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茂笑嗬嗬地繼續傳音,聲音中帶著一絲蠱惑。
“小娃娃,你可知為了混淆符澤那小兒的視聽,趁機將你二人擄來,老夫可是舍了不少壓箱底的寶貝。這些損失,日後你既拜入老夫門下,成了老夫的徒孫,可都要替為師一一討回來的。”
“呸!”顧璨一口唾沫啐在腳下的虛無中,緊了緊懷裡昏睡的炭雪,小泥鰍冰涼的鱗甲讓他稍稍冷靜了些許。
他探著炭雪的鼻息,確認它隻是脫力,心中稍安,嘴上卻毫不留情。
“糟老頭子,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誰是你徒孫!小爺的師父是符澤陛下!想讓小爺幫你這老不死的做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等小爺出去了,第一個就宰了你!”
被一個黃口小兒指著鼻子痛罵“糟老頭”、“老不死”,劉誌茂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麵皮抽搐,眼神瞬間陰沉下來,如同驟變的六月天。
“哼!豎子無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聲音陡然轉冷,帶著森然殺意。
“老夫本來看你根骨清奇,煞氣天成,是個修行的好苗子,才動了惜才之心,留你一條小命。你若這般執迷不悟,一心求死,那老夫今日便成全了你,送你上路!”
話音未落,他眼中閃過一抹殘忍的快意,冷笑一聲。
“也好,讓你死也死個明白,看看老夫的手段!”
隨著他心念一動,那碗中天地灰蒙蒙的景象驟然一變,一處角落光影扭曲,漸漸顯化出一道被數條黑色鎖鏈捆縛的纖弱身影。
顧璨正欲破口大罵,目光觸及那身影,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住。
他懷中的炭雪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劇烈的情緒波動,不安地動了動。
“娘……?”顧璨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那被縛的婦人,形容憔悴,衣衫單薄,正是他的母親!
當初小鎮洞天破碎,雖有書簡湖三位山巔聖人出手鎮壓,但因符澤的意外參與,那份因果牽連之下,竟是保住了小鎮土地的完整。
如今,那方小天地被挪移到了一處荒僻的無主之地,小鎮中的凡俗之人依舊如常生活。
因其中機緣已儘,且仍殘留著部分天道壓製,尋常仙家修士根本不會耗費心力去探查那等貧瘠之地。
顧璨萬萬沒有想到,這狠毒的老匹夫,竟然會卑劣到對他一個凡俗婦人下手,還將她抓到了此地!
“啊——!”
一股難以言喻的狂怒瞬間衝垮了顧璨的理智,他雙目赤紅如血,額上青筋暴起,周身煞氣不受控製地翻湧,幾乎要凝為實質。
“老狗,畜生!你敢動我娘!我要你死!我要把你千刀萬剮。”
他嘶吼著,聲音淒厲,像一頭瀕死的凶獸,瘋狂地衝擊著碗中天地的無形壁壘,卻隻是徒勞地撞得頭破血流。
劉誌茂看著碗中顧璨狀若瘋魔的模樣,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眼中閃爍著得計的精光。
“好!好得很!就是要你這般失控!”
他心中暗自得意,“小子,你越是憤怒,越容易犯錯!隻要你稍有差池,便是符澤那小兒也保不住你!屆時,這便是老夫拿捏他的最大把柄!看他如何抉擇!”
這孩子身上牽扯的龍氣與符澤的因果,若是能引動其徹底墮入魔道,反噬符澤,那樂子可就大了!
然而,就在劉誌茂以為一切儘在掌握,準備欣賞顧璨更深絕望之際,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