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又驚又怒。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白霜王朝“貴胄”,實力竟是如此恐怖!
更沒想到,對方竟敢如此直接地辱罵自己!
但他畢竟是皇子,城府還是有的。
眼見吳貂寺慘敗,符澤實力深不可測,他立刻壓下了心頭的怒火連忙上前幾步,朝著符澤深深一揖。
“這位……兄台,息怒啊!”他姿態放得極低。
“是小王管教不嚴,這刁奴衝撞了姑娘,也驚擾了兄台,罪該萬死!小王……小王替他給兄台、給這位姑娘,賠不是了!”
說罷,他竟是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方仿製的玉璽雙手捧起,遞向符澤。
“此物,乃是小王無意間得之,內蘊一絲國運龍氣,頗為不凡,權當是給兄台和姑娘的賠禮,還望兄台……高抬貴手,莫要與這不懂事的奴才一般見識!”
他將這方玉璽稱作“大機緣”,言辭懇切,仿佛真是誠心賠罪。
但符澤心中卻是一片雪亮。
賠罪是假,示好、甚至拉攏才是真。
高稹此舉,固然有息事寧人的成分,但更多的,恐怕還是被自己剛才那一槍所展現出的實力給震懾住了。
果然,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本性。
符澤清楚地記得,就在剛才,高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死死地盯在自己出鞘的“山河”長槍之上!那眼神,充滿了貪婪!
這與原著中,他見到寧姚那柄本命飛劍後,立刻轉變態度,百般討好,近乎狗腿子的模樣,何其相似!
巷子裡,氣氛一時僵滯到了極點。
高稹雙手捧著那方仿製玉璽,臉上的諂媚笑容幾乎要掛不住,汗珠已經從額角滲出。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麵那個看似年輕的“同道”,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那玉璽上,卻又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冷漠,仿佛這蘊含一絲國運龍氣的“大機緣”,在他眼中不過是路邊頑石。
符澤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扇在高稹臉上。
“送上門的機緣,按理說,沒有不要的道理。”
高稹聞言,眼中剛要閃過一絲希冀,符澤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盆冰水,將他從頭澆到腳。
“可惜,”符澤搖了搖頭,目光嫌惡地掃過牆角瓦礫堆裡還在咳血的吳貂寺。
“我這人有點潔癖,尤其不想沾染上……某些不乾不淨、不倫不類東西的晦氣。”
不乾不淨!不倫不類!
這簡直是指著鼻子罵!罵吳貂寺,更是罵他高稹!
高稹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捧著玉璽的手微微顫抖,讓他幾乎要站立不穩。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堂堂大隋皇子,放低身段至此,對方竟是油鹽不進,還如此羞辱!
這家夥絕對是個瘋子!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隻是平靜站在一旁的鬥笠女子——寧姚,忽然側過頭,清冷的目光透過鬥笠的陰影,落在了符澤身上。
“你,為何幫我?”
她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帶著一絲天然的冷冽,更有一份不加掩飾的探究。
在她看來,萍水相逢,對方沒理由為了她,如此得罪一個看起來背景不俗的皇子及其扈從。
符澤還沒來得及回應,寧姚卻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甚至微微抱起了雙臂,那姿態,竟透出幾分讚許?
“不過,你眼光還行。”她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