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的規矩是定給太孫的,沈舟不打算守,什麼卯起辰讀,見鬼去吧。
內侍宮女早就得到了陛下的命令,不敢去催。
直至巳時正刻,沈舟才睜開眼睛,戀戀不舍的爬起身。
想起昨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好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不過最終還是由他取得勝利。
走出房間,轉身關好房門。
夏季天氣多變,昨天還晴空萬裡,今日便陰雨連綿。
濕潤清涼的微風吹得沈舟渾身舒暢,雨水打在屋頂房簷的響聲格外悅耳。
他伸了個懶腰,忽然腳底一軟,整個人差點栽倒,好在旁邊有個柱子,遂喃喃自語道:“不愧是一品武者,還帶了幫手,果然厲害!”
光天殿內。
沈凜從下朝後便坐在此處,臉上沒有半點急切的神情,多等一會兒,抱重孫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一分。
他從十六歲開始征伐天下,戎馬三十年,膝下雖有三子,但幾乎沒時間好好教導。
等中原一統,孩子們都已長大,宮裡就剩長樂公主一人。
帝王之術這種要命的學問,傳男不傳女。
原本若是沈舟願意學,他不介意傾囊相授,可臭小子連皇宮都不願意待。
每次沈凜剛起個頭,齊王世子就會捂著耳朵跑開,“不聽念經。”
思來想去,還是重孫子好下手,多講些蕩氣回腸的戰場故事,不怕男孩子不感興趣。
沈凜現在非常憧憬幾年後的生活。
沈承璟聽著外麵的滴答雨聲,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笑道:“故都族老今早聚在東宮門口,被兒臣擋了回去。”
那群人曆經一夜,多方打聽下,終於弄清了症結所在。
原來陛下最看中的皇位人選,是齊王世子!
難怪沈舟的名聲在短短幾年內,從極差變成極好,這是為了將來鋪路啊!
他們希望補救一番,好話準備了一籮筐,卻於東宮門口碰到了晉王。
沈凜“嗯”了一聲,“三代之後,親也不親,主家在國戰時收到的錢財,朕已經千百倍的還了他們,隻要不生事端,日後該給的榮耀和賞賜,不會短半分。”
沈承璟欲言又止。
“不安分是吧?”沈凜問道。
沈承爍委婉道:“他們在國戰期間確實跟主家一條心,可如今尾巴翹的比較高。”
沈承璟接話道:“兒臣和二弟已經提醒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凜吩咐道:“讓當地府衙多注意,若是日後再犯,找一兩個罪行頗重的當街斬首。”
主家皇孫毀壞蒼梧根基都得死,支脈算得了什麼,皇帝的忍耐,也有限度。
晉秦兩王低頭領旨。
聊完沉重的話題,沈承璟忽然道:“咱們該用完午膳再來的。”
眾人忍不住笑出聲。
沈承爍似想起什麼,“哦~難怪大哥成親第二天遲遲不見人影,身體不行吧?”
沈承璟反駁道:“誒,這叫什麼話?晉王府裡十多個孩子,還不能證明問題嗎?你再看看你,打仗傷著了吧?”
沈承爍黑著臉,他大腿內側中過一箭,就差兩寸!
沈承煜隻有在聊到幼年時,才會插話,他還有點摸不準兩位兄長的心思。
話題從東扯到西,又從南飄到北,就是不提“請安”二字,好像蒼梧從未有過這個規矩。
等新郎官從內院走出,沈凜咳嗽一聲,正經道:“臉色蒼白,要不要讓尚食局準備點大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