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姚的心湖,徹底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攪得翻江倒海。
符澤卻不再理會兀自震驚失神的寧姚,目光重新落回牆上狼狽不堪的符南華身上,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催討一筆尋常酒賬。
“神仙錢,拿出來。本皇子耐心有限。”
符南華被釘在牆上,右肩的劇痛幾乎讓他昏厥,但此刻心底翻湧的,卻是比疼痛更甚百倍的屈辱。
該死的!宋集薪那老匹夫坐地起價,敲詐了我一筆也就罷了!
如今竟被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黃口小兒如此折辱!釘在牆上,像條待宰的狗!
此仇不報,我符南華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他強忍著鑽心劇痛,試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位……道友,手下留情!今日之事,是在下孟浪了,衝撞了道友虎威。這神仙錢……可否先賒欠一二?待出了這驪珠洞天,符某定當加倍奉還,並有重謝!”
先穩住他!隻要能離開此地,日後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符澤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賒賬?重謝?”他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戲謔,“你覺得,本皇子會在乎你那點所謂的‘重謝’?”
符南華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孤注一擲的狠戾,咬牙切齒,聲色內荏。
“閣下莫要欺人太甚!此地乃驪珠洞天,自有聖人規矩在上!你若真敢在此地痛下殺手,一旦驚動了坐鎮此地的聖人,你我皆難逃乾係,被一並逐出洞天也未可知!到時候,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這是在賭,賭對方心有顧忌,不敢冒此奇險。
“可笑至極。”符澤嗤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與淡漠。
“用聖人來壓我?這種威脅,對本皇子而言,不痛不癢,如同犬吠。”
聖人?若這驪珠洞天真有聖人能察覺本皇子的“人皇係統”,那反倒更有趣了。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森寒如九幽寒冰。
“本皇子倒是想看看,是你這張嘴硬,還是你的骨頭硬。不如本皇子先廢你一條手臂,看看你還敢不敢與本皇子討價還價?你的任務,想來應該比你這條胳膊重要得多吧?”
符南華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瘋子!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真敢!
他毫不懷疑,自己若再多言半句,對方那杆詭異的長槍下一刻就會洞穿自己的另一邊肩胛,甚至直接廢掉自己的手臂!那所謂的“任務”,若因傷勢嚴重而耽擱,後果不堪設想!
他麵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符南華麵色變幻不定,死死閉嘴,一副驚懼交加的模樣,符澤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看來,不給你點實實在在的教訓,你是學不乖的。”
話音未落,符澤身影一晃,鬼魅般欺近符南華身前。
未見他如何蓄力,隻是隨意地探出手,一把抓住了符南華完好的左臂!
“你……你要做什……”符南華驚恐萬狀,話未說完。
隻聽“喀嚓”一聲令人牙酸毛骨悚然的骨裂脆響!
伴隨著符南華一聲被強行壓抑在喉嚨深處,卻依舊淒厲無比的悶哼!
符澤竟是麵無表情,以一種蠻橫無匹的力道,生生擰斷了符南華的左臂!那臂骨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軟軟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