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極致的情緒衝擊下。
慕容博看著身旁被家將攙扶、麵色慘白、眼神怨毒卻又空洞無物的兒子慕容複。
再對比場中那如日中天的蕭峰。
一股壓抑了太久的失望與憤懣終於衝破了理智的堤壩！
他根本沒來得及多想。
幾乎是脫口而出。
聲音裡裹著淬了冰的怨憤，又摻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像鞭子似的抽向慕容複：
“慕容複！你這不成器的東西！”
話剛落，他往前踉蹌半步，指著慕容複的手都在抖。
“空有一副好皮囊，內裡卻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一個繡花枕頭，表麵花團錦簇，實則敗絮其中的草包！”
周圍的宋軍將領都愣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連攙扶慕容複的家將都僵了手。
慕容博卻像是沒看見。
目光死死釘在兒子身上。
語氣裡的絕望幾乎要溢出來：
“你說你！這些年我教你的武功，跟你講的謀略，你聽進去幾分？”
“若是你有蕭峰一半……不，哪怕是十分之一的能力與心性。”
“我慕容家何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我慕容博，又何至於此啊！！”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
“轟隆”一聲狠狠劈在了慕容複的頭頂！
他原本正垂著頭，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
隻剩慘白的下巴露在外麵。
渾身還在因為重傷微微發顫。
武功儘失的痛苦，淪為廢人的自卑。
早已像毒藤似的纏滿了他的心臟。
而對蕭峰的恨，更是刻進了骨血裡。
連聽見名字都覺得刺眼。
可此刻，說這話的不是旁人。
是他的親生父親！
是他從小依賴、一心想證明自己給對方看的父親！
而且還是在這麼多宋軍將領、江湖人士麵前。
毫不留情地把他和畢生仇敵蕭峰比。
把他貶得一文不值，甚至直言他是“草包”！
“嗬……嗬嗬……”
慕容複先是低低地笑。
笑聲裡滿是難以置信的荒謬。
緊接著，他猛地抬起頭。
雙目赤紅如血，血絲爬滿了眼白。
死死瞪著慕容博，像是要把對方生吞活剝。
積壓的情緒徹底炸了。
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崩潰，變得尖利扭曲。
像被撕裂的破鑼：
“老匹夫！你說什麼？！我是草包？！”
他掙紮著要往前撲。
攙扶他的家將連忙死死按住，卻被他一把推開：
“哈哈哈！我是草包？！慕容博，你敢再說一遍？！”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嘶吼著反問。
“那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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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連自己兒子都教不好的老廢物！”
“一個躲在暗處謀劃了百年，到最後卻一事無成的失敗者！”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慕容博被他罵得臉色鐵青。
手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
“你……你這逆子！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逆子？”
慕容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眼神裡卻滿是刻骨的恨。
“我是逆子，那你是什麼？”
“是你告訴我，慕容家的人，生來就要複國！”
“是你逼我四處奔波，逼我結交豪傑，逼我不能輸！”
“現在輸了，你就怪我？”
他一步步踉蹌著逼近慕容博。
每走一步都牽動傷口，疼得他額頭冒冷汗，卻半點沒停。
“慕容家複興不了，都是你這個老廢物的錯！”
“是你謀劃不周，是你引來了蕭峰這個死敵。”
“是你把所有希望都壓在我身上，卻從來沒問過我能不能扛住！”
“都是你的錯！！”
周圍的人徹底看呆了。
種師道皺著眉彆過臉，實在不願看這父子反目的場麵。
宋軍士兵們交頭接耳，眼神裡滿是驚愕。
江湖人士更是竊竊私語。
沒想到慕容家的核心人物。
竟會在這生死關頭，當眾撕破臉罵得這麼難看。
慕容博氣得渾身發抖，胸口的傷又開始疼。
他指著慕容複，嘴唇哆嗦著：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我慕容博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無可救藥？”
慕容複停下腳步，赤紅的眼睛裡滿是嘲諷。
“我再無可救藥，也沒像你一樣，躲了大半輩子不敢見人！”
“也沒像你一樣，把族人的性命，都當成你複國的棋子！”
“你有什麼臉說我無可救藥？！”
他狀若瘋癲，不顧重傷之軀。
奮力掙脫攙扶他的家將。
指著慕容博的鼻子破口大罵。
將心中積壓的所有怨氣儘數傾瀉而出！
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
種師道等人麵露尷尬。
周圍的宋軍士兵和江湖人士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沒想到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
慕容父子竟會當著天下人的麵上演如此不堪的內訌！
慕容博也被兒子這突如其來的瘋狂反擊氣得渾身發抖。
指著慕容複：
“你……你這逆子！你……”
然而，慕容複根本不再聽他說話。
猛地一甩袖。
用充滿刻骨仇恨的目光最後掃了一眼慕容博和穀口激戰的方向。
嘶聲道：
“你們……都去死吧！”
說完，竟轉身，踉踉蹌蹌地、頭也不回地衝入了混亂的人群之中。
很快消失不見。
慕容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
最終卻化作一聲無力的歎息，頹然垂下了手。
此刻，他已無心也無力去管那個讓他徹底失望的兒子了。
種師道等人見狀，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將目光重新投回穀口的戰場。
慕容博強行振作精神。
繼續他那蒼白無力的解說。
試圖在絕望中抓住那最後一根稻草。
希望慕容龍城老祖宗，真的能夠創造奇跡，絕地翻盤。
整個宋軍陣營。
都籠罩在一種明知希望渺茫，卻又不甘放棄的悲壯與緊張氛圍之中。
……
……
……
尊貴的讀者大大們，今天終於周末了，我碼完這章就去吃麻辣燙了！
饞了好幾天了！
祝大家都過一個快樂的周末，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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