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言咳嗽了兩聲:“何來驚豔啊,隻是運氣好了些而已。”
齊鈺卻開口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聽有人說過您的事跡,心生敬意,也讚歎這樣的曠世驚人之才華,你在我的眼裡可堪比古之蘇秦之才。”
範言眼裡透著迷茫,席童卻直接開問:“蘇秦是誰啊?”齊鈺看係統茫然地眼神,還有範言的疑惑,腦子裡蹦出感歎,這個殘缺不全的曆史啊!
齊鈺嗬嗬的笑著,指指席童:“你看書讀的少了吧,蘇秦是戰國時期的縱橫家,謀略家,也是那個七國紛爭之時,合縱聯營,一人之力聯合六國抗衡善戰的秦國,同時身背六國相印,了不起的絕世之才。”
範言也謙遜的問道:“此蘇秦之學說出自哪部典籍所記載?”
齊鈺想了一下看向範言:“很多記載曆史的書卷典籍,應是景國內亂紛爭時期遺失了,我所知道的這些是在家中的書房裡看到過,是記載在一卷《漢書藝文誌》的抄錄竹簡中。”
範言遺憾的說道:“確實很多的典籍流失了,而今文樓和翰林院的典籍庫裡所收錄的圖書、竹卷,估計有很多都是殘缺不全的。”
席童喝了一杯酒,頗有興致的對齊鈺說道:“給仔細講講蘇秦的故事!”
齊鈺看向範言,看對方也是心智高昂的瞪著眼睛看向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手指一橋桌麵:“上回書說道,列國紛爭,天下間……………………”
齊鈺宛如說書先生一般,把個蘇秦背劍,遊說六國的故事講的跌宕起伏,齊鈺時而低吟,時而激情四射,言語間帶著濃重的古風韻味,卻又把故事裡的人物刻畫的入骨三分。
故事裡的鬼穀子、張儀、秦惠王、燕文候每個人物都穿插著不同的曆史典故,把席童聽得時不時地拍手叫好,就連範言也恨不能自己回到那個,跌宕起伏的年代裡,見一見那些注定閃耀千載的人物。
飯後不止範言與齊鈺的交際拉近了很多,就連席童也開始想象起齊鈺原有的家庭,這是什麼樣的家族才能培養出如此博學多才的子弟啊!
離開小院的時候,齊鈺看著滿頭汗水出來相送的小廚娘,齊鈺想了一下看向範言道:“我想給這丫頭留下一道廚藝,我想問一下,若是她生意紅火買賣興隆,她能守得住這份生意麼?”
小廚娘有些慌亂和迷惑,隻是一頓飯怎麼談到這些了,自己也沒對方可圖謀的啊,姿色平平還比不上人家帶來的侍女三分。
範言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這時席童上前哈哈笑著對小廚娘說道:“還不趕緊謝過先生,齊先生的廚藝就連禦廚都比不過的。”
範言眼睛又一次瞪得猶如銅鈴:“惜辰還懂廚藝?還堪比禦廚?”
席童笑著指指範言道:“何來堪比一說,是惜辰的廚藝遠不是禦廚可比!”
作為齊鈺來說本就沒有目的性,隻是覺得對方一個人稚嫩的支撐著這麼個小酒肆,出於對陣亡將士的尊重想幫一下而已,自己能做的不多,但是也許隨手為之的舉措能給對方帶來好的機遇。
範言也不知齊鈺出於什麼目的,但又怕傷到這個小院子的女子,於是躊躇著想要為對方拒絕,本身這個孩子就不容易,彆再沾惹了什麼是非。
席童笑嗬嗬對小丫頭說道:“沒事的,以後有事了就去王府找我!”
說完指指小七說道:“以後沒事讓他帶人來吃個飯,有事就找他,不過他若敢吃飯不給錢,你就找我。”
齊鈺衝範言說笑道:“你看看,怪不得人家是王爺呢,這胸懷,這氣度。”
齊鈺這話其實也是提點範言,有戒心是好事,若是太過了會讓人多了疏離,能讓席童當做兄弟而非朋友的人,且不說給一份尊重,至少也要麵子上表現出來認可,你不能懷疑殿下交友看人的眼光。
齊鈺要過紙筆,畫了個草圖,而後寫了些市麵上能買到的調料與配方,又把方式方法寫了一遍,紙頁對折送與對方:“望生意興隆!”
齊鈺的隨心之舉給景國的京城多了一個特色,一個從小院到酒樓的餐飲方式“涮羊肉”。
下午的文會,齊鈺依舊坐在露台上,一壺清茶幾縷陽光,文樓前的高台上,鬆山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是那般的富有魔力,整個湖畔書院裡,除了鳥鳴隻剩下靜膩的呼吸聲。
齊鈺也聽得如醉如癡,鬆山先生的講壇沒有古板和教條似的平鋪直敘,而是帶著自己多年來的心得和體會,用自己遊曆的經曆和富有哲理的小故事,串聯起一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這個世界裡有人文,有山水遺跡,有一位位閃光的星辰映射的曆史長河,有一段段可歌可泣的史實描繪的時光畫卷。
齊鈺多次忍著自己的情緒,就怕衝動之下的一聲“彩”打斷了鬆山先生的講述。
日落西斜,天邊映出璀璨的晚霞,齊鈺坐在馬車裡和朝顏青黛談論著文會的精彩:“真是世間大儒啊!淺顯易懂,而又發人深省,每個人都能在一段文字裡映照自己,依此來對比和修正自己,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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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和青黛笑著看著情緒高漲的殿下,來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陽光開朗情緒外露的殿下,這些天雖然覺得殿下溫和沒有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但是總覺得殿下好像把自己的心事隱藏在內心深處,就像對一切都帶著似有似無的戒備心,今日這般的殿下就像個孩子一般,純粹開朗富有朝氣。
回到小院時,齊鈺抱起早早等在門口的柳兒,親昵的拿臉頰蹭蹭小娃娃的臉:“柳兒,怎麼不和寶兒玩去了,對了怎麼沒見到小寶兒啊?”
柳兒把頭倚在齊鈺的肩膀上,把玩著自己的小手指:“寶兒在隔壁院子,吹曲呢,那個於河哥哥來了,哭的哇哇的,可慘了,寶兒去哄他了。”
齊鈺一聽這話想起來了,於河回來後去找於禮了,興許於禮已經知道於家鋪子發生的事情了,畢竟整個京兆府衙門裡的衙邑都在那忙碌了兩三天,此時京城裡估計已經是人儘皆知了。
齊鈺抱著柳兒走向隔壁院子,院子裡此時已經是哭聲一片,幾個婦孺緊緊抱著哭的傷心的幾個孩子。
於河眼淚嘩嘩的,哀嚎著嘴裡不停地叨叨著:“都死了,全村子人都死了!”
齊鈺一步步走進院子,在臨近於河的一步站定,用直視的眼光就這樣盯著於河,於河看到齊鈺到來,抹了一把眼淚,哭著喊道:“村子裡的人都死了,我阿爺和阿翁都不在了,嗚嗚嗚……”
齊鈺揮起手臂一巴掌打在於河的臉上,一句話都沒說,就這樣抱著柳兒靜靜地站在院子裡。
於河被一巴掌打懵了,眼淚汪汪的看著齊鈺:“先生,你打我乾什麼?我說村裡人都沒了,我阿爺阿娘還有阿翁都沒了!”
齊鈺揮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於河的臉上,嚴厲的目光看著於河:“你記住,在這一代孩子裡,你的年齡比絕大多數的孩子都大,你要做的不是無能的哭嚎,也不是坐在這裡無能狂怒,你是老族長的長孫,也是將來的於家鋪子的族長,你要做的是從現在開始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學會長大,學著照顧弟弟妹妹,學著如何強大自己,學著如何扛起於家鋪子所有逝去的村民的遺願,扛起於家鋪子的希望,你已經十歲了,就連豆豆都知道用腦子去抗爭,你呢?回來後做了什麼?帶著弟弟妹妹在這訴苦,說你的苦難!”
齊鈺啪的一巴掌拍在園子裡的石桌上,對著滿院子的孩子第一次用嚴厲的表情說道:“你們要做的是強大自己,從今後再也不會被人宰割,再也不會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就被屠殺,我知道你們失去了親人,我也知道你們都還小,但是小不是你們逃避和軟弱的借口,狼不會因為你是小羊羔就不吃你。”
齊鈺指著於河大聲地喝道:“從今天開始,給我把眼淚擦乾淨,否則彆說你是我的學生,我丟不起那個人!記住了照顧好所有的弟弟妹妹,然後開始學習如何讓自己變得強大,如何把今天的悲傷和無助踩在腳底下,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做個男人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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