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澤唇角那抹和煦的笑意愈發明顯,他凝視著陳平安那張因激憤而漲紅的臉龐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平安,既然你如此義憤,那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
符澤的聲音平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陳平安聞言一愣,隨即有些手足無措。
“符大哥,我自然是願意的!隻是……”
他撓了撓頭,臉上的激昂退去幾分,添上了一絲擔憂。
“我怕我若是辦不好,反而折損了符大哥您的名聲,那豈不是……”
少年人心思單純,唯恐自己能力不濟,辜負了符澤的信任,甚至給符澤添麻煩。
在他心中,符澤的聲名,比什麼都重要。
符澤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
“無妨。你便以我的名義,去那神京的黑市走一遭,就說‘符澤’親至,要討個公道。你隻管放手去做,其餘的,不必多慮。”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我會在暗中跟著你,保你無虞。”
有符澤這句話,陳平安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好!符大哥!我聽您的!我一定把那些敗壞您名聲的鼠輩揪出來!”
一直慵懶地斜倚在旁,有一搭沒一搭逗弄著自己發梢的稚圭,此刻終於來了興致。
她那雙狹長的鳳眼瞟了符澤一眼,又在陳平安身上打了個轉,語氣帶著幾分嬌慵與好奇。
“喂,我說符大皇子,這等熱鬨有趣的事情,怎麼就隻讓這傻小子去?本姑娘閒著也是閒著,不如……”
自從跟著符澤離開劍氣長城,尤其是這一路行來,她身上的蛟龍氣運與符澤的人皇氣運隱隱相合,竟也得了不少潛移默化的滋養。
那感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讓她過去上千年積攢的沉鬱都消散了不少。
這種日子,舒坦!
實在是太舒坦了!
比在她那冰冷孤寂的蛟龍潭裡待著,強了何止千百倍!
她甚至覺得,跟著符澤,說不定真能讓她這條小蛟,有朝一日化為真龍!
符澤瞥了她一眼,淡然一笑。
“平安的天資,與旁人不同。他此行去黑市,並非真的要去喊打喊殺,自有辦法將那些藏頭露尾的家夥引出來。”
稚圭聞言,眉尖一挑,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著陳平安,仿佛要從他身上瞧出什麼花兒來。
這小子,除了拳頭硬點,心思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哪裡有什麼“與旁人不同”的天資了?
她撇了撇嘴,滿臉不信。
“就他?符澤,你莫不是在說笑?這小子愣頭愣腦的,到了那魚龍混雜的黑市,不被人當肥羊宰了就算他運氣好。還指望他把幕後主使引出來?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符澤隻是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
“天機不可泄露。”
“切!”稚圭對這套說辭嗤之以鼻,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既然你這麼信他,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就賭這傻小子,能不能把你說的那些‘幕後之人’給釣出來。若是他辦不到,你輸我一百年氣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