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是單純的紙麵數據對比,也和後勤,裝備,將士能力等息息相關,但畢竟雙方沒有大規模交鋒過,不好判斷孰強孰弱,皆以同等視之。
所以現在看來,若想禦敵於國門之外,騎兵數量上的差距就需要格外重視,從這方麵講,蒼梧還沒準備好。
沈琇寧身為公主,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能以她之身,為蒼梧謀得發展的時間,受些屈辱又算什麼。
沈舟怒其不爭道:“小叛徒,這還沒聊完你就先跪了?”
沈琇寧抬起頭,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但嘴角依舊掛著笑意,“父皇一直不曾說過駙馬人選,想必也是為了今日,長樂是個女子,幫不了蒼梧太多,隻能以此身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皇室子弟,命運向來不由自己選擇。
沈凜覺得胸膛一緊,苦笑道:“在你們眼裡,皇帝心中隻有利益是嗎?朕確實為你的婚事頭疼,但不是因為柔然,那個老匹夫,能配得上朕的掌上明珠?”
沈琇寧笑容僵在臉上。
沈舟解釋道:“年紀太小,輩分太大,找個老頭子肯定不行,官員之中也沒有合適子弟與你相配,愁啊。”
說罷他站起身幫皇帝輕揉太陽穴,原來大家都是一條心,早說嘛。
沈凜不屑道:“臭小子現在知道獻殷勤了?”
沈舟麵不改色道:“陛下是英明的,勇敢的,無畏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大人有大量,彆怪罪。”
沈凜輕哼一聲,“馬屁拍的半分水準都沒有,難聽的很。”
“好嘞,我立馬收聲。”沈舟果然閉上了嘴,但手裡的力道卻在加大。
沈凜臉上湧現出紅色,咬著牙道:“若是舟兒明天就想登基,不必如此作為,跟朕說一聲就成。”
沈舟被嚇得落荒而逃,就連桌上鐵劍都忘了帶上。
沈凜笑著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麵金牌,溫柔道:“日後出宮,可莫要再鑽狗洞,上次舟兒就被卡住,露了半個屁股在外麵讓人笑話。”
沈琇寧破涕為笑,嘿嘿道:“多謝父皇。”
…
大雪數日,終得見太陽從雲層中探出頭。
國子監內人來人往。
由不得學子們不努力,再過幾月,即將迎來春闈,寒窗苦讀十數載,隻為金榜題名時。
蒼梧對舉薦一途把控的極為嚴格,要想通過陛下和三省的考核,還不如直接參加科舉來的簡單。
而女學子那邊氣氛則輕鬆的多,她們不用為此煩心,若是有誌要做內官的,家中早就幫忙鋪好了路。
這可不是走後門,而是後宮女官多為門閥世家親屬,身世清白,更得皇後貴妃信任。
要是換一種不好聽的說法,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江疏桐嘟著嘴抱怨道:“你們倆都快嫁做人婦,到時候就剩我一人孤零零的待在國子監,真不知道男人有什麼好的。”
她是尚書令江左晦最小的孫女,言語與其爺爺頗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