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澤握著“山河”槍的手微微一頓。
石橋底下……睡了很久的人?
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獲得“山河”槍的那一刻,在那神秘空間中,他似乎確實感應到過一道極其強大的、沉睡的劍意,與他有過短暫的交錯。
是他?持劍者?
符澤心中微動,沒想到陸沉這老家夥,竟然連這個都知道,還主動點醒自己。
這份眼力,當真可怕。
但他隻是平靜地迎著陸沉的目光,語氣淡漠。
“多謝老丈指點。不過,我的路,我自己會走。”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陸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最終化為一聲微不可查的歎息。
他不再多言,推著那吱呀作響的獨輪小車,佝僂著身子,緩緩消失在巷弄的拐角。
仿佛他從未出現過。
巷子裡,隻剩下符澤和被捆得結結實實、滿臉不忿的稚圭。
“喂!”稚圭終於忍不住,扭動著身子,語氣又急又氣。
“剛才那老頭不是給你指了條明路嗎?讓你去找幫手啊!這驪珠洞天裡,誰不是為了機緣爭破頭?你倒好,送上門的機緣都不要?你是不是傻?!”
她想不通!這人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可以找個強援分擔風險,卻偏偏要自己硬扛?
符澤瞥了她一眼,收起“山河”槍,重新扯起捆龍索的另一端,腳步不停,朝著巷外走去。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則。”
他的聲音平淡。
“那位橋下的前輩,自有他的使命和歸宿,他的劍終究是為那姓陳的小子準備的。強求無益。”
他頓了頓,補充道。
“更何況,我的道,是人皇之道,是踏平一切崎嶇,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通天大道!何須他人庇護?”
稚圭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恨恨地瞪著符澤的背影。
這家夥……簡直狂妄到沒邊了!
但不知為何,聽著他那自信滿滿的話語,她心底深處,竟隱隱生出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動搖。
這家夥或許,真的和彆人不一樣?
符澤並不理會她的心思,他的目標很明確——上山,去書院,找那位看似溫和、實則深不可測的齊先生。
有些事情,必須儘快確認。
然而,在離開小鎮之前,他的腳步卻微微一頓,鬼使神差般,又轉回了泥瓶巷的方向。
似乎……還有點小事沒處理完。
就在他重新踏入那條熟悉的、略顯破敗的巷子時,異變突生!
“窸窸窣窣……”
一陣細微的爬行聲響起,緊接著,一道暗紅色的影子從牆角的陰影中閃電般竄出!
那東西形似蜥蜴,卻長著四隻爪子,鱗片暗紅,頭頂隱隱有兩個小小的鼓包,一雙綠豆小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正是那條在古井旁,對龍氣垂涎三尺的四腳蛇!
此刻,稚圭身上的真龍氣息雖然被捆龍索壓製了大半,但對於這條天生對龍氣敏感的小東西而言,依舊如同黑夜中的明燈!
它循著氣息而來,目標明確,直奔被捆縛的稚圭!
然而,它快,符澤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