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剛剛籠住江夏城牆,城東的布匹行與鹽行已同時點了紅紗燈。照例,市舶院每逢初八查秤校尺,商賈多在門內等官吏執秤,卻沒料到今晚院前空空,官吏一個不見。幾個外鄉“客商”低聲笑著,悄悄把手裡的鹽錠往木箱裡換了新簽——從“官價鹽引”調成“急運戰需”字樣,隻這一變,價差便翻了三倍。燈影裡,他們袖口露出一角黑底白龍紋的布片,這是最近在關中暗中流通的袁家密符,號稱能讓鹽價在長安翻盤。
巷角茶肆二樓卻正坐著周豹與張遼。窗紙早被掀開半掌寬,二人隔紗看見那夥“客商”踩好秤梁、遞改簽,引線似的動作熟練。張遼指背輕敲桌沿,一盞熱茶在指下晃了晃,茶麵折出燈紅,他冷冷一句:“換兩手鹽簽就想動江夏市價,袁術如今真是窮急。”周豹點頭:“何況鹽引是假,鹽卻是摻了熒砂的粗貨。你看篾匠抬箱的時候,箱底漏白粉。”窗外,篾匠確有意無意抖了抖箱,燈下落下一縷銀灰,像霧一樣黏在磚縫。
街口忽敲起銅梆。市舶院掌管沈若親自持秤而來,身後隻帶兩名小吏。那幾名“客商”正要迎上,忽見沈若一把把秤杆插回秤架,不秤。院前石板被敲三聲,左右簷角同時拉落帷幕,燈火全暗,街巷瞬間隻剩銅梆的餘響。下一刻,自鹽行屋頂躍下七八條黑影,落地聲輕微,卻各以長刀封斷幾名鹽販退路——是玄武輕刀隊。刀氣才落,屋簷後又翻出矮身短弩,弩臂上嵌百工院新製聽風轉軸,弦聲低,箭卻準,兩支短矢釘死兩隻木箱箱扣。
那幾名鹽販根本來不及摸暗器,一片烏影已撞門而入。白虎輕騎中的步戰小隊披短甲行斬,頭領正是趙雲。他不持長槍,隻倒握連環劍,如銀絲快雨,一劍挑破鹽袋封皮,粗鹽嘩地迸出,果然混雜灰黑晶粉。灰粉遇燈火一照,竟微微閃藍光——熒砂摻在鹽裡,若大批流入城,十日之內便可讓百姓腹瀉倒倉。趙雲一腳踹翻鹽箱,劍尖抵在最近販子咽喉:“贗鹽謀亂,亦敢裝徽商?”
廂門外,一個披鬥篷的高大身影無聲而至。方天畫戟的寒刃在漆黑夜裡亮出一道冷虹,戟尖穩穩點在鹽販眉心。呂布沒開口,販子卻像被重錘敲魂,撲通跪倒,魚符從袖口滑出落在鹽堆。一名玄武刀士撿起魚符,翻開背麵,赫見“周”字淡紅押印。張遼與周豹隨後進門,張遼把魚符遞給呂布,“仍是錦帆賊的信物。”呂布並不看魚符,隻淡淡發話:“鹽中有毒,罪同謀叛。俘四人,帶走。”白虎步隊迅速反縛鹽販,押往市舶院後堂。
沈若重新點燈秤鹽,把餘下未拆封的鹽袋逐袋稱重驗麵,果然重量偏輕二錢。張遼吹落沾鹽的燈草,笑道:“袁術好算盤,如真抬價成功,再借毒鹽攪亂江夏,正可為曹操水軍探路。”趙雲收劍,目光如電:“毒鹽我已全數封存,餘灰覆水漂江,絕不進一粒城門。”呂布低頭看著腳邊碎鹽,聲音不高卻帶戟鋒般壓力:“江夏新秤校尺,三日再驗;再有染毒鹽者,不問來處,一律軍法。”
長街燈火再度亮起,鹽行門口隻剩一排倒扣空箱,夜風把鹽粒吹成雪粉。路口的梆聲移去彆巷,江夏城似又歸於平靜。可趙雲抬頭望向漢東水麵,那邊黑得像沒月的天空,隻有一點微火——也許是曹軍水營的桅燈,也許是江麵漂殘的罌火未熄。他緩緩握緊劍鞘,知道這火不會輕易滅去,如同天下的暗流,也如同呂布手中方天畫戟的刃,正等著下一次掀開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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