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下心頭的震驚與不甘,劉誌茂深吸一口氣,試圖搬出規矩。
“原來是白霜王朝的符皇子,失敬失敬。”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語氣卻有些生硬。
“不過,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老夫先與這孩子談妥收徒之事,還請符皇子……”
“先來後到?”
符澤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那笑容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在我這裡,從來隻看本事。”他眼神陡然變得銳利,掃過劉誌茂,又落在顧璨身上。
“這洞天裡的機緣,誰有本事拿到,就是誰的!什麼規矩,什麼先來後到,都是狗屁!”
“你……!”劉誌茂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臉色鐵青。
多少年了,還從未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狂妄!
豎子狂妄至極!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符澤身後的稚圭。
當看清稚圭那張精致卻冰冷的小臉,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隱晦卻精純至極的靈氣波動,以及那眉宇間與這方天地隱隱相連的獨特韻味時,劉誌茂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都僵住了!
是她?!
驪珠!是那驪珠化形!!!
他瞬間明白了!這小女孩,分明就是這驪珠洞天的洞天根本所化!是這方天地氣運的精華凝聚!
如此天大的造化!如此逆天的機緣!竟然被眼前這個狂妄的皇子收服了?!還像個丫鬟一樣跟在身後?!
一憑什麼?!他處心積慮潛入此地,耗費心神尋找機緣,卻被一個外來小子捷足先登?!
不僅可能截胡他看中的徒弟,更是連這洞天最大的造化——驪珠本身,都已收入囊中?!
劉誌茂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手心,眼神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理會符澤,那雙渾濁卻在此刻銳利如刀的眼睛,死死攫住了顧璨的母親,聲音陰沉得如同寒冬臘月的冰碴子。
“這位夫人,你可想清楚了!修仙問道,講究的是傳承有序,法門正宗!老夫乃青鸞國師親傳弟子,師門淵源流長,豈是這種來曆不明的黃口小兒可比?”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遙遙指向符澤,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你若將孩子托付給我,老夫保證,傾囊相授,助他大道可期!若是跟了某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徒,誤入歧途,毀了這天賜的根骨,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他刻意加重了“不知天高地厚”幾個字,試圖動搖婦人的心意。
顧璨的母親果然被他這番話唬得一愣一愣,臉上剛剛浮起的希冀又變成了猶豫和惶恐。
“這……”
不等婦人開口,旁邊一直百無聊賴的稚圭突然嗤笑一聲。
她斜乜著眼,從牆角那棵老槐樹上信手拈下一片嫩葉,塞進嘴裡慢悠悠地嚼著,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
“老頭兒,你這嘴皮子功夫倒是厲害。”稚圭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嘲弄,“把自個兒吹得天花亂墜,又是保證又是傳承的,真要有那麼大本事,還在這兒磨嘰什麼?直接動手搶人不就完了?”
她嚼著槐葉,歪著頭,眼神天真又殘忍。
“光說不練假把式。我看呐,你也就是嗓門大點兒,真動起手來,未必有什麼真本事。”
“你……你這小妖女!!”劉誌茂被稚圭這番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老臉漲得通紅,指著稚圭的手指都在哆嗦。他堂堂上五境修士,何時被一個黃毛丫頭如此當麵羞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