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聽到動靜,斜睨了馬苦玄一眼,小臉上滿是得意與不屑。
她腳下微微用力,那黑衣漢子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喏,就這兩個不開眼的蠢貨,居然敢摸到這裡來撒野。”她撇撇嘴,語氣輕蔑。
“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本姑娘麵前放肆?符澤那家夥,真是高看他們了,還特地讓我留守,簡直大材小用!”
說罷,她嫌棄地將腳下那人一腳踹開,如同踢開一塊礙事的石頭,滾到了馬苦玄腳邊。
另一個也被她隨手一撥,與同伴撞在一起。
“你的麻煩,自己解決!”
稚圭拍了拍手,仿佛沾了什麼臟東西。
臨走前,她又深深看了馬苦玄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小子,我可提醒你。下次再見到符澤,你要是還敢像今天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本姑娘第一個不饒你!他能容你,我可沒那麼好性子!”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院門口。
馬苦玄呆立當場,看著地上哼哼唧唧的兩個潑皮,又望向稚圭消失的方向,久久說不出話來。
稚圭的強橫,符澤的深不可測,如兩座大山壓在他心頭。
他原以為自己得了天大機緣,未來可期,卻不曾想,在這驪珠洞天,他連符澤身邊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丫頭都遠遠不如。
那一刻,他所有的桀驁與不甘,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泄了個乾淨。
什麼真武山,什麼修仙得道……
在絕對的實力和洞察一切的算計麵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他想起符澤那淡然的一瞥,原以為是輕視,此刻才明白,那是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
“我……我真是個蠢貨……”馬苦玄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苦澀與頹然。
先前那股與符澤一爭高下的念頭,此刻已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與此同時,已走出一段距離的符澤,腳步微微一頓。
他清晰地感覺到,冥冥之中,一股原本屬於馬苦玄的氣運,此刻正變得溫順起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掌控,可以任由自己牽引、撥弄。
“所得皆所願”的法則之力,在潛移默化中,已然生效。
符澤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心中了然。
嗯,這搬山猿一年份的氣運,倒也不算白白送出去。
至少,收服了一個未來的“大氣運者”,也算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便在此時,驪珠洞天各處,一些不為人知的角落,那些由三教百家以及大驪王朝等各大勢力的寶物禁製,幾乎在同一時間,紛紛起了莫名的變化。
有的光華大放後又迅速斂去,有的禁製悄然消解,仿佛被一隻無形之手探囊取物。
正當符澤心中盤算著如何將馬苦玄這枚棋子效用最大化之際,老槐樹方向,驀地傳來一聲石破天驚般的巨響,仿佛山巒崩摧,大地撕裂!
“轟隆——!”
那聲勢之浩大,連帶著腳下的泥瓶巷都似乎輕輕震顫了一下。
符澤眼皮微微一抬,眸光如電,瞬間投向聲源處。
他略一沉吟,側首對身旁的陳平安淡然開口。
“陳平安,稍後我們上山一趟。”
陳平安滿臉茫然。
“啊?符大哥,上山做什麼?”
他撓了撓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驪珠洞天,除了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外人進來,不都是奔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機緣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