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在小院裡等到月過中天,依舊未等來席童的音信,齊鈺想到最近席璿兒和席童與西邙的幾次交手,好似都沒有取得想要的結果,看來今夜又出了差錯了。
齊鈺不禁對西邙此次密諜的首領感了興趣,幾次的布局都是全力以赴,完成之後不論成敗都迅速的抹去痕跡,而且實施執行的大多都是景國的人士。
對方也似乎根本不在意棋子的死活,拚力一擊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其實不論樓船還是席璿兒隻是,若不是自己的乾預,對方已然完成了西邙的需求。
夜半時分,齊鈺被屋外的敲門聲喚醒,推開窗看到彩兒已然提著燈去門口查看,齊鈺一抬頭看到有白色的小鳥落在枝頭,這是小付用來探查的萌鳥,小家夥很聰明還可以和小付簡單的溝通。
彩兒問詢後打開了院門,看來來人是熟悉的人,彩兒引著一名護衛走了進來,齊鈺來到外間屋,給來人倒了一杯溫熱的水放在桌麵上。
護衛進來後沒有過多的寒暄,一口喝乾熱水後直接回複道:“殿下受了傷,被暗箭射傷,箭上有毒,小七帶著殿下去了皇城,我們突入莊園後,沒有想到對方劫持莊子裡的人是個假象,我們一邊解救人質,一邊和對方對峙,可忽然間人質從後方發起了攻擊,連侍女丫鬟都有不俗的身手,殿下受傷中毒,我們不敢戀戰隻好快速地撤離了出來。”
齊鈺隨即一愣:“你是說柳家莊園和西邙人勾結?藏匿西邙刺客和密諜,這穎郡柳家可是景國九大氏族之一啊!不應該這麼做啊?”
護衛搖搖頭:“具體情況不太清楚,我們原本以為對方人數應在四十人左右,所以派出了接近兩百的高手,宮裡也派了供奉前來壓陣,可是打起來才知道,對方將近百十人左右,加上侍女役從何莊子裡的護衛,有近四百多人,我們能撤出來都算僥幸。”
齊鈺連忙問道:“殿下進了皇城,那裡有辦法醫治殿下麼?”
護衛也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下開口道:“殿下中毒後,宮裡的供奉就給殿下服用了解毒丹,小七背起殿下就直奔皇城去了。”
齊鈺焦急地搓著手,皇城自己進不去,可是又擔憂席童的傷勢,隻好對護衛說道:“勞煩你了,我進不去皇城,但是也擔心殿下的傷勢,若是你回去後有什麼信息還勞煩通知我一聲。”
到護衛離開後,齊鈺也沒了睡意,回到屋裡坐在書案前,琢磨起來這件事情,按理說西邙的密諜,不可能這麼大的規模藏在京師啊,難道景國沒有相應的密諜組織,這麼多人藏在京城,還是世家旁枝居住的莊園裡,這裡麵柳家知不知情?
還有就是,這次本就是突襲莊園,為何變成了最後的對峙情形?難道對方暴露了後還有依仗,還能從那裡從容地離開?這不是幾個人,是幾百人的隊伍啊!
齊鈺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誰家的密諜會把自己搞成恐怖組織啊?這就是兩個不同的行業。
清早的時候,齊鈺把彩兒和小蓮都派了出去,齊鈺需要第一時間知道席童的消息,席童可以說是齊鈺在景國的第一個朋友,能放下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真心交往的兄弟。
果兒和霓裳在彩兒匆匆出門後進了院子,書房裡齊鈺向窗外揮揮手,果兒拉著霓裳蹦跳著走了進來:“辦好了,那裡就有個六境的護衛守著,沒有遇到其他的高手,把信給了譚大人,對了譚大人給你回了信,我說了口信即可,可譚大人說如果殿下有此心,那他願意此後追隨殿下,好像是本就是必死之人,若能有一線生機,那就什麼來著?”
霓裳在一旁笑:“叫你急著說,說不明白了吧!”接著笑著說道:“如能苟活已是得天之幸,本是降臣已經沒了尊嚴,苟延殘喘的隱忍卑微,隻為一家老小能存活。”
齊鈺搖搖頭:“使團來的那天,我就讓朝顏給我查找譚大人的資料,能力官聲人品都是一等,是個不可多得能臣乾吏,作為降臣他的存在,也一定意義上安撫了所有歸降的臣子和將領,可這次西邙出使的意願本就是用他的命來挑起戰爭,也是用他的命來激發所有歸降國臣子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其實是一種表態。”
齊鈺接過果兒遞過來的書信在手中拍打著:“譚大人不是為了自家的兒孫死活,他是用臣服來消弭降國抵抗的情緒,他怕的事更多的人遭受屠戮。他是西域原有的十幾個國家裡聲望和才學最為出色的那批人,很多人已經被殺害了。譚大人可以說是背著一身罵名,給所有的降國留下一些種子,他的臣服才消弭了抵抗,才保留了更多的臣子和將領,這次要用他的命挑起戰爭,又何嘗不是西邙要開始新一輪的清算,他沒了才沒有了所有降臣的寄托,可以說他有一個理解他的帝王,一個為了他和所有國人背負一切的帝王,也遇到了一個最終死於卑微恥辱的帝王。”
齊鈺歎了口氣,這位帝王的恥辱也許會被記載千年吧!齊鈺低下頭剪開信封把來信看了一遍,慢慢的陷入沉思,隔了一會兒齊鈺抬起頭,慢慢的把信收回信囊,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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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鈺讓果兒喊來剩餘的幾人,坐在屋子裡齊鈺沉吟了一下,才慢慢開口道:“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做相遇後第一次的謀劃了。”
齊鈺側頭看向朝顏:“西邙可有我們的人?”
朝顏看向齊鈺回複道:“有!湖心樓在各國都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渠道,西邙那裡王爺當初尤為關注,王爺曾說過,西邙一旦完成了內部的統一,那就離擴張不遠了,因為那裡的各項資源都不足以支撐一個龐大的帝國,不足以滿足他們對財富和欲望的渴求。”
齊鈺拿出譚啟綸寫來的信,遞給朝顏:“若是力量和資源允許的情況下,把信上所標記的人都接回來,有什麼難度我們現在商量解決!”
朝顏打開信詳細的看了起來,看完後朝顏有些猶豫的說道:“涉及的人數太多了,這樣一批人悄悄帶離西邙難度太大了,而且既然西邙拿譚大人做局,那就一定對其家眷看護嚴密,這不是一個密諜小組可以完成的事情。”
齊鈺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我知道這裡有難度,但是這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次機會,譚啟綸是個不可多得人才,他推薦的人有能讓其欣賞的才華,那應該也是能臣乾吏,這些人不該死於帝王的陰謀,而是讓其發揮自身才華去改變天下,所以希望能把這些人救出來,能把這些有才華的人聚攏起來,幫著我一起去做一些事情!”
齊鈺製止了朝顏接下來的話:“若是可能,給我找一份詳細的西邙地圖。”
朝顏吃驚地看著齊鈺,隨即站起身:“殿下,你絕不可涉險!我們會調集所有的資源先試試看。”
齊鈺擺擺手道:“人命不是拿來冒險的!去做吧!先給我找來地圖,官道、山林、湖泊、草原、沙漠,所有的區域最好能詳儘一些的。”
而後轉過頭看向小付:“虎衛和龍魚衛的兵士做好準備,我會儘快的幫你們調撥物資。”
席璿兒和二皇嫂的物品售賣很成功,不說件件精品,而且都是可以家族傳承的好物,短短兩天時間七件大大小小的物品都找到了買家,一共賣出九十萬兩白銀,最貴重的竟然是那把銀製的鏡子,單次一件就得了三十萬兩。
當席璿兒捧著裝滿銀票的箱子來到小院,看著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齊鈺,都感覺這就是個閃著金光的小財神。
“一共九十萬兩,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前一陣子和張家嫂子賣豆製品,一天千兩的時候,我都覺得好多好多啊!現在看看這箱子裡的銀票,我才發現,我好窮啊!”
席璿兒開著玩笑的把箱子遞給齊鈺,洛氏銀莊的銀票,天下各國都可以兌換。
齊鈺接過箱子笑著說道:“你看我這不到百萬和洛氏比起來我就是個窮人!”
席璿兒哈哈哈地笑著,指指齊鈺:“人家洛氏三百年幾代人的努力,跋涉幾十萬裡把銀莊和商行開到天下各地,你就從那個屋出來抱著個大箱子,不足百步換回來這麼大一筆銀子。”
齊鈺把箱子轉交給彩兒收好,轉過頭問道:“大皇子好些了麼?昨日彩兒回來說是箭傷不礙事,就是解毒麻煩些,太醫院那裡算是壓製了毒素,今日怎麼樣了?
席璿兒臉上露出輕鬆地神色:“昨日我早間才知道,好在沒出大問題,我昨晚又去看過已經沒什麼了,隻是普通的毒箭,毒性雖烈但救治不難!”
齊鈺又接著問道:“那莊園裡呢?”
席璿兒搖搖頭,歎了口氣道:“莊園裡早就安排了密道,禁軍進去後已是人影都找不到了,而且密道居然出口不在院子通往左右街巷的地方,而是從院子的門房,直通湖邊的一家布莊。”
席璿兒用竹棍敲打著地麵:“禁軍追出去後,才發覺那麼一大院子人居然還是乘坐著柳園的畫舫順水而去,三艘畫舫帶著一院子人消失的乾乾淨淨!”
齊鈺也是感歎,這兄妹兩個最近還真是處處受製啊!這三四百人在一起好好追查,若是分散開,這偌大的京城可就難尋蹤跡了。
“柳家沒說什麼?”席璿兒恨恨的一敲桌子:“最可氣的就是柳家,旁係子弟本就是遠親,些許的照顧也是京城裡一些子弟貪圖錢財,為了財物蒙蔽了眼睛,柳家又丟出來兩個小官俯首認罪,這就撇的一乾二淨!”齊鈺心裡好笑的想到,柳家還真是千百年都是一樣的風格啊!
齊鈺想到後山那一座座的墳塋,冷笑道:“就想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
席璿兒也感歎道:“我也派出人四處查探,若有一絲的痕跡都不會放走他們!”
齊鈺和席璿兒聊著天,說到茶葉的事情,齊鈺叮囑道:“這一次世家的事情也給你提了個醒,炒茶製茶要嚴格保密,這兩日我趕緊抽時間把工匠培訓出來,過些天我要出趟遠門,家中安排我要去慶國的賀州看看產業,估計要一兩個月時間不在京城了。”
席璿兒聽聞齊鈺要離開一段時間,眼神有些黯淡,雖然知道齊鈺遲早要回到慶國,但是席璿兒本著逃避的心態,還是覺得越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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