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的腳步突然頓住了,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人影上。那人背對著他們,站在一盞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風吹起他的衣角,露出一截黑色的風衣,隱約能看見他手腕上戴著一塊暗沉的金屬表。
“那是誰?”林傑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那人的麵容。
沈望舒沒有說話,心臟卻莫名地加快了跳動。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仿佛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尖微微發涼。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副冰冷的麵具,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深邃而幽暗,像是無底的深淵。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沈望舒身上,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
林傑皺了皺眉頭,往前一步,擋在沈望舒麵前:“你是誰?大半夜的在這兒嚇唬人呢?”
麵具人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抬了抬手,動作優雅而從容。他的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後,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襲來,直接將林傑推開,重重地摔在地上。
“林傑!”沈望舒驚呼一聲,想去扶他,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麵具人緩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望舒的心上,沉重的壓迫感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秘密。麵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你到底是誰?”沈望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但內心的恐懼卻像潮水般湧來。
麵具人沒有回答,隻是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沈望舒的額頭上。那一瞬間,沈望舒隻覺得腦袋裡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意識都被抽離了出去。緊接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他的額頭湧入,沿著經脈遊走,直達心臟。
“你還記得那柄劍嗎?”麵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沈望舒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想起了那場夢,那把懸立在深淵中的劍,以及那刺目的光芒和冰冷的寒意。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跳加速,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你……你怎麼會知道?”沈望舒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麵具人沒有回答,反而收回了手指,後退了一步。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沈望舒的身上,仿佛在等待什麼。片刻之後,他突然開口說道:“時候到了,我會再來找你。”
說完,麵具人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深夜的小巷裡,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偶爾有遠處傳來的汽車引擎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沈望舒站在路燈下,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股從麵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林傑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疼的肩膀,滿臉驚疑不定。
“那家夥到底是什麼人?”林傑走上前,壓低聲音問道,眼中滿是擔憂和不甘。“他怎麼能憑空把人推開?難道是……”
沈望舒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我也不知道,但他提到那柄劍……”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回憶再次湧上心頭。那夢境中的劍、深淵、符文,一切都那麼真實,卻又遙不可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種冰冷的觸感,仿佛那柄劍從未真正離開過。
林傑皺了皺眉,顯然也被這件事弄得一頭霧水。“我們先回去吧,這裡不安全。”他說著,拉起沈望舒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朝巷口走去。
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巷子裡回蕩,偶爾有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沈望舒的心情依然無法平靜,腦海裡不斷回放著麵具人的那句話:“你還記得那柄劍嗎?”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某個塵封已久的匣子,裡麵藏著他不願意麵對的真相。
回到家後,李玥依去了閨蜜家,給沈望舒留了張紙條:乖寶,我去你雅阿姨家了,早點睡哈,彆熬太晚。沈望舒看完之後,坐在床邊,目光呆滯地看著地板。
沈望舒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仿佛在提醒他這一切並非夢境。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細的光痕。他的目光追隨著那道光線,思緒卻早已飄遠。麵具人的話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那柄劍……到底是什麼?”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夢境中的景象——深淵、懸立的劍、刺目的光芒,還有那冰冷的觸感。每一幕都如此清晰,仿佛烙印在記憶中,揮之不去。
林傑靠在門框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帶著幾分擔憂。“你在想那個麵具人說的話?”他低聲問道,語氣裡透著試探。
沈望舒點了點頭,卻沒有抬頭看向林傑。他的手指依舊在床單上遊移,指尖微微發抖。“你不覺得奇怪嗎?他怎麼知道我夢裡的事?而且……”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他提到‘時候到了’,好像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林傑皺了皺眉,走到沈望舒身邊坐下,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彆想了,那家夥神神叨叨的,說不定就是個瘋子。再說了,夢裡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變成現實?”
沈望舒側過頭,看了林傑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但願吧。”但他的眼神依舊迷茫,顯然並沒有被說服。
夜深人靜,房間裡隻聽得見時鐘滴答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打著沈望舒緊繃的神經。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望向外麵漆黑的夜空。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光暈,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布。
“要不要喝點熱水?”林傑站起身,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沈望舒。“彆讓自己太緊張了,今天的事情就當是個意外。”
沈望舒接過水杯,指尖觸碰到溫熱的玻璃壁,稍稍緩解了一些他內心的不安。他低頭抿了一口水,水溫適中,順著喉嚨滑下去,像是短暫地帶走了一絲焦慮。“也許吧。”他輕聲回應,聲音裡帶著些許疲憊。
林傑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要不,咱們明天去找江淮之聊聊?他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給咱們一些建議。”
沈望舒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你覺得他會信嗎?這種事情聽起來太玄乎了。”
林傑聳了聳肩,笑道:“信不信是他的事,至少咱們得找個人說說,不然一直憋在心裡也不是辦法。”
沈望舒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吧,明天再說吧。今晚先好好休息。”
林傑則是在沈望舒家的次臥住上了,沈望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浮現麵具人的身影和那句深藏不祥的話。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但那句“時候到了”卻像是魔咒一般在耳邊回蕩,久久無法散去。
沈望舒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仿佛有一隻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夢境再次席卷而來,這一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他置身於那片熟悉的深淵,四周是無儘的黑暗,唯有頭頂上方那柄劍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劍身通體晶瑩,仿佛由冰雪雕琢而成,表麵浮動著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那些符文時而明亮,時而暗淡,像是某種未知的語言在訴說著千年的秘密。
沈望舒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劍柄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寒意順著掌心蔓延至全身。
沈望舒的手掌緊握住劍柄,寒氣如蛇般纏繞上他的手臂,刺痛感從指尖一路延伸到肩胛骨。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氣都會吸入冰冷的刀刃。劍身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藍光如流水般湧動,沿著劍脊蜿蜒而下,最終彙聚在劍尖,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束。光束直刺天際,撕裂了深淵中的黑暗,照亮了沈望舒的臉龐。
“這是什麼?”沈望舒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的深淵中回蕩。他的瞳孔放大,映照著那束光的璀璨,仿佛要將他的靈魂也一並吞噬。就在這時,劍身微微一震,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像是千年未曾言語的生靈終於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