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身邊的身材纖弱,還未說話幾聲咳嗽的喘息便傳了出來,另一位高大的黑衣人急切地拿出水囊:“沒事吧,不讓你出來,你還不願意,你這身體還未好利落。”
瘦弱的黑衣人擺擺手:“無妨,禮節要有,縱是不下車參拜,也要做出姿態,我等所屬不同於常人,沒有個閻王鎮不住手下的惡鬼,慕帥轉身就走我反而欣賞,若是站在這裡等我等參拜,就為一個下馬威,我倒是擔心。這樣的方式最好,不失分寸又透著威嚴。”
一直未說話的黑衣人拿出一個小盒子,小心地倒出一粒丹藥,用手拖著遞給對方,看著伸出的白皙手掌,對方兩個手指捏著把丹藥放入口中,而後微微彎腰:“有你這藥菩薩在,我想爬回地府休息都沒機會。”
“書生啊,你的身手要是有你嘴皮子一半功力,這能傷你的人就不存在。”書生忍著咳嗽勉強的笑了笑,對方的好意自己清楚,這兩年也多虧對方的丹藥才保住了性命,摸著自己心口處那已經結疤的傷口,心臟不由地又傳來搐疼,回想到那突如其來的暗器,不由的緊皺了一下眉頭。
沙啞的聲音從角落裡再次發出:“陛下讓慕泰接手千機,我等謹記一點,隻要是統領下達的指令忠於陛下,我等雖死猶榮,若是統領隻是利用千機莫取私利,我等本就是死了一次的人,那不妨死的徹底一些。”
第二日辰時,慕泰端坐在千機處的正堂,看著堂下整齊排列的一眾部下,麵上的表情裡帶有一絲欣慰,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名冊,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名冊的封麵,嘟嘟的敲擊聲在寧靜的大堂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受命於陛下初掌千機,隻有一個要求,千機隻忠於陛下,也隻聽命於陛下,任何人不得以權謀私貪汙瀆職,錢財房舍我給,眾位不必為生計發愁,但是用職權換的一個銅板,在我這裡都沒有貪汙受罰,隻有一字:“斬!”
堂下眾人一起彎腰抱拳喊了聲;“諾!”眾人退去後慕泰轉身走入後院,後園裡是千機的辦公之地,兩側的房舍前都有黑衣衛持刀值守。
慕泰抬頭看了眼房頂上角樓裡持弩的護衛,抬腳走入後園,進入自己的值房是一間裡外間的套房,外間是裝飾簡潔肅穆的書房與客座,裡間是帶著書案和一張睡榻的休息室。
慕泰轉入正房的書案處端坐下來,親衛張峰端著茶盤放置在書案的一邊,“穆帥,門外各處的都尉求見,您是一個個見還是?”
“都進來吧,也無私情不談交際,到我這裡不用表什麼忠心,既然見就都見見吧!”門外四位都尉正是馬車裡坐著的四位,此時均是神色肅穆,一襲黑衣袖邊一圈金色的雲紋圖案,黑衣下擺的包邊同衣袖一般金色雲紋點綴,這一圈的金色雲紋正是都尉的標識。
都尉之下還有銀色雲紋的千總,以及紅色雲紋的百戶,千機等級森嚴能做到千機都尉的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待親衛出門傳四人同時傳見。
領頭的黑衣人左肩微動,率先向屋內走去,後麵三人看見領頭人肩上的暗示,緊跟著黑衣依次向前走去,進到屋內四人站成一排躬身施禮:“見過大統領!”
慕泰點頭回禮:“坐吧!”四人左右分離坐在書案兩側的坐榻上,領頭的黑衣人率先開口:“卑職慕阿緹,總領千機衛,見過大人!”
坐在身邊的瘦弱書生一抱拳:“卑職齊思明,總領千機機要閣,見過大人!”對麵的壯漢看輪到自己,起身抱拳:“卑職紮哈,總領千機破風堂!”
而後一階女子的聲音響起:“卑職柯迪迪,總領千機蝶巢,見過大人!”慕泰很客氣的與諸位都尉點頭示意,環視了四人一圈。
“我初來千機,雖負聖命,但是離不開列為分憂,接下來我需要三天時間熟悉千機的事物,從明日起我會到各部巡查,回去後把各部今後需要的支持詳細思考一番,不論人財物隻要對千機發展有利,各位皆可向我申報,我即掌千機那就會一心為千機謀求更大的便利,三日後千機各部將會有任務下發,望各位與我協同,忠於陛下,不負西邙!”
四人起身抱拳稱諾,並未過多的表露態度和留下敘話,依次倒退幾步轉身出了大堂,慕泰的話有安撫,有警示,亦有回饋,四人都是心機百轉之輩。既然有了良好的開端,那就安心做事即可。
四人從後園出來,站在前堂的大廳內彼此一拱手,慕阿緹向著三人微微一笑,沙啞的聲音淡淡的道:“回了,今後聽命行事,回去後好好琢磨一下添置什麼,慕統領初上位必然會帶著一些誠意,但是各位莫過於貪索,出了難題彆把自己搞為難了,小齊身體重要,彆過於勞累,閣子裡呆久了記得出來曬曬太陽,回了,回了!”
說完揮揮衣袖轉身一步一挪的向外走去,剩下的三人搖搖頭苦笑著結伴走向相反的方向,不一會幾輛黑色的馬車在黑衣侍衛的防衛下衝著不同的街巷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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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鈺和小彩兒忙著收拾自己的庭院,這裡雖小但也是一方居所,齊鈺又是個生活精致的性子,所以物品的添置采買就成了兩人的日常。
隔壁院落裡兩個小丫頭一邊收拾院子,一邊小聲地交談著:“今日先生和彩兒去采買了,看小彩兒笑的多開心啊!我也想陪著先生出去,哪怕就看看就好啊。”
另一個小侍女手腳利落的剪掉花盆裡的枯枝,“彩兒挺可憐的,自小是王妃收養,但是王府那麼大,侍女護衛那麼多,又哪裡能天天顧及到,從小沒有父母的孩子都敏感,小心翼翼的活著,恐怕自己成為彆人的負擔,怕再次被拋棄,看彩兒忙裡忙外的跑著,每天開開心心的,那是怕自己有一絲的情緒讓人誤會生出嫌棄的心,其實彩兒心裡一定很苦的,所以我們儘可能的不要去占了彩兒在先生心裡的位置,彩兒做什麼我們可以幫,但不能搶。”
另一個小侍女嘿嘿的笑著:“小蓮姐姐我知道啦,我會好好記得你說的話的。”小蓮摸摸小丫頭的腦袋,“小蘑菇,在公主府裡有你阿娘和兄長寵溺,現在在外麵了,那就要乖巧勤快,少說多做,能多帶著笑臉做事,那你就一定會開心很多。”
小蘑菇點點頭用頭頂輕輕觸碰了小蓮的手,然後開心的嗬嗬笑了起來,小蓮寵溺的看著小蘑菇感受著小丫頭的快樂,小院子裡陽光斜照,有一枝綠色的枝丫在盆中凸起,給陽光下的小庭院增加了一抹春意。
齊鈺和小彩兒一前一後的走在熱鬨的街市裡,街市兩旁各式的商品琳琅滿目,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彩兒手裡大包小包的各類吃食,嘴裡叼著齊鈺硬塞過來的炸糕,嘟著小嘴左看右看的充滿了好奇。
齊鈺不時的回過頭放慢些腳步,這擁擠的人流還真是有心不放心小丫頭,路過布莊齊鈺回頭把手放在彩兒的頭頂,旋轉著方向衝向布莊,然後自己抬腳踏著石階走入布莊,彩兒連忙緊隨著齊鈺快步小跑著緊緊跟隨著。
布莊裡亦是人聲鼎沸,跑堂的小夥計看到客人,遠遠地打起招呼,和身旁的客人致了聲歉,緊走幾步來到齊鈺身邊,“公子是采買布匹還是成衣,店裡有江左的絲錦,鬆川的棉布,還有湖州的湖錦,金絲緞。”
齊鈺左右看看支架上的布匹,指了指一冊擱架上的深藍色的布匹,“那是出自哪裡,如做成成衣,用料多少價格幾何?”小夥計回頭看了眼齊鈺手指的布料,滿麵含笑的回複道:“那是鬆川最好的棉布,添加了蠶絲,上身後挺括絲滑,又增建了厚度,做成成衣的話還要製衣的老師傅貼身的丈量,你要是相中了我喊師傅過來。”
齊鈺擺擺手:“先不忙我再挑幾個花色,一會一起說。”喊過小彩兒努了努嘴:“自己也挑挑,給你置辦幾件衣服,總是隨我出門,得有像樣的服飾,家裡也要有幾件替換的衣服,你自己喜歡什麼顏色和花式都看看,一會我們一起找師傅量一下身材。”
彩兒扭捏的搓著衣角:“先生,彩兒有衣服,出王府時帶了換洗的衣服呢!”
齊鈺伸手拉過彩兒的衣袖,“都是有些陳舊的衣服了,又該是彆的侍女穿著小的衣服淘換下來的,做幾身新的衣服來穿,你總隨我出行,不同的場合要有幾件不同的衣物,不能因為穿衣被人看輕,這些都是小的花費,不會花多少銀子,先生還是很富有的。”
看著扭捏有些局促的彩兒,齊鈺隻好自己做主,沿著擱架逐一看過去,一路上不時的拿起布架上的布匹貼在彩兒身材比照,滿意的就丟給身旁的小夥計一個眼神。
“記得我挑好的布料!”沿著貨架一一挑選,感覺適合就回頭和夥計交代,挑好了彩兒的衣物喊來大師傅,齊鈺隻是做了兩件棉布的外袍,到時給彩兒參照著圖畫樣本置辦了五六身衣物,又不由分說的給彩兒買了幾身內裡的置換衣物,羞的小彩兒臉色粉紅的快速包裹起來。
“彩兒下次你帶著公主府裡的小侍女一同過來,也給她們做兩件成衣,雖說公主府會承擔她們的所需,可是畢竟是守著我們也為了能幫襯我們才置辦的院落。這兩日也替我們做了很多的事情,打掃清洗布置都是勤快和淳樸的性子,所以我們不能坦然的就覺得這是應該的,我們也要回報的,隻是我們在這裡並不會常駐,要不然我也會試著和公主商量討過來幾人,我們負責開銷和月奉,不能讓公主承擔這些。”
小彩兒是個懂得感恩的性子,所以齊先生說的話彩兒也使勁的點頭表示認可,對嘛!人家幫忙就應當給與回報的,‘那我過幾日取衣服時帶她們來還是明日我單獨帶她們出來一趟?’’
齊鈺一邊挑著做窗飾和床單枕套的麻布,一邊回頭和彩兒商量:“明日吧,顯得有誠意,彩兒這個顏色好看不?我不喜歡絲錦和緞子做的被罩,蓋著不舒服,我想換成這種棉麻的,你還記得我在小書院裡拿出來的棉花麼,去年我種的棉花收獲不多,隻夠做你我兩個人的被子和褥子,今年我們多種些,來年給你做個大棉襖,你現在蓋得羽絨被有些輕薄了,書院裡有火爐還不是太冷,過幾天在下了大雪就不行了,回去我們還得做厚厚的被子。’’
彩兒看著先生挑的淺灰色的布料,覺得顏色純粹看上去乾乾淨淨的表示很喜歡,齊鈺問過了夥計所需的尺寸,便按照有富裕的量定了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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