間。
這裡並非預想中的平台內部,更像是一處……獨立於巨島之外、被強行開辟出的扭曲空間!
空間不大,如同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球形腔室。四壁並非岩石或骸骨,而是由不斷蠕動、流淌的暗灰色煞氣雲壁構成,如同活物的內臟!雲壁之上,無數扭曲痛苦的麵孔和殘缺的肢體光影若隱若現,無聲地哀嚎著,散發出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怨念!
空間的中心,正是那塊被幽冥捆仙索纏繞的巨大飛升台殘骸!它靜靜地懸浮在離地數尺的空中,通體流淌著暗金色的符文,中心那道接引之光筆直向上,刺入上方同樣由煞氣構成的“天穹”,不知通往何處。殘骸表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巨大裂痕,其中一道裂痕最深,幾乎將其斜斜劈成兩半,正是捆仙索纏繞之處。裂痕深處,隱隱有更加純粹、更加本源的金光透出!
“就……是……這……裡……?”麻袋裡的清虛老道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脫,“飛……升……台……的……渣……渣……心……臟……”
雲渺的目光瞬間被殘骸裂痕深處那點純粹金光吸引!她能感覺到,那才是飛升台真正的核心本源!也是徽章和燼兒渴望的東西!
“燼兒!能拿到那金光嗎?”雲渺指向裂痕深處。
赫連燼抱著徽章,空洞的大眼睛“看”向那點金光,徽章發出極其渴望的嗡鳴。他嘗試向前邁步,但月華仙綃的光暈在靠近殘骸時,立刻被殘骸本身散發的破滅威嚴和周圍濃鬱的幽冥煞氣所排斥,劇烈波動起來!根本無法靠近!
“不行?”雲渺心頭一沉。飛升台殘骸本身的力量在排斥仙綃的守護!
她看向自己手中的幽冥捆仙索。繩索依舊死死纏繞在殘骸最大的裂痕處,冰冷的幽冥死氣與殘骸的破滅金光相互侵蝕,發出“滋滋”聲響,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或許……可以利用這繩索爬上去?但繩索上蘊含的幽冥死氣同樣致命!
就在雲渺權衡利弊、尋找接近方法的時刻——
“嗬……”
一聲極其突兀、帶著無儘冰寒與死寂意味的輕笑,毫無征兆地在這死寂的空間中響起!
笑聲並不大,卻如同冰錐刺入靈魂深處,讓雲渺瞬間汗毛倒豎!
“誰?!”她猛地轉身,將阿澈護在身後,手中扣緊了毒針,目光銳利如刀,掃向笑聲傳來的方向——空間邊緣一處煞氣格外濃鬱、如同陰影般蠕動的角落!
赫連燼也瞬間繃緊了身體,月華仙綃的光暈收縮,徽章發出低沉的預警嗡鳴!
隻見那片濃鬱的煞氣陰影如同帷幕般緩緩向兩側分開。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從中……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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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非實體。
而是一道由純粹到極致的幽冥死氣、怨念精華以及冰冷魂火凝聚而成的……人形虛影!
虛影身披一件樣式古老、仿佛由無數痛苦靈魂碎片編織而成的暗紫色長袍,長袍無風自動,流淌著令人心悸的怨毒光澤。麵容模糊不清,隻能看到兩點深邃如同黑洞的眼窩,其中燃燒著兩簇幽藍色的、跳動著無數細小痛苦麵孔的魂焰!
它負手而立,姿態優雅從容,卻散發著一種淩駕於萬載死寂之上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恐怖威壓!仿佛它便是這片幽冥空間的主宰!它所過之處,周圍蠕動的煞氣雲壁都變得溫順臣服,那些扭曲哀嚎的麵孔光影也瞬間噤聲,隻剩下無聲的恐懼顫抖!
“幽冥……鬼王?!”麻袋裡的清虛老道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充滿了極致驚悚的呻吟,“打……神……鞭……都……抽……不……到……影……子……的……老……鬼……物……怎……麼……還……活……著……?!”
鬼王?!這古戰場遺跡深處誕生的、掌控幽冥煞氣的王者?!
雲渺的心瞬間沉入冰窟!剛脫虎口,又入狼窩!還是最凶殘的那種!
那幽冥鬼王的虛影並未理會麻袋裡的雜音,兩點幽藍魂焰如同最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雲渺、赫連燼、阿澈,最後……落在了雲渺手中那根依舊纏繞在飛升台殘骸上的幽冥捆仙索上。
“多少年了……”鬼王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摩擦,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漠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竟還有人……敢覬覦‘歸墟之鑰’的碎片?”
歸墟之鑰?!碎片?!
雲渺瞳孔猛縮!這飛升台核心的金光,竟是“歸墟之鑰”的碎片?!大族老提到的、秘圖最終指引尋找的東西?!
“更令本王意外的是……”鬼王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阿澈身上,那幽藍魂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明顯的……困惑與凝重,“如此汙穢死絕之地……竟孕育出了一絲……混沌初開的……平衡源種?”
它似乎對阿澈手背上那個白底金心的印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小家夥……”鬼王虛影微微前傾,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壓下,讓月華仙綃的光暈劇烈波動!“你身上……藏著什麼秘密?”
“哇!”阿澈被那兩點幽藍的“眼睛”和恐怖的威壓嚇得小臉慘白,本能地縮回雲渺身後,小手緊緊抓著娘親的衣角。
“離他遠點!”雲渺厲叱一聲,橫跨一步,徹底擋住阿澈,指尖的毒針幽藍光芒閃爍,雖然明知可能無用,但護犢的凶性已被徹底激發!
赫連燼也上前一步,與雲渺並肩而立,小小的身體緊繃,懷中的徽章嗡鳴急促,月華仙綃的光暈死死護住阿澈。
“嗬……螻蟻之怒。”鬼王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那模糊的麵容上,兩點幽藍魂焰驟然亮起!
“既然來了……”它緩緩抬起一隻由純粹幽冥死氣構成的手掌,五指虛張,掌心之中,一團深邃如黑洞、瘋狂旋轉的暗紫色魂火漩渦瞬間成型!散發出吞噬一切生魂的恐怖吸力!
“便……留下吧!”
“爾等的魂火……當為此地……添一盞長明燈!”
話音未落!
那暗紫色的魂火漩渦猛地爆發!
一股無形卻沛然莫禦的恐怖吸力,如同無數冰冷的勾魂鎖鏈,瞬間穿透了月華仙綃的光暈,無視了物理防禦,直刺雲渺、赫連燼和阿澈的靈魂深處!
“呃啊——!”
雲渺隻覺得神魂如同被億萬根冰針穿刺!劇痛伴隨著極致的冰冷瞬間席卷全身!意識都開始模糊!她死死咬住舌尖,鮮血溢出,才勉強保持一絲清醒!
赫連燼懷中的徽章爆發出刺目的土黃光芒,月華仙綃劇烈波動,他小小的身體顫抖著,空洞的大眼睛第一次流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
最弱小的阿澈更是首當其衝!小家夥連慘叫都發不出,小臉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瞳孔放大,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手背上那白底金心的印記瘋狂閃爍,試圖抵抗,但在鬼王這針對靈魂本源的恐怖吸力下,顯得無比微弱!
“澈兒——!!!”雲渺目眥欲裂!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將她吞噬!
就在這千鈞一發、阿澈的靈魂即將被強行剝離的瞬間——
“嗷嗚——!!!”
一聲極其突兀、極其稚嫩、卻又帶著某種穿透靈魂威壓的……奶聲奶氣的咆哮,猛地在這死寂的空間中炸響!
聲音的來源……
竟然是……
雲渺身後背架上……
那個裝著鹹魚師傅的……
麻袋?!
轟——!!!
隨著這聲奶凶奶氣的“咆哮”!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遠古洪荒的蒼茫、無上神道的威嚴、以及……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打神鞭本源氣息的恐怖意誌!
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
猛地從那個破麻袋裡……
爆發出來!!!
這股意誌爆發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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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幽冥空間劇烈地震顫!四周蠕動的煞氣雲壁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間凝固、龜裂!那些扭曲哀嚎的麵孔光影發出無聲的尖叫,瞬間潰散!
鬼王掌心那團瘋狂旋轉、吞噬生魂的暗紫色魂火漩渦,如同被投入了滾油的火焰,猛地一滯!旋轉的速度瞬間暴跌!散發出的吸力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驟然減弱了九成以上!
連那懸浮在空中的飛升台殘骸,其流淌的暗金符文都微微閃爍了一下!
“什麼——?!”幽冥鬼王那模糊的麵容上,兩點幽藍魂焰第一次劇烈地搖曳起來,傳遞出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這……這是……?!”
麻袋口一陣劇烈的蠕動!
一個毛茸茸的、雪白的、圓滾滾的小腦袋……費力地從麻袋口擠了出來!
正是踏雲駒幼崽——雪團子!
小家夥似乎被剛才鬼王的恐怖威壓嚇壞了,此刻正炸著全身蓬鬆的白毛,努力瞪圓那雙濕漉漉、如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齜著還沒長齊的小米牙,朝著幽冥鬼王的方向,再次鼓起全身力氣,發出了它所能發出的……最凶最奶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