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安不願相信,但眼前的景象又由不得他不信。
齊王世子身上的氣機已經充盈到藏都藏不住的地步,遮天蔽日,籠罩全場。
能這般肆意揮霍,除了雲變境,實在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
世間武者萬千,確實有人能以雷軀身越級挑戰,可其中並不包含王伯安。
他純粹是靠丹藥堆積,外加日複一日的打熬筋骨才能邁入一品,跟“道”之一字完全不沾邊,屬假境。
強於二品,可跟真正的大宗師還有一定差距,否則第一招就能將齊王世子打的爬不起身。
這一點,已經被沈舟看穿。
王伯安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打?絕對不可能打得過,況且對方看上去還未適應體內的力量,萬一沒控製好,一劍就能將他頭顱斬落。
認輸?靈悅公主事後肯定會收到消息,在心上人麵前失了尊嚴,跟死也沒什麼兩樣。
沈舟嗬嗬一笑,左手打了個響指,精鋼鑄造的劍身瞬間碎成兩節,“太弱了。”
說罷又道:“給自己找好台階了嗎?”
這句話無疑在王伯安心上狠狠紮了一刀,對方是故意在激他,想讓其奮起反擊,好尋一個正大光明的殺人借口。
心思真夠歹毒的,不愧姓沈!
王伯安抬眼望去,隻見齊王世子閒庭信步,周身完全沒有設防的跡象,便更加堅定了心中所想。
罷了,好死不如賴活著,留著一條命在,以後還有機會。
就在此時,沈舟的斷劍已經搭在了王伯安脖子上,“說話。”
隸屬於國戰遺族的中年漢子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低下頭道:“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沈舟放聲狂笑,一身氣機如洪水般瘋狂泄去,片刻後便半點不剩。
王伯安詫異道:“這麼少?”
突然他反應了過來,“剛剛是你偽造的假象!根本就不是什麼雲變境!”
沈舟劍柄微抬,“怎樣?不服啊?”
整個蒼梧或許隻有他一人能辦到此事,畢竟體內經脈寬如江海,全身氣機頃刻間噴湧而出,倒是有幾分一品高手的味道。
不過攪弄天上黑雲,確實費了不少功夫,因為還得根據時間算好陽光角度,得不偏不倚照在身上才行。
沈舟勾起嘴角,自傲道:“這就是不戰而屈人…”
最後一個字在他喉嚨裡連拐十八個彎,然後眾人就見剛剛還威風八麵的齊王世子一頭栽了下去。
割孤閃身入場,輕輕扶住殿下。
王伯安身上湧起一股燥熱,虧他還混了這麼久江湖,居然被一個十多歲的毛頭小子給騙了。
周圍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似乎被無限放大。
當憤怒衝散理智時,王伯安冷不丁的向前揮出一拳。
正在幫沈舟把脈的割孤隻用了一個眼神,便將狂暴的氣機打散。
遠處響起一道怯生生的童音,“認輸了還偷襲,真不要臉。”
割孤跟遲來的二人小聲道:“殿下不曾使用《九蟬蛻》,隻是力竭而已。”
沈凜和沈承煜兩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同推開內侍,親手將沈舟攙扶進觀禮台。
割孤注意到陛下離去時的眼神,轉身道:“看來你是想領教一下雜家的手段。”
在麵對這位老太監時,王伯安好似一下墜入深淵,身旁還有一隻蟄伏已久的惡蛟正在緩緩睜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