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你跟金家的關係。”
電話那頭,初舞陽聲音平靜,
可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
景旻卻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臉頰冰涼,心口灼燒。
他沉默了幾秒,喉結微微滾動,
像是咽下一口鋒利的刀刃。
像他這樣聰明的人,又怎麼會猜不到背後攪局的是金老爺子?
“那你之前說讓我安心地強大起來,說等我處理好金家的事,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
他聲音發啞,語氣近乎溫柔,卻字字敲打著人的心骨,
“是騙我的?”
那句話,讓初舞陽下意識撫上小腹。
可那裡,什麼也沒有了。
那個原本屬於他們的孩子,早被金老爺子輕而易舉地拿走了。
她一直以為,隻要等靳弦脫險,她可以帶著景旻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他們兩個齊心協力,沒有人可以挑撥,沒有人能插足。
金老爺子如今的身體明顯撐不了太久,她以為自己能撐到最後。
可她錯了。
金老爺子算無遺漏。
孩子的消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沒有騙你……”
她聲音低低的,仿佛連她自己也幾乎聽不見,
“但金老爺子的紛擾讓我苦不堪言。從靳弦,到初家,再到……”
她停頓片刻,
“景旻,我隻是,不想再有人受傷了。”
那頭的景旻像是被灌了冰水,一口氣沒上來,胸腔發疼。
他努力咽下一口氣,
“所以你就願意舍棄我?”
初舞陽沒有猶豫,
“是。”
僅一個字,卻像刀片,
從聽筒裡直接紮進他心口,血流如注。
他握著電話的指節泛白,雨水順著額角滑下,與某種說不清的液體一同滴落。
他突然笑了,那笑裡藏著荒唐,藏著痛,也藏著不甘。
“你不能等等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一絲哀求,
“很快,要不了半年……不,最多四個月,我一定能讓金家徹底翻盤,我會把整個金家從內部瓦解……”
他說得急切,像是怕她再掛斷,怕她再退一步就從此天各一方,
“陽陽,你相信我,我已經拿到了確切消息…老爺子患了癌症,活不過兩年了”
“他現在已經力不從心了,很快,金家會亂起來的。”
“他根本沒辦法再來打擾我們了……”
“不是的。”
初舞陽打斷他,語氣冷靜卻篤定,
“我等不了。”
“景旻,你還不明白嗎?”
“正因為他命不久矣,他才會毫無顧忌,才更豁得出去。”
“如果他真的拉人陪葬,如果他用非常手段再牽連一個無辜的人……”
她聲音越來越低,卻也越來越重。
“如果好不容易活下來的靳弦,再因此喪命……你想讓我永遠恨你嗎?”
“生死不再見!”
幾個字,如雷霆炸裂在耳膜裡,震得景旻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終於繃不住,喉嚨乾澀,聲音一寸寸碎裂,
“這……這和你推我回金家,不再相見有什麼區彆嗎?”
“當然有區彆。”
初舞陽毫不遲疑,
“你回金家坐上家主之位,你還是可以回來找我。”
“我們之間可以心無芥蒂,可以重新開始。”
“但如果這中間有人受傷,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聲音微微一滯,仿佛已經提前看見那種地獄般的結局,
“我們之間,就隻剩下恨了…那才是真的不再見,”
這一刻,景旻真的聽不懂了。
他喃喃自語一般問道,
“我對你……就那麼不重要嗎?”
“如果我回到金家,一無所有地回去……你有沒有想過,在那種虎穴狼窩一樣的家族裡,該怎麼立足?”
“我該怎麼在不被撕碎的情況下,坐上那個位置?”
“說到底是你根本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