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誠看著蔣慧琴的屍體也沉默了,心情格外複雜。
蕭啟東臉上笑容收斂,忙開口道:“我來,我來解決。”
畢竟是因為他才引來的孫嘉俊和蔣慧琴,他也應該要負責收尾。
蕭啟東拿出手機給自家冤種老爹打去電話交涉的時候,南圓滿從小挎包裡拿出一遝符篆,一一塞進昏迷在地上的傭人口袋裡。
符篆的能量慢慢發揮作用,修複著傭人們被震傷的五臟六腑。
封景誠幫著南圓滿給傭人塞符。
隨後南圓滿拿出淨化符淨化山莊內的陰氣與殘留的鬼氣怨氣。
她看了蔣慧琴的屍體一眼,小嘴微抿,還是忍不住靠近了她,輕輕握住她乾瘦的手指,垂眸念了往生咒。
縱使知道蔣慧琴的靈魂已經被孫嘉俊完全吸收,沒有來世,南圓滿還是想要給她念往生咒。
她說不清為什麼,心裡想著,就去做了。
蕭啟東打完電話之後,轉頭就看到這一幕,剛想開口喊她便看到封景誠給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兩人安安靜靜的看著那小團子把往生咒念完,又跑去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小毯子蓋在蔣慧琴身上,給予了她最後的體麵。
封景誠心裡一片柔軟,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格外溫柔與驕傲。
他妹妹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做完這些,封景誠帶著南圓滿去洗手,蕭啟東則是負責把昏迷的傭人們送回房間裡。
以免他們蘇醒的時候看到乾屍會受到驚嚇引起騷亂。
南圓滿站在管家專門給她弄的,符合她這個年紀身高的洗手台前,乖乖伸出小手讓封景誠幫她洗著,粉嫩的包子臉略微有些困惑不解。
封景誠洗著洗著,就看到她這皺得跟包子褶皺一樣的臉,沒忍住捏了捏,問她:“小腦袋在想什麼呢?”
“六哥哥,你說……那個姨姨明明知道那個哥哥做錯了,她為什麼還要幫他?因為幫他自己死了,這……值得嗎?”
圓滿想不明白。
爺爺總是與她,與事主說,人死如燈滅,在那個人死亡的時候,與陽人這一世的緣分就已經儘了,活著的人要努力向前看,不要繼續固執的抓住已死去的人。
這對死人活人來說,都不好。
可蔣慧琴這偏執的,縱使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也奮不顧身跳下去的模樣,讓她有些想不通。
為什麼要這麼去做呢?值得嗎?
明明……活著,她還能生個小孩子呀。
“對於我們來說,是不值得的。”封景誠抽了張柔軟的一次性毛巾給她擦著手:“可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值得的吧。”
他本想用南圓滿的母親來舉例,可到了嘴邊的話卻不忍心說出口,轉而道:“就像……你大伯母和大伯父當初豁出性命去保護我一樣。”
“蔣慧琴她在做人上品性和道德可能會有點瑕疵,但是在疼愛兒女上,絕對是沒問題的,她……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更何況……在父母為了孩子付出這一塊,值得和不值得,是沒有界限的,純看他們是不是合格的父母。”
南圓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歪歪小腦袋,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大人們都好複雜哦。”
“人本身就是一種複雜的生物。”封景誠點了點她的小鼻子,若有所思的開口:“對了,圓滿,你是不是要去上幼兒園了?”
五歲了,是要去上幼兒園的年紀了吧?
等今晚小叔回來跟他商量商量。
還沒等南圓滿問幼兒園是什麼東西,洗手間外探進來一個腦袋上貼著符篆的大腦袋:“圓滿,乾屍我讓人帶走啦!那個……”
蕭啟東指了指額頭上的符篆:“這玩意,我可以摘下來了嗎?”
頂著個符篆,搞得他好像在s電影裡的僵屍。
“可以啦,不過……”南圓滿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蕭啟東手快的把符篆撕了。
下一秒,他撐著的門發出嘎吱一聲脆響,從中間斷裂開來,他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跟倒栽蔥一樣,從外麵摔進洗手間,摔得四仰八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