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修卻壓根沒將熊能這粗豪漢子放在眼裡,更沒見過稚圭出手,隻當她是符澤身邊以色侍人的花瓶,聞言冷笑一聲。
“不簡單?哼,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能有多不簡單?莫不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得了符皇子的青睞,便真以為自己能與我等劍修平起平坐了?”
他越說越是激動,竟直接將矛頭指向了符澤,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符皇子!我等敬你為長城立下不世之功,但‘斬龍石’乃我劍氣長城無數先輩英魂意誌所聚,神聖不可侵犯!你這般行事,未免也太不將我劍氣長城的規矩放在眼裡了!此舉,與那褻瀆英靈何異?你這是在侮辱我等世世代代浴血守護的這片土地!”
符澤腳步一頓,眼角餘光瞥見身旁的稚圭,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幾分嬌憨與狡黠的俏臉,此刻已然覆上了一層千年不化的寒霜,一雙清澈的秋水眸子,更是黑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隱隱有令人心悸的幽光閃動。
顯然,這小丫頭,是真的生氣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並未回頭,隻淡淡地朝著那名依舊喋喋不休、滿臉義憤填膺的玉璞境劍修,輕飄飄地撂下一句。
“聒噪。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未落,那劍修還想再說什麼,卻隻覺眼前一花!
“啪——!”
一聲清脆至極、響徹雲霄的耳光,驟然炸響!
那名玉璞境劍修,方才還氣焰囂張,此刻卻像個斷了線的風箏般,整個人被一股沛然莫能禦的巨力狠狠扇飛出去!
身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口中血沫混合著幾顆碎牙狂噴而出,重重砸落在數十丈外的城牆垛口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竟是直接昏死了過去,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紫黑一片,觸目驚心!
一時間,整個城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駭然地投向了那個始作俑者——先前還被眾人視作柔弱婢女的稚圭。
隻見這小丫頭,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吹了吹自己那隻白嫩小巧的手掌心,仿佛隻是拍飛了一隻惱人的蒼蠅。
她眨了眨那雙恢複了些許狡黠的秋水眸子,心中暗自嘀咕。
“哼,不長眼的東西!符大哥賜予的氣運,果然好用得很呢!這一巴掌下去,念頭都通達了不少!”
周遭的劍修們,包括姚老和周老在內,儘皆倒抽一口涼氣,看向稚圭的眼神徹底變了!
那是一種混雜著驚懼、難以置信,以及一絲絲……敬畏的複雜神色!
一巴掌,扇飛一名玉璞境劍修?!
這……這婢女,到底是什麼來頭?!
符澤卻像是沒事人一般,對著姚老和周老微微頷首。
“兩位前輩,我們可以走了。”
姚老和周老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憚。
他們默默點了點頭,率先轉身,向著城樓下走去。
符澤帶著稚圭,不緊不慢地跟上。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城樓拐角,那些驚魂未定的劍修們才如夢初醒,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嘩然!
“我的老天!那女子……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掌……玉璞境啊!連反應都來不及!”
“嘶——這符皇子身邊,當真是臥虎藏龍啊!一個比一個嚇人!”
先前那些對符澤心存芥蒂,或對稚圭抱有輕視的劍修,此刻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