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被稚圭這番毫不留情的話語一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想起方才自己對符澤的種種質疑與不敬,再對比符澤此刻力挽狂瀾的英姿,以及先前那神鬼莫測的預言,一股濃濃的愧疚與羞慚湧上心頭,讓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稚圭重重一抱拳,聲音嘶啞卻堅定。
“姑娘教訓的是!周建知錯!我這就去聯絡所有能動用的劍修,定將大陣修補完成!”
言罷,他不再遲疑,拉上一旁同樣神色凝重的陳平安,兩人如兩道疾風,迅速消失在殘垣斷壁之間,向著城中劍修集結之地奔去。
那裂骨魔將見符澤竟敢在自己麵前分心旁顧,還派人去修補什麼破陣,不由得怒極反笑,笑聲中充滿了殘忍與快意。
“桀桀桀!愚蠢的人類!你以為修好那座破爛陣法,就能苟延殘喘嗎?真是天真得可笑!”
它伸出巨爪,指向城中各處隱秘角落,血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本將麾下的百戰妖卒,早已潛伏在這城池的各個角落,隻待本將將你這狂妄小子碾成肉泥,它們便會蜂擁而出,將此城化為血肉磨坊!屆時,城中所有生靈,都將是我孩兒們的腹中美餐!你這點垂死掙紮,不過是白費力氣!”
“大言不慚!”符澤冷哼一聲,眼中寒芒暴漲。
話音未落,他腳下猛地一踏,身形不退反進,手中“山河”長槍驟然爆發出萬丈金光,槍出如龍,直刺裂骨魔將心口!
那股一往無前、席卷八荒的皇道槍意,竟引得風雲變色,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驚天一槍!
“來得好!”裂骨魔將獰笑一聲,手中白骨巨斧帶起嗚咽的惡風,卷起漫天血煞,悍然迎上!
“當——!”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恐怖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轟然炸開,將四周的斷壁殘垣儘數掀飛!
裂骨魔將隻覺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從斧柄上傳來,震得它虎口崩裂,整條手臂都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竟被逼得連退三步!
它那雙銅鈴般的巨眼瞬間瞪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怎麼可能?!這小子,明明隻是個人族武夫,力量怎會如此恐怖?!
方才那一槍,蘊含的不僅僅是蠻力,更有一種堂皇霸道、碾壓一切的意誌!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師承何處?!”
裂骨魔將色厲內荏地咆哮,心中的輕蔑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忌憚。
它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實力,絕非它先前所想那般簡單!
符澤長槍橫於胸前,槍身嗡鳴,宛如龍吟。
他目光睥睨,語氣淡漠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憑你這等茹毛飲血、隻知殺戮的蠻荒妖物,也配知曉本皇子的來曆?”
他頓了頓,槍尖遙指蒼穹,一股無形的浩然之氣透體而出,與天地間的某種玄奧法則隱隱共鳴。
“本皇子承天地之氣運,掌山河之權柄,你這種連靈智都未完全開化的妖孽,便是告訴你,你那混沌不堪的妖腦,又能領悟幾分?”
“混賬東西!竟敢如此羞辱本將!”
裂骨魔將被符澤這番夾槍帶棒的嘲諷氣得三屍神暴跳,渾身妖氣如火山般噴發,周遭的空氣都因這狂暴的妖氣而扭曲起來。
“一個區區純粹武夫,也敢在本將麵前妄談天地?!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